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止住的鼻血,现在又开始不停的从鼻腔里往外涌出。
“小路易斯,你流鼻血了。”
江潭旌后知后觉终于感觉到一阵温热栩栩流出,他接过白枫递的纸巾轻轻擦拭着。
白枫替他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带你去医院。”
一上车江潭旌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看向主驾驶位的人:“白叔叔,有新手机吗?这个手机太卡了。”
他目前用的这款还是今年夏季他白叔叔给他买的最新款,江潭旌断绝联系最常用的做法就是把各种设备以及各种联系方式都换掉。
而白枫好像能猜到似的,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腾出一只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部某水果品牌的全新未拆封手机递给江潭旌,他从来不过问江潭旌过多的事情,江潭旌要什么给什么他就给什么。
很多时候江潭旌一换设备,通讯录或许没有自己家人的联系方式,但一定会有白枫的手机号,白枫又担心江潭旌记不住太多号码,所以他一个号码用十几二十年都不带换的。
白枫哪怕再忙,也一定会接他的电话,但是身为儿子江潭旌给亲爹的电话的时候,他怎么都没想到,头一回打的时候那边还显示企业号码,不谈生意就得转私人号码。
江潭旌好不容易从白叔叔那里要到了亲爹的私人号码,结果打电话的时候还要排队!江潭旌当即就毛了,一个电话打到了白枫手机上,他白叔叔从人还未到,但事情已经解决。
车开了一阵后缓缓停下来,白枫下车去买了几个驴肉火烧,江潭旌在英国土生土长的,却吃不惯英国的食物,觉得哪哪都差点意思,高糖,高油,高热量。
他人一回国内却什么都不挑了,尤其是这火烧,外面酥脆的外皮配上鲜嫩多汁的卤肉,一口下去,方才的坏心情顿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江潭旌早把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口里吃的津津有味:“白叔叔,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中国?”
白枫打着方向盘,金丝方框眼镜架在挺立的鼻梁上,五官深邃而立体,在江潭旌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白枫轻笑一声:“你回国那天我也回去了。”
江潭旌食物塞了满嘴,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当即怒道:“白叔叔!”
以白枫平对他的了解,甚至都能猜到江潭旌下一秒会说什么,认真的回答道:“我不是有意跟踪,只不过想回来看看这个地方,竟然可以让你不顾马丁夫人的反对也要来。”
北皎,这个让江潭旌魂牵梦绕的地方,是他最初梦开始的地方。
白枫拿出手机,翻出一页给他看,那是雪花出过的所有专辑表:“很优秀,小路易斯已经从孑然一身变成大明星了。”
P2是雪花在北皎出租屋的录音棚里当初《Youth》录制完成之后集体拍的一张大合照。
大合照里江潭旌站在主位,肩上挎着吉他,右手高举着“耶”的手势,金黄的头发在补光灯的照射下泛着金光以及额前的紫色刘海光彩夺目,笑得灿烂,无论从哪里看,他都像是那众多繁星中熠熠生辉的星辰。
这张图是江潭旌在雪花团队账号下发布过的一条动态,江潭旌细细的看着这张图,林霰汀紧紧的贴在自己身旁,眼睛看的不是镜头,而是自己,深色的瞳孔里借着补光灯闪烁着夺目的星光,在极致欢乐的场面中留下了温馨的一幕。
医院内,医生刚刚给江潭旌作要检查,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影像图,皱了皱眉:“你在不久之前做过修复手术了?”
江潭旌很自然的嗯了一声。
白枫却木讷的看向江潭旌:“做过手术?”
江潭旌又道:“就是那天从机场出来后做的……”
“但是从这次检查报告上来看,原有的那个伤口虽然被修复过一次,但并没有让血管完全的愈合来,你看这处破裂非但没有长好,反而又裂开了。”
江潭旌心虚,声音小到几乎不可闻,道:“是不小心撞到了。”
医生让白枫近距离看报告单,又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
“家属。”
医生打量了一眼白枫,很明显搞错了辈分,惭愧道:“看不出来,您保养的也太好了。”
而白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张报告单上,礼貌的微笑道:“我今年42了。”
医生惊愕,人家四十二风欲犹存,自己才刚奔四就秃了头,随后哈哈一笑调侃道:“您说您24我都会相信的。”
医生转动着鼠标,看着报告单,对白枫道:“孩子调皮都这样,不过这真的是太不小心了,同样的手术还要再做第二次,最好是可以留院观察一下,毕竟情况特殊。”
江潭旌站在一旁,无聊的搓着手指,一听要待在这满是消毒水的医院,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们:“我不住院!”
而白枫只是轻轻的推了推眼镜,抱臂交叉而立,仅仅是对他笑了笑,江潭旌就立马低了头,方才的硬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贵宾病房很宽敞,暖融融的阳光,从落地窗前的窗帘缝隙透出来。
江潭旌术后一来到住院部就被白枫督促着换衣服,江潭旌才极不情愿的换了病号服,病房里供暖充足,只穿单一的一层病号服也不觉得冷。
第二天,江潭旌一觉醒来,发现手上的留置针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接上了输液管。
白枫今天给他准备的早餐,是万恶的水煮骨头汤,乳白色的汤汁,肉眼可见的清淡伴随着阵阵腥味,原因是因为医生说清淡的食物有利于恢复,期间忌辛辣和重口,对于康复有很大的帮助,骨头汤就是个很好的选择,既清淡又富含营养。
江潭旌一看到汤,一下子就从半坐在床上一瞬间便滑进了被子里,白枫见状一笑:“我都看到了,醒了就快起来尝尝我做的骨头汤。”
江潭旌两耳不闻窗外事,把自己捂的更严实了点,表示听不见。
白枫放下汤去扯他的被子:“怎么了?”
江潭旌撇着嘴装委屈道:“白叔叔,你都变了。”
白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