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住的地方很破,但那叫什么来着,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虽然上班的地方很破,但那叫什么来着,儿不慊爹丑,狗不慊家贫!
嗯,谢希十分满意。
她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从桌上抓起一颗糖果,牛奶味的。
“老师送你的。”
盯着小谷那里去的背影,谢希在心中暗暗记下她的手抄报模样,等待着第二份拼图。
小孩子总是精力旺盛,第二天,小谷如约交上手抄报,只是伸出的双手虎口处,被蹭破几块皮。红红的肉还未愈合,便被恶劣地翻在外面。
“怎么不贴个创可贴?”
看到这副模样,谢希简直要急坏了。
这孩子不接触还好,一接触才发现,原来是一个闷葫芦。
打也不说话,骂也不说话,只有软硬皆施,才会偶尔触发她某一个点。
谢希拉开木质抽屉,抽屉与柜子的缝隙摩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随后她从里面拽出一个创可贴。
“老师给你贴上。”
谁料,创可贴还未撕开,小谷便开口拒绝。
小谷的声音比之前沙哑几分,甚至需要咳嗽清嗓子,才能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不…我,谢谢老师,我不用贴的。”
不用贴?
这怎么会不用贴?
谢希真不明白这孩子脑袋里在想什么,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小孩子的防御能力本来就差,这样的伤口裸露在外面,又怎么会不沾染细菌呢?
创可贴是必要的。
她的声音强势起来,不由分说地把小谷拽过来,贴上创可贴。
“必须贴,不然第二天会坏的更厉害的。”
小谷被拽过来,也不说话了。只是用一双眸子冻盯着贴住创可贴的手,愣神。
桌上放着新的手抄报。
谢希拿起来看了看,这幅手抄报和上一幅大差不差,只不过不同的是上一幅的手抄报是两个人影叠加在一起,再加上妈妈,爸爸。
这一幅的手抄报呢,却是四个人手拉着手,似乎十分和谐。
盯着火柴人简洁的五官,谢希却仿佛看到了嘲讽。她没由来的心中延续着昨天那不安的情绪,收起了手抄报。
“很好,老师相信你是一个有天赋的孩子,回去吧。”
小谷的手抓来抓去,想找到昨天那熟悉的位置继续抓挠,固定的出血才能让她安心。只是今天,不光虎口处,就连昨天抓挠的食指侧面也一同被谢希粘上了创可贴。
因此,她无法抓挠自己的伤口了。
小谷还是低着头,说谢谢老师,就一溜烟跑了。
谢希颔首,她想,这个孩子很可爱,又很有天赋。
如果她真的是这里的美术老师,估计会很用心,很认真的教会这个孩子画画技巧。
只可惜,她停留在这个副本中的时间也没多少,一切看缘分吧。
昨天给小谷的大白兔奶糖,好像已经吃掉了。这孩子很喜欢吃牛奶味的东西吗?下课再给她带一点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谢希入睡了。
再一觉醒来,听到的却是小谷死亡的噩耗。
谢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几乎愣在原地,整个人呆若木鸡。
谁?你说谁死了?
她抓着旁边的老师,那是同她一起来这里的npc,那npc只是淡淡瞥她一眼,说小谷。自己贪玩死了,没什么。
那明显不是贪玩。
隔着封锁线,谢希远远的望着,只看到那孩子的手上,抓着即将融化的大白兔奶糖。整个手黏腻在一起,最终也未曾吃到嘴里。
她失声痛哭。
那是她第一次使用“金蝉脱壳”。
本来以为,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不会使用太多次这种很不妙的技能,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办法了。
小谷的手抄报代表着什么?她第一次第二次手抄报为何不同?大白兔奶糖不是已经给了她,又为什么在手里攥着不吃?
怀着这些问题,谢希浑身肌肉拧在一起。
她感到五脏六腑被人重击而散又重新拼凑,血与肉相互纠缠又彼此分离。先是指尖的骨头从手指皮挣脱出去,从未体验过的奇妙和疼痛将她凝结成绳索。
一幕又一幕的走马灯幻化而过,最终,谢希看到了那个时间节点。
小谷还活着的时间节点。
她忍着疼痛,咬牙道:
“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