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几个小灯牌也超有感觉。”姚逸航翻着手里的“宠爱是期待”、“舞动青春”等花哨款,“‘女神下凡’这个简直是艺术。”
“我求你快多拿几个分担点舆论压力,我一个人举着真的很社死。”梁夏将几块灯牌硬塞进他手里。
他们推着三轮慢慢往体育馆方向走。六月的太阳已经开始放缓力度,校园里有种近尾声的散漫气氛。两人边走边闲聊,像是久违地抽出一点轻松。
“哎,你之后什么打算?”梁夏问,“工作,还是读研?”
“男儿志在四方啊!”姚逸航豪情万丈,“当然是投身社会历练人生。我去听了几场宣讲会,不过还没找到特别有挑战或意义的工作。”
“那你觉得什么样才算挑战和意义?”
“比如南极科考。我的人生理想就是献身极地!能在那片冰雪大地上做贡献,人生就圆满了!”
“……咱学校好像没那触角深到南极吧,我听说过南宁科考。”
“而且你学经管的,去南极干嘛?那边又不做财务报表。”
“你懂什么,南极蕴藏着巨大的石油天然气资源,还有贵金属和渔业,未来可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它是无主之地,谁先抢占资源谁占优势……”
两人边走边斗嘴,没一会儿就到了体育馆。演出还没开始,正门没开,姚逸航熟练地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戴帽子的瘦削男生从侧门走出,朝他们吹了声口哨。
“那是谁?”
“摇滚乐队的主唱,瘦得跟猴儿似的。土木的,你不认识?”
“没啊,不过他唱功有进步啊。”
“我只知道他打球一般。”
他们将灯牌小心翼翼地搬进后台,靠在舞台侧边的墙角。姚逸航打量场地布局,边思索边说:“你说,要不要把灯牌挂二楼正对面墙上?全场C位视觉聚焦。”
“你打算用什么挂?胶带还是意念?”梁夏无奈。
“那不行……那就你坐第一排,把灯牌搭腿上?”
“第一排太显眼了,我不要!”
“听我说,第一排前面是空地,你演出前把灯牌倒扣着,谢炎上场时再翻出来,效果满分,不影响别人,真的!”
梁夏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便点点头。
“那你现在就坐过去吧,我帮你把灯牌搬过去,然后去还三轮。”
他灵巧地跳下舞台,把灯牌搬到前排座位,又从包里抽出三个小灯牌:“这三个我拿走了,我自己也定了一些,加上这几个差不多。”
“你不是留下我一个人吧?演出完这灯牌我怎么弄?”
“放后台道具组处理掉,或者让谢炎带走做纪念!”他说完摆个V字手势,潇洒退场。
梁夏坐在第一排,把那块“女神下凡”灯牌立在身前。她感到自己像个被意外抽中上台领奖的社恐观众,内心充满挣扎但又没处逃跑。
观众席还空着,体育馆正缓缓开启那场属于毕业季的狂欢。而她,一边安抚自己被灯牌闪花的双眼,内心默默祈祷:今晚谢炎跳完早点结束,这场“人生第一次大型应援现场体验”,快点落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