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汀和江潭旌没有回出租房,既然一切都说明白了,林霰汀不装了,翻出一串钥匙,去了他名下的一套别墅里。
夜里,江潭旌看手机看的入迷,林霰汀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将烟丝点燃,缕缕的白烟,缓缓的升起。
“霰汀”
“嗯?”
“我看《Youth》的演唱会都推了近两个月了,这几天就定下来吧,这么久了,你们也没定个地址,地址的话,就定在北郊的会展中心吧,我们去包一个场,票价不能高,回个本就行……”
林霰汀今天心事重重,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浓重的尼古丁味的白雾,香烟不知不觉中已经燃尽大半,他毫不吝啬的将剩下的半支香烟在玻璃烟灰缸中重重的熄灭。
江潭旌早已经适应他的烟瘾成性,整个人无烟不欢,两人生活在一起,江潭旌没日没夜的吸着二手烟,自己都练就成了金刚鼻子了。
良久,林霰汀吐出一口热气,语气自然又平静到:“潭旌,我要结婚。”
江潭旌动作当即一僵,连带着声音都降了半个调:“你说什么?”
林霰汀不敢与他对视,有意无意的扫向四周,语气中带了些许愧疚之意:“家里给我安排了婚事,在明年的二月份,也就是……两个月后。”
“什么时候的事?”
林霰汀自打入了大学,林母就开始撮合他和钟然然的婚事,如果林霰汀在大学里找了外国媳妇,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但如果林霰汀没找女朋友,林母自是无比看好钟然然的,林氏与钟氏关系友好,如果能成上一们亲事,那就是友上加亲,两全其美的事。
林霰汀磨了磨牙根,缓缓的闭上眼睛,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很早。”
“很早?”
江潭旌由原本的诧异变成了一声轻嗤,自嘲般的笑了一笑,呢喃道:“很早,深藏不露啊,林霰汀。”
江潭旌在这一瞬间,轻蔑的笑了笑,尔后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有以后?”
林霰汀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他能很明显的看出江潭旌失望的神情,江潭旌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深思熟虑后,有些紧张又伴随着支支吾吾:“那在你那里,我,我究竟算什么呢?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有未来,你还要跟我睡,那……我……免费是吗?”
他的尾音都在颤抖,直直地看着林霰汀不肯抬起的头。
江潭旌的一双纤纤玉手在身前不自觉的乱动,一会儿附上胸口,一会儿又不知道该放到哪里,那种手足无措,又焦灼的样子全然的被林霰汀尽收眼底。
“不是的,潭旌,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潭旌抬起头望向天花板,良久,他才道:“你要结婚,那我也不会对你死缠烂打,那就…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吧,亲爱的,我们把《Youth》唱完,你就可以从雪花离开,然后去过自己的生活,忘掉这一段荒唐的感情。”
林霰汀忽然抬起头来,解释道:“潭旌我喜欢你,而且我…我只是去结个婚,我也只是拿她当妹妹,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受影响,你别走,好不好?”
原本江潭旌准备打算,结束这段感情,然后各奔东西,却林霰汀他这一番话给震惊到了,当即怒道:
“你有病吗林霰汀?老子他妈前脚刚跟你好上,你后脚就要结婚,我他妈的还没说什么,你现在告诉我,你不仅要结婚,还让我留下来?你他妈让我知三当三?怎么的?我对你来说就这么上不了台面?怎么?跟我好你还需要偷偷摸摸?”
林霰汀见他发火,当即软了下来,认错似的,拉着他的手,语气又温和了不少:“我家是做生意的,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儿子是个同性恋,让别人怎么想?”
“我父亲是英国著名的教授,我母亲是中国顶级的钢琴家,是国际上都排得上号的人物!”
“他们接受不了。”
江潭旌万万没想到,林霰汀会拿家人当挡箭牌,怒即反笑:“我明白了,一边和女人暧昧不清,一边在口口声声的说喜欢我,你反正都要结婚了,留着我不上白不上呗,怎么天底下的怎么好事全让你摊着了,林霰汀?”
“我是真的喜欢你,潭旌”
“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你只是和不喜欢的人结婚,然后爱的人是我?”
“是。”
“是你妈的!我他妈就这么见不得光至于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吗?林少!委屈你了!我不陪你玩了行不行?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我有哪点做的对不住你?结果你良心他妈让狗吃了,敢这么对我!”
“啪!”的一记突如其来的极重而又响亮的耳光,迫使着江潭旌在仅一瞬间腿脚便不受控制的向反方向的对角线处摔去,这一下毫无防备,他清瘦的身躯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
随后,他清晰的感受着半边脸上的疼痛疼痛火辣辣的在蔓延,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霰汀,金尊玉贵的少爷被打的怔住,紧接着,随着鼻腔里的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他的思维才得以被拉回现实。
江潭旌轻轻的碰了一下鼻尖,再看时鲜红的血液已经染红了掌心,随着掌心处的纹路,慢慢的向四周扩展蔓延。
林霰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