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墨既慕九。
复姓墨既,名慕九,慕九乃恋慕皇族九公主之意。
吾乃墨既将军的第十一子,被陛下赐名慕九,是九。公主的童养夫。
吾出生的这个朝代,嗯,不能说是朝代,只能说这个世间比较起皇宫贵族的宴会还要嘈乱无章。
这是个乱世,诸侯纷争,天下大乱。我不知道有多少个国家,因为第二天这个国就会被那个国灭,太阳还没落山,又会有人起义,成立一个新的国。
我的父亲,是战功赫赫的上柱国,身材高大,有八尺之高。①
(八尺约摸193.6厘米)
有我时,他虽年近半百,但身体依旧壮硕,雄心壮志不减当年。毫不夸张的说,叶家如今在杨国的地位,就是我父亲和他的父亲,在沙场上浴血奋战,用命拼下来的。
对了,我虽出身武官家,却不是世家子弟,而是世家的祖先。
祖上原本只是名打猎的,猎人的儿子,也就是我的爷爷,见这乱世,我们生长的国却屡屡遭到欺压;他见百姓被重税压得直不起身,吃不起饭;他见一个又一个公主抹泪带着一车又一车的金银财宝去和亲,一怒之下,去参了军。
可怜他年轻气盛,有着一腔抱负,带着满身从小打猎时养来的本领却无处发泄,最后快放弃时因为一场胜仗,两座城池封了明威将军(还是主要因为当时没可用的人了)。
祖父封将后率军一路势如破竹,连连取胜,收复了不少被割舍的、被攻占的城池。
父亲自幼便跟着爷爷,他们爷俩一个耍弓,一个耍大刀,为杨国打下了半壁江山。
可惜现在的圣上是个好色之徒,最擅长“骑马”等技术活。
故而我出世时,年五十又六的他已有十四个皇子,九个公主。
幸得我祖父早年创下的基业,而今又有吾父亲带着吾那十个哥哥姐姐在外打仗,他的这些孩子没有一个是流落在外的,可也不乏有早夭的情况。
我出世时,父亲带兄弟姐妹们再度灭一国,这时候圣上再没有一点防备之心那他这个皇位可真的很难坐着。
“陛下有旨!将军功高盖世,卫我国疆土,护我国子民为大开疆扩土,实乃朕的第一大功臣,封为奉国大将军赐爱卿第十一子名慕九,与九公主定下婚约待十六年后寻个良辰吉,尽秦晋之好,喜结连理。”
这短短几年时间,父亲便由正三品昭武将军升至从一品的建威将军。②
父亲现高居官位,而皇帝疑心之重,不愿再多给将军兵权,也不愿让父亲位居武官之首的柱国。
就将其奖赏转移到我身上,当时还是腹中幼儿的将军幼子身上。
此时的我不过一个才七个月的腹中幼儿,这九公主也才刚出生两月大。
明明我们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我们婚前却没见过几次,仅仅几次见面都是在宴会上见到的。
不瞒后人说乐,我与九公主,结下十六年的婚约,却没有见过对方一次。
就连传话、送东西之类的活也是他人代之。
对比起九公主来,我算是相当自由的了。
九公主的生母乃一介舞姬,在我出世后便再未得陛下宠爱。
这圣上后宫也有不少男妃,那段时日他常常宠爱那些男妃,所以与我适龄的公主只有九公主。
陛下深知父亲对待他的将士如手足,将每一位士兵都视作为亲兄弟。
烈士家眷也是照顾有加,像我姨娘这般便是邀入府中好生照顾,待人家有养活自己的能力时再放其离去。
我的十个哥哥姐姐也是父亲的将士,深受父亲栽培。
所以皇帝他后来再想和我家绑几个,只给我的四哥哥塞了一个二公主,也只能是一个。
为什么说是塞呢?因为四哥是被人下了药,与二公主生米煮成熟饭,迫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父亲让跟随他的哥哥姐姐立过誓言:“不除外敌,百姓无安宁,何以家为!”
可是我四岁那年与六岁侄子去找他娘亲二公主,不,是四嫂。我走在前面见她与大姐相拥,两人眼里都是对对方浓浓的爱意。
我虽年幼,可她们二人眼里的情绪,我在爹爹与娘亲身上经常见到。
她们二人倒更像是一对佳侣。
这回皇帝趁着我爹和几位哥哥姐姐都在外打仗,刚打了场胜仗便急匆匆的下旨。
圣上强硬的态度这可让远在战场上的父亲一阵头疼,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此后第三年,父亲打了胜仗,和平了一段时日,各将都交了兵权。
陛下设宴庆祝胜利,四哥为功臣之一,和二姐一起坐。我那时粘二姐,二姐那时还不是冷面阎王,她是肆意沙场的少年郎。
也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宴会还没开始前,二姐去寻二公主,我粘着也要去,见了人直呼漂亮姐姐,拉着两人的手放在一起,说自己要两个漂亮姐姐给自己糖糖吃。
我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才保下自己这条小命。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后怕,那日实在是只顾念着宴会上的吃食,对于自己的行为那可真是想给我自己两下。
我虽然很少见过九公主,但每次我俩出席的宴会,我远远看过去,只觉得她很瘦,明明她是姐姐,可是自幼“体弱多病”的我看上去都要比她健硕些。
她很漂亮,起码我在宴会上瞥见九公主时的那一面,她很好看。这是幼时我对她的唯一印象。
只是我二人还年幼,稚嫩的脸庞未得张开,犹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且说,我作为将军之子,本应像我那些哥哥姐姐们一样,自幼习武。我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身为女子,十又六的年纪却有着七尺之躯,在一般男子中也是佼佼者。
(七尺约169.4)
但这当然也离不开我母亲和姨娘在饮食上对我的照顾,我从小就没怎么挨过饿,每一顿饭都吃得饱饱的,而且都是营养丰富的食物。
我呢,也长了张十分俊俏的脸,也更像父亲。所以我比起女人的柔美更显英气,也多亏这张脸美得雌雄莫辨,才能更好得隐藏我女扮男装的身份。
其实并不是没有适龄的皇子,只是我在腹中六个月大时突然来了位太医奉圣旨为姨娘请脉,一顿检查下来,他夸下海口一口笃定我乃男儿。
故而自我出世后,姨娘回回提起那庸医骗子都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拔了舌头,让其再也胡说不了。
可能是因为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不分男女,故而他并不在乎这被他当做绳子来牵制我父亲的九公主,究竟是人是鬼,他也不在乎这九公主的意愿,便随自己的意下了旨。
这九公主不过一介舞姬所生,乃最佳工具。圣上明了我爹护犊子,哪怕只是一个庶子。
所以皇帝他这么些年只给我四哥哥塞了一个二公主,也只能是一个。
为什么说是塞呢?因为四哥是被下了药,与二公主生米煮成熟饭,迫不得已而为之。
“九公主也可怜,殿下长在深宫之中,自己的命运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肆意当做工具。小十一,九殿下过得也不怎么样,我前些年去探望她们娘俩,竟然吃不饱穿不暖,也没个下人照顾着。
小十一,往后要多多善待殿下,要敬她,爱她。”
十一是我的别称,不论是姨娘、母亲、父亲,甚至于我的兄弟姊妹、朋友,他们叫我更多的便是这个称呼。
仿佛,这个叫称呼就能让我逃脱被人掌控的命运般。
我什么也没想,不过一个称呼罢了,我应该要有什么想法吗?我还是我,一个称呼改变不了什么。
这些东西我并没有宣之于口,因为夫子们并不想听一个小娃娃的‘胡言乱语’。
年幼的我在夫子那里得不到解释,便会跑去找姨娘,找母亲,找哥哥姐姐还有嫂嫂们。
“可是姨娘,我该爱殿下吗?”
“那是自然,殿下往后是你的妻,定要好好待她。”
“可是我们面都没怎么见过,我该怎么去爱她?”
“你可以不爱她,但她是你往后余生要相伴的妻,你们两个要共白头的那种。你就算心里不爱殿下,面子上也要表现出爱,你得尊敬九公主,平等对待殿下,可万万不能将他人造成给你的情绪传递给殿下,殿下是你的妻,你都不敬殿下,还会有谁敬她?”
“可是姨娘……”
姨娘用大鸡腿堵上我的嘴,将我的问题又放回我的肚子里:“没有可是,小十一,你记住了吗?”
我一边吃着这来之不易的大鸡腿,一边乖巧地点点头:“唔,记住了。”
可我的问题是,娘,什么是爱啊?
这般话我时常听到娘亲这般说教于我,她时常用自己的见解教导我,遇到她不会的问题,姨娘常常会去寻母亲。
我也时常在想,我的身份,只有我的娘亲、主母、父亲与我出生时的接生婆。
哦,那个当时婆婆已经死了,‘病’死的。
“十一!下学又偷吃鸡腿!今日的刀练了吗?”
师傅来逮我去练刀了,今天还被姨娘的唠叨坑了,来不及想其他的,我三两下吃完鸡腿,熟练的溜出门,在师傅追过来时与七姐他们一起练武。
且我那会刚出生,对于这些事情都是往后才知晓的。
这天,二姐同我一道回家,一回来便看到姨娘又去找母亲问问题,这回的问题是我成婚的事。
时间如梭,我在家人的羽翼下长到16岁,我在早些年入了二姐麾下,如今也是骑兵营的副营长了。
边疆战事吃紧,父亲带着一众将士们在前线厮杀,可我却因当年那道圣旨不得不回都城成婚。
谁也没有回来,只有不在前线的我和二姐回来了。
二姐的实力其实不比其他人差,但自四嫂入门后她便没有从前那般开心了。
这些事情也是我后来听说的,我也找二姐求证过,父亲和二姐都知我身份,二姐便也告诉我她的事,让我安心。
据说后来父亲顾忌女儿,便没让二姐常在前线厮杀,毕竟四哥和四嫂刚定下来的那段时间,二姐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后来我才在回都城成婚的路上,听闻二姐有次身先士卒,在战场上差点牺牲,把父亲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得意、最优秀的孩子会变得…弑血……
这个词说是父亲当时能找到最能形容二姐的词,可二姐只是平静的对我说,她只是把自己的情绪和不甘发泄出来。
要不是我知道二姐当时的战况,我差点就信了这是件多么平淡的事。
独身一人直击敌方要点,取了对方将领的首级,又因敌军撤退时,队伍来不及将敌军包围,二姐当时直接快马上去将敌军冲乱。
将人俘虏后,二姐浑身都是血,谁也不知道她当时身上有多少伤。
敌方援军到来时,正是二姐打算带着队伍去和父亲的大队伍汇合时,比他们多出数百倍的敌人直接朝他们袭来。
按理来说,二姐理应下令放弃现在这个据点,让队伍散开跑去找主力军汇合。
可她没有,她独自一个人出城假意要与敌方将领单挑,实则让人带着俘虏去找主力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