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潭旌的鼻子刚做完手术,霎时间,林霰汀看着自己的手掌,神情流露出惊愕与茫然并伴随着不知所措。
林霰汀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要去扶他,却被江潭旌一把推开,江潭旌撑着地板缓缓的站起来,全然不顾鼻血的倾流而下便要径直的就要往门外走。
林霰汀来不及后悔,赶忙追上他的步伐:“潭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潭旌整个人在气头上,脑海中嗡嗡个不停,全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见自己的手腕被林霰汀拉住后,他摇摇晃晃转过身来的抄起一旁的烟灰缸,就往林霰汀身上发力。
林霰汀没有躲闪,后颈上重重的挨了他一击。
江潭旌沙哑着嗓子冲他吼道:“林霰汀,我们完了!!”
伴随着一声彻耳欲聋的摔门声中,结束了这一段长久暗恋而又短暂奔赴的感情。
林霰汀半倚在墙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江潭旌匆匆出了公寓,却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到个公共洗手间,在里面洗净了脸上的血迹,他抬头看向了镜中的自己,半边脸上鲜红的掌印清晰可见,又俯下身来,清洗了领口处的血迹。
最终,他无力的倚靠在白色墙壁上,掏出手机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他的英文流利且标准:“白叔叔,我想回伦敦,你能来中国接我一下吗?”
只听白枫在电话的那一头轻轻笑了一声:“小路易斯,你往右转身。”
公共洗手间的洗手台前站着江潭旌,他的左侧是过道,右侧是一扇全透明的玻璃墙,无论是从里向内还是由内而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江潭旌耳边附着手机,仅仅是不经意的向右一转头,便对上了站在玻璃墙外的白枫。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色西服和特意定过型的三七分发型,额前的刘海随微风的吹佛而轻轻的浮动着。
江潭旌跑过走廊,走出过道,扑进了白枫的怀里,两人拥了个结实,很久很久都不愿分开。
“白叔叔……”
白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像哄小时候江潭旌一样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怎么了这是……你不不是和那个小男朋友……”
“他要结婚了。”
江潭旌依依不舍的松开他,遇见了一双眼眸中含着一汪水,而这次白风竟然罕见的略显慌张,他胡乱的给江潭旌擦着眼泪:“怎么哭了?”
紧接着,当他看到了江潭旌脸上微微凸起的掌印和领口干涸的血迹后,语气顿时降了半个调:“他打你了?”
白枫在看到那个掌印后怔住了,他颤抖的用手指关节轻轻拂过他脸上微微的凸起,心疼又自责。
见江潭旌不语,白枫的那双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怒意:“我废了他!”
江潭旌从这么大还真没挨过打,就是他亲爹真扬言要揍他,那鸡毛掸子就跟工艺品一样,拿出来吓两下得了,什么时候真动过手?
“白叔叔你别找他,他也受伤了。”
“现在,你还护着他?”
江潭旌回想起方才的场景,不禁心虚道:“我打的,下手不轻…”
江潭旌是真怕白枫废了林霰汀。
白枫是典型的人狠话不多的类型。
很多年前白枫在东南亚的时候,别人过去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结果白枫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英国来看看江潭旌,在东南亚混的更是风生水起,江潭旌知道他还有些小兴趣爱好,喜欢射击,往好听了说是射击,再说,那可就不能说了。
江潭旌依晰还能想起某些渺茫的记忆,他小时候在白枫车上玩的时候,硬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把真家伙,好在江潭旌当时还小不懂事,白枫第二天就给他整了个玩具枪过来给他玩。
虽然不懂事,但已经记事,真枪和玩具枪的触感是完全不同的,加之又很多年的观察,他也能发现,白枫确实不可能就是个简单的司机。
又联想到前些年,江潭旌还真切的感受过□□的势力,几个五大三粗脖子上面挂金链子,手臂上纹着骇人的穷奇的汉子,硬生生的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抡到地上,都快断气了。
后来才听说那几个汉子是放高利贷的,债务越来越高,平民又还不起债务,那边就暴力催债,这种家破人亡的例子还有很多,不过这种事它越来越少了。
但英国当街被枪崩开脑壳的事情却不在少数,以至于江潭旌回国过年放鞭炮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敢出来,后来才知道那一声生巨响竟然可以在黑暗的夜空中炸出一团又一团漂亮的烟花,他才慢慢的不再恐惧。
江潭旌大概是哭的鼻塞的原因,做了手术的鼻子又开始疼,出了手术室后麻药劲一过便一直疼着,甚至呼吸过冷的空气都会使他呼吸不顺畅,以至于他不得不捂着鼻子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