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的名字很美。
但我不能轻易去赞美。
通过初初的接触,我知道他不是会为这种事情而感到喜悦的人。
相反,他独立至极,即使是在病中,也不怎么接受来自他人的帮助,除非实在迫不得已。
一见面后就从附近的护士们嘴里得知了幸村的病情,格林巴氏综合症,临床表现复杂,是运动员避之不及的病症。
麻痹,疼痛,呕吐……
在相交的这几天里,我看到了他诸多难耐疲于忍受的表情。
他的病情已经不大乐观了。
我扶着他去天台上,站得高了,能呼吸到更清新的空气,也能排解出心里的压抑。
他就站在我身侧。
风把他的发吹起,他看着远方,白皙的脸颊上有一抹病中的橘粉。
我们偶尔会谈起歌剧。
谈起意大利身着红裙的热情女郎,南半球的海,斯里兰卡熙熙攘攘的集市,西班牙宛如白昼的球场……
他的眼里有些向往,却不是能抛开一切的情绪。
有所觉悟,但又不甘心被困在医院里。
在看到他收在柜子里的球拍,我确信他是一个有着卓绝信念的网球运动员。
况且,谁没听说过神之子的名声呢?
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带领着拿到全国二连冠,站在全日本国中生顶端的男人——幸村精市。
风吹得更大了。
他靠着我下楼,回到房间里。
把他脸侧的发丝别到耳后,对上他略显局促躲避的眼神,我笑着说,“休息一会吧,这两天情况还不错,等周末要一起去看画展吗?雷阿诺的。”
“白鸟,你不觉得你太有空了吗?”
仗着幸村说不出直接走人的话,我在他身边躺下,尽量不压到他。
“对啊,我很闲的。”
“比起学校里的老师,还是幸村更需要我呀。”
你看,这种话即使被人在小说里说过千遍,也没有人能像我一样随口说出来。
幸村精市让我的心跳加快,所以我愿意在他身上多花心思。
我常常会给他拥抱,环住他细瘦挺直的脊背,把自己的温度强加给这个一人承担了太多的男孩。
他不喜欢太过凄切的东西,我就给他读王尔德的诗,佯装成一个对自己再也坚信不过的斗士。
我放下手里的诗集,“好好休息,明天见。”
道别过后,我一个人和上房门,转身下楼。
“你去哪了?”
我抬头,我的大哥,正站在下一层台阶上,西装革履。
“到处看看而已。”
他的下颌抬起,不耐的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