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宇困得想去瑞幸挂个专家号，他靠在门框边闭着眼假寐。

跟感应到了似的，睁开眼正好对上了乐然的视线。

这是什么表情，傅宇对着他挑了下眉，用口型说了句：看什么？

乐然看懂了，也用唇语回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还一直用带着歉意的眼神看他，好像希望他能接收到似的，傅宇偏头笑了一下，生活太无聊，所以老天赐给他了一个逗比同桌。

讲台下的林帆默默地看了半天他俩的互动，“啧啧”了两声，傅宇垂眸看向他，用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有屁别冲他放。

林帆是傅宇上了高中才认识的，分完班第一天就表示对他一见如故，自然而然的加入了他和程浩成立了三角篓子。

渣男！

林帆也学着他们用口型非常夸张地说，一脸义愤填膺，生怕傅宇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讲台另一边手里还拿着教材的英语老师刚瞪了傅宇好几眼，意思是让他收敛收敛，结果林帆又开始作妖，她终于忍无可忍，推了推脸上架着的眼镜说：“你们是准备练习唇语上课好无障碍交流是吗？”说着又看向傅宇：“你上来了还不老实是不是？学唇语还不如学英语，你们以后上课用英语交流我都当听不见。”

傅宇连连点头说他错了。

英语老师姓杨，是个长的很漂亮的中年女人，性格很温和，总说‘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傅宇他们几个都把这句话默认为是她的口头禅。

上个学期她对傅宇好说歹说几乎天天都找他谈话，几句话来回说，大概意思都是劝他好好学习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现在还来得及，还不晚。

杨老师看着傅宇深深的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最后排正在懵圈中的乐然说：“新来的那个同学，下课来趟我办公室啊，隔壁就是，找不着让你同桌带你去。”

说完直接视他们几个为空气，拿起教材接着刚才的课程讲下去。

下课铃响，乐然跟杨老师前后脚的进了办公室。

此时教室内林帆正哭诉着傅宇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是个大渣男。

……

杨老师坐在办公椅上，抬头看着乐然说：“叫什么？乐然？”

“对。”他点点头。

杨老师喝了口保温杯里装的热奶茶，悠悠开口：“很好听的名字，我在你们班主任那里看了你在原来学校的成绩，挺不错的，这个时候…为什么转到六中来？”

乐然的成绩不能用还不错来形容，是非常好，好到各科老师看见成绩单的第一眼都被惊讶到了的程度，八班在整个学校臭名昭著，问题学生都齐聚一堂，各科成绩垫底，这个转校生却一口咬定要去八班，没有理由。

“离家近。”这个理由他已经用习惯了，几乎脱口而出。

杨老师笑了笑，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希望是。”

她站起身，身高差距，她不得不仰视着乐然：“傅宇这个孩子，就是你现在的同桌，很聪明，开窍也快，但就是不爱学习，你坐在他边上别被影响，下次月考应该会给你们换座位。”

乐然认真的倾听着，忍不住开口打断：“成绩代表一切么？霸凌的不一定是差生，见义勇为的也不一定是优等生，不是么？”

英语老师噎了一下，把目光移向了别处：“说的没错，不要曲解老师的意思，如果你愿意的话，尽量帮帮他，成绩是不代表一切，但是我希望他在以后回首高中生活，不会说出后悔两个字。”

她听见乐然说：“我会的。”

杨老师拿起保温杯，靠在椅子上看向窗外淡淡地笑了一下，她以前总是看不到傅宇的未来，但是现在她仿佛能从时间的空隙中窥见两个少年肩并肩的身影，她摆摆手说：“回去吧，好好学习。”

他回到教室的时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其实是下午第一节课前就到学校的，结果办手续之类的耽误了两节课的时间。

傅宇他们三个好像是在特意等他，看见他回来，程浩直接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说：“诶，杨老师刚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乐然淡淡地回答，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他不太喜欢跟别人离得这么近，但毕竟是傅宇的朋友，他不好直接推开。

傅宇走过来看着他俩勾肩搭背的姿势，皱了下眉说：“走了。”

“去哪？”乐然看向他。细声细语的问，跟刚在办公室判若两人。

傅宇凑近俯视着他说：“不是说了请你喝饮料吗。”

“哦。”乐然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乖乖跟在傅宇身后，和跟在大哥身后的小弟一样。

他们四个人去了学校的小卖部。

正是学生去食堂吃饭的时间，人乌泱乌泱的，他们几个艰难的挤了进去，傅宇拽着乐然的袖子怕走着走着人就找不着了，掏掏口袋把学校统一发的饭卡拿出来对乐然说：“给你，刷爆它。”

乐然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天蓝色的饭卡，红了脸。

另外两个人被人流挤了出去，好不容易才凑过来，程浩大着嗓门说：“乐然！我叫程浩，一个禾一个呈的程，浩是三点水那个。”然后指了指林帆，“他叫林帆，一帆风顺那个帆！”

林帆搂住程浩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对，就那个帆！还有你们刚说刷爆啥？晚上饭卡限额二十，还不让用现金，非常不人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