“这是?”邬锦晖见状,不解道。
“普普通通的平安符,往来观里的??善信都爱求这个,图个心安。”
谷山摸着自己后脑勺,笑吟吟道:“也送邬姑娘一个,愿姑娘心神安乐,夜夜好眠。”
语毕,又抱手,转身离开。
手中符纸澄黄、字色赤红,能看出来新近制成,邬蓉蓉把符纸收起,连忙跟阿伯道:“阿伯,蓉儿去送送道长。”
连廊道上,门童走在最前,几步之后是谷山和邬蓉蓉,两人并肩走着。
邬蓉蓉忽地侧头看了看身后,只见云雀云莺识趣地隔在自己后面颇有一段距离,她压低声音,确保前后几人听不到自己的话,悄声问:
“道长,那道符——是镇得我么?”
谷山撇嘴苦笑,也跟着压低声音:
“欸——姑娘,我是来给你治病的,镇你干嘛?”
邬蓉蓉抬眸瞪他:“谁知道你会不会怀恨在心——”
“小道怎么觉得,怀恨在心的人是姑娘您呐?”
两人在前头压着脑袋说话,背影倒显得鬼鬼祟祟的,云雀在后头看得出奇:“我怎么觉着姑娘和谷道长不似头一回见?”
云莺朝身旁眨了眨眼,一脸天真无邪:
“姑娘人好,谷道长心善,两人一见如故呗。”
*
斜阳低低压在地平线上,天空犹如烟紫色画布被浅浅晕染开,只见小鸟双翅展开从树上枝丫一划而过,轻轻落在星虚阁主殿的屋脊上。
主殿内站着一位老者,他满头白发,却站姿如松,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首正看着殿中塑像沉思。
老者身侧一位满脸胡络腮的道长弯腰在与左二小娃说话,左二小娃似在抱怨什么,嘟着嘴巴没说两句,便双手抱胸一脸纳闷地走开。
偶有其他青衣道长经过,看见殿内老者,纷纷轻着脚步行走。
观门外的道路走近一青衣道士,身背竹篓,手挎布袋,头上发冠因奔走一日而略微松开,两额边垂下几缕发丝,显得蓬糟糟的。
道士走进主殿,见老者背身而立,便抱手轻呼:
“师父!”
老者早在对方走进主殿前便已有所感,此时转身看向徒儿,轻轻颔首:
“回来了?”
谷山放下双手直起腰身:
“是,师父,徒儿见到了!如师父说的一般,幽蓝月牙疤。”
老者身旁的胡络腮道士问道:“就是最近夜里常来咱们观里闹事的那位姑娘?”
谷山答:“是。”
老者问:“人如何?”
“不太妙。”
老者一手抚须,看向殿内祖师爷金身,略微沉吟,似在思考什么。
谷山站在原地不敢置语,良久,只听那老道轻啧一声:
“邪门歪道——”
“既然跟那姑娘碰上了,算是缘分一场。谷山,就依你所愿,去查探查探罢。”
“——是,师父。”
*
邬蓉蓉抱膝蜷在谷山床边,心里头早已把房间主人千刀万剐一百遍。
臭道士,再不回来,本姑娘真烧了你屋子——
房门被小心翼翼推开一道缝,来人的影子从门缝中透进来,是个小孩身影。
他朝着身后张望,见无人发现,三步并做二步往门内一跳跨进来,来不及细看又转身把门关上,大呼一口气再转过身来,直至这时他才抬首,与房间一侧蹲坐在地上的邬蓉蓉对视上。
邬蓉蓉一脸平静地盯着面前目瞪口呆的左二小娃,因她蹲在地上,目光正好与他平行对上,她随即视线下移,发现这小娃子怀里抱着鼓鼓囊囊一个布包裹。
左二见状吓得手一抖,包裹的边边掉下一个小纸袋,纸袋朝上散开,里头是龙须酥、绿豆糕还有两串糖葫芦。
两人都盯着地面那几样小东西出了神。
她再次把视线抬起,左二怀里那包裹里剩下的都是什么,不用猜也十分清楚了。
房间内一时间带出诡异的沉默。
邬蓉蓉想了想,随即微微歪头,一边眉挑起,朱唇轻轻吐出两字: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