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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莫问的兄弟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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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川的夜,熬煮霓虹,

黏稠的光,爬不上五楼冰冷的窗棂。

503,一方铁盒,

悬浮在金钱浇筑的巨兽腹腔。

呼吸,是代码穿流的嘶鸣,

是散热风扇奔腾的怒吼,

是未愈刀口在寂静里,隐秘地抽痛。

一个名字,琴弦般绷断,

余响是韩离跑车撕裂夜风的引擎。

方宏斌的唾沫,凝成契约的冰棱,

这滚烫的屈辱,

是淬入骨髓的毒,也是穿透心底的伤。

看啊,这窒息的方舟:

苏杭的磐石,肌肉贲张,扛起架构的穹顶,

指间流转产品之魂,目光灼穿虚妄的“尊享”。

楚湘的闪电,十六岁的代码幽魂,

瘦弱指节在键盘上,构筑对抗深渊的叹息之墙。

深川的裂帛,优渥的丝绒裹着离散的碎影,

昂贵画笔在数位屏上,勾勒着“黑金”迷宫的奢靡与荒凉。

而风暴眼,那个被掠夺了月光的名字,

沉默是熔岩,在胸腔奔突,寻找爆裂的缝隙。

兄弟团。三个字,是骨骼咬紧的回响。

在汗味、胃药与速食面残骸的酸腐里,

在需求文档“顶级”“私密”的冰冷嘲弄下,

在合同期“两个月”的绞索缓缓收紧时——

四双眼,映着屏幕幽蓝的鬼火,

四双手,按住时代脉搏上,同一块溃烂的疮。

直到——

拳峰吻上冰凉的禁锢!

玻璃的蛛网,瞬间绽放!

血珠混着暴雨,在霓虹的扭曲里蜿蜒,

像战书,像通往地狱或王座的,猩红引线!

“要么踩着他们的金冠上去!

要么,一起在深川的泥里烂掉!”

这嘶吼,是困兽的绝唱,

更是淬火的宣言,在破碎的窗前,

以血为印,烙进硅基的黎明:

用一行行尊严的代码,刺穿这镀金的牢笼!

深川的夜色浓稠得化不开,带着白日里未曾散尽的、属于南方特有的湿热,沉沉地压在窗玻璃上。窗外的霓虹像浮在黑暗油污上的廉价彩漆,挣扎着闪烁,却一丝光亮也透不进503宿舍。

自从被韩离横刀夺爱,莫问便彻底缩回了这方狭小的天地,重新扎进了503宿舍兄弟团的生活。

然而情敌的阴影无处不在。韩离庞大的金钱帝国正将冰冷的触角伸向他们脆弱的创业项目,步步紧逼。方宏斌那句刻毒的断言——“穷人,不配拥有梦想”——如同魔咒,在莫问脑中反复敲打,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钉子。

此刻,在宿舍昏黄、几乎要被黑暗吞噬的灯光下,莫问、陈小波、吴理和曹飞成围坐一处。空气凝滞,唯有指节因过度紧握而发出的细微摩擦声,以及压抑沉重的呼吸。一股无声的火焰在他们眼中燃烧——他们要用一行行代码和像素,生生敲碎这座金钱浇筑的冰冷牢笼。

而宿舍的另一角,唯有吴理那台顶配游戏本的屏幕,迸发出幽蓝、刺眼的光源。屏幕上光影激烈变幻,映照着他专注而紧绷的脸,虚拟战场的厮杀声浪被鼠标急促狂点的“咔哒”声和键盘近乎痉挛的噼啪脆响填满。这令人窒息的喧嚣,像一层无形的隔膜,将他与角落里那场无声的、现实世界的抗争彻底隔绝开来。

“靠!又特么被蹲了!这帮孙子!”吴理猛地一砸鼠标,声音尖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气急败坏,在寂静里格外刺耳。屏幕灰白,映亮他瘦削、因熬夜和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额前几缕没打理好的头发软塌塌地垂着。

空气凝滞了一瞬。

坐在他对面下铺的莫问,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他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印着“深川海天私人会所”烫金logo和“方宏斌”名字的硬质名片,边缘几乎要被他手指的力道嵌进掌心。那冰冷的金属质感,混合着方宏斌那张油腻而居高临下的脸孔,还有那些刀子般剜心的话,又一次蛮横地撕开了他努力维持的平静。

“你知道吗?在这个城市,在这个用金钱和眼泪浇筑的深川!穷人,根本不配拥有梦想……

穷人想要实现梦想?你得先放下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像个最卑微的仆人一样,去伺候那些已经拥有财富的人!帮他们完成他们的梦想!去舔他们的脚底板!去捡他们掉在地上的面包屑……

等你靠着这些,积累了足够多的资本!积累了足够践踏别人梦想的力量!你才有资格!才有底气!把你当年埋掉的那个发霉的梦想,再挖出来!拍掉上面的灰!假装它还是当初的样子……”

每一个字,都带着方宏斌唾沫星子的腥臭,重重砸在他的耳膜上,回响不休。而更深的痛楚,来自名片背后那个名字所代表的力量——韩离。这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最脆弱的心尖上。琴远……这个名字仅仅在心头掠过,便带来一阵尖锐到令他指尖发麻的绞痛。他仿佛又看到韩离那辆线条冷硬、价值不菲的跑车,载着她,消失在深川繁华得令人绝望的夜色里。那张他偷偷拍下的、琴远坐在副驾上低头看手机的模糊照片,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韩离的侧影带着胜利者的从容。被横刀夺爱的屈辱和无力感,混合着对方宏斌话语里赤裸裸的阶级碾压的愤怒,像滚烫的岩浆在他胸腔里奔突冲撞,急需一个出口。

吴理那持续不断的键盘噪音,此刻成了点燃引信的最后一点火星。

“吴理!”莫问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金属,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锋利,瞬间割开了宿舍里嘈杂的虚拟战火。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寒潭深水,沉沉地钉在吴理那张还沉浸在游戏胜负中的、茫然无措的脸上。

吴理被这突如其来的低喝吓得一个激灵,手指僵在键盘上,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了一下,怯生生地看向莫问:“问……问哥?”他眼神闪烁,带着天然的畏惧和讨好。

“安静点。”莫问只吐出三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坚硬。他不再看吴理,重新低下头,视线却无法聚焦在名片上,只是死死盯着自己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背。

宿舍里骤然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吴理彻底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小心翼翼地退出游戏,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惶恐不安的侧脸。

“啪嗒。”

宿舍门被推开的声音打破了这凝滞的沉重。

一股混合着汗水和高级沐浴露清冽气息的热浪涌了进来。陈小波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了门口的光线。他刚结束在健身房的锤炼,只穿着一条紧身的黑色运动短裤,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贲张流畅,像精心雕琢过的青铜雕塑,每一块都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肩颈和胸腹肌沟壑滚落,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微光。他肩上搭着条毛巾,手里拎着健身包,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带着健身房归来的、旺盛的生命热力。

“嚯,这气氛,”陈小波浓眉一挑,目光锐利地扫过僵硬的吴理和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的莫问,嘴角习惯性地扬起一个爽朗却洞察一切的弧度,“比深川台风天还压抑啊?老幺,又惹你问哥了?”他声音洪亮,带着苏杭口音特有的温软尾调,却字字清晰有力。

吴理像找到了救星,又像是更害怕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没,波哥,我就是……打游戏声音大了点……”

陈小波没再追问吴理,他把健身包随手往自己床脚一扔,毛巾搭在椅背上,几步走到莫问床边。他没坐下,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站着,投下的阴影将莫问完全笼罩。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宽厚、骨节分明、带着健身房器械磨砺出薄茧的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重重地按在了莫问紧绷的肩头。那手掌温热、厚重,像一块烧热的烙铁,瞬间穿透了莫问单薄T恤的布料,一股沉甸甸的、带着体温的力量感,伴随着纯粹的兄弟情谊,透过皮肤和肌肉,直直地灌注进莫问冰封的心底。

莫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他没有抬头,但捏着名片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的青白色,似乎松动了一丝。

“合同,”陈小波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了然和安抚的磁性,“拿到了?”

莫问喉咙滚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他松开名片,那张硬挺的小卡片无声地滑落在有些凌乱的床单上,烫金的“海天”字样在昏暗光线下依旧刺眼。他抬起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那里刻着深深的川字纹。

“方宏斌的嘴脸,”莫问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倦意和挥之不去的屈辱,“韩离养的狗,叫得比谁都凶。这合同……”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仿佛有千斤重,“……感觉就是韩离设的局……。”

“妈的!”陈小波浓眉瞬间拧紧,低吼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纯粹的愤怒,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肌肉虬结的手臂下意识地绷紧,青筋在贲张的肌理下微微跳动,“我就知道!那姓韩的杂碎,抢了琴远还不够?这是要把你踩在泥里还要碾几脚才痛快?仗着有几个臭钱,真当自己是深川的王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那是一种为兄弟感到的切肤之痛和不平。

“砰!”

宿舍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身影带着一丝与宿舍氛围格格不入的精致气息。

曹飞成回来了。他身高178,身材匀称,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浅灰色棉麻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深川本地人的优越家境刻印在细节里——手腕上那块低调的卡西欧海神系列腕表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脚上的运动鞋是限量发售款,价格不菲。他手里提着一个印着某知名连锁咖啡店Logo的纸袋,另一只手臂下夹着一个厚厚的、边缘贴着各色便利贴的速写本。他的面容清秀,眉宇间却总笼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阴郁,那是优渥生活也无法填补的家庭裂痕留下的印记——父母离异,父亲商界沉浮,母亲在另一所高校独居,还有一个关系疏离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大老远就听见波哥在吼,楼道都快震塌了。”曹飞成的声音不高,带着点慵懒的调子,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床单上那张刺眼的名片和莫问苍白的脸,还有陈小波那副要吃人的表情。他瞬间明白了大半,眉头习惯性地微蹙,那点慵懒迅速被一种冷眼旁观的清醒所取代。他把咖啡纸袋放在靠窗那张唯一收拾得干净整洁的书桌上(那是他的领地),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又是那位韩大少?阴魂不散啊。”

他走到自己桌前,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宝贝速写本放在桌面中央,旁边立着一个昂贵的Wacom数位屏和数位板。桌角还摆着一个精致的、只有巴掌大的青铜小鼎模型,古朴沧桑,与他现代化的绘图工具形成微妙反差。他拿起纸袋里的一杯冰美式,插上吸管,吸了一口,冰冷的液体似乎让他更冷静了些,才转向风暴中心:“莫问,怎么说?这单子……还做吗?”他的问题很直接,目光锐利,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审视,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莫问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三张面孔。

陈小波,来自苏杭,身高180,健硕得像一堵可靠的墙。他是自己计算机网络技术专业01班的同班同学,也是铁杆兄弟。他讲义气,重承诺,专业成绩顶尖,是天生的组织者和出色的产品经理胚子。此刻他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支持,肌肉贲张的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为他冲锋陷阵。

吴理,楚湘人,和自己是老乡,同样是01班同学。才15岁就考上了深川大学,175的身高却瘦弱得像根豆芽菜,沉迷网络游戏,标准的深度技术宅,数学和计算机天赋惊人,专业成绩同样一流,但英语勉强及格,马列毛概体育选修课挂科是家常便饭。他胆小,怕事,社交恐惧,唯独对自己言听计从,像只怯生生的小狗。他是团队里顶尖的程序员,潜力无限,却总需要被保护。

曹飞成,隔壁02班的同学,深川本地人。178的身高,身材匀称,家境优越却带着原生家庭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文化成绩不错,却有着未竟的美术梦,自学了平面设计、UI和3D建模,水平相当专业。他在团队里是无可替代的UI设计师和美术指导。他很理智,有时甚至显得冷漠,但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

这三个人,就是他莫问在深川大学、在这个冰冷城市里,仅有的、能称之为“兄弟”的人。也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力量。

“做。”莫问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弯腰,从床底拖出一个半旧的黑色双肩电脑包,拉开拉链,拿出自己那台贴满了各种开源软件Logo贴纸的笔记本电脑。冰冷的金属外壳触碰到指尖,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为什么不做?”他抬起头,目光迎上曹飞成审视的眼神,也扫过陈小波和吴理,“方宏斌的话是臭狗屎,但有一点他‘说’对了。”他刻意加重了“说”字,带着嘲讽。

“我们得靠这个,”他拍了拍电脑,“积累资本,积累力量。”他的目光变得异常幽深,里面翻涌着痛苦、仇恨,以及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强大到足够把韩离踩在脚下,把琴远……夺回来。”

“啪!”陈小波猛地一拍自己结实的大腿,发出响亮的声音,眼中怒火瞬间转化为熊熊燃烧的战意:“好!这才是我兄弟!管他娘的是谁的场子,咱兄弟几个,凭真本事吃饭!干翻它!”

“问哥……我,我听你的!”吴理连忙表态,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他迅速最小化了所有游戏窗口,打开了复杂的IDE编程界面,瘦弱的手指悬在键盘上,蓄势待发。

曹飞成没说话,只是又吸了一口冰美式,然后走到自己的数位板前,按亮了屏幕。他拿起压感笔,在光滑的板面上无意识地划了两下,留下几道流畅的线条。他微微侧头,看向莫问,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轻轻点了下头,那动作带着他一贯的、有点疏离的优雅:“行。那……开始吧?需求文档?”他言简意赅,直接切入主题。

莫问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宿舍里浑浊的空气和胸腔里翻腾的情绪都压下去。他打开电脑,点开一个名为“海天会APP_需求初稿”的文档。屏幕冷白的光映亮了他依旧苍白的脸,但那双眼睛,却像淬了火的寒星,亮得惊人。

“嗯,开始。”

宿舍顶灯的白光有些惨淡,毫无遮挡地泼洒下来,照亮了空气中悬浮的细小尘埃,也照亮了503宿舍中央那张临时拼凑起来的“会议桌”——两张书桌被硬生生推到一起,接缝处歪歪扭扭。桌面上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的残骸:缠成一团的数据线、孤零零的散热器风扇、几个空了的可乐罐,还有几包撕开了口子却只吃了一半的薯片,油腻的气息混杂着男生宿舍特有的汗味和电子元件加热后的焦糊味,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声地发酵。

莫问坐在主位,后背挺得笔直,像一根绷紧的弦。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幽幽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那里紧紧绷着。他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拖动着一份密密麻麻的PDF文档,那是方宏斌发来的、关于海天会APP的初步需求说明。字里行间,充斥着“高端”、“私密”、“顶级”、“尊享”之类的词汇,每一个字都像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此刻的窘迫环境。

“核心功能模块,”莫问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刻意维持着平稳,却依旧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会员管理、活动发布与私密预约、专属服务呼叫、内部社交圈层……还有这个,”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某处重重一点,“‘黑金’级别会员的专属神秘入口,要求最高级别的安全隔离和个性化定制界面。方宏斌特别强调了这一点,说是韩离……亲自提的要求。”说出“韩离”两个字时,他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操!还他妈‘黑金’?真当自己是皇帝搞内帑了?”陈小波嗤笑一声,他庞大的身躯挤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椅子上,两条肌肉虬结的手臂抱在胸前,古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他另一只手里捏着一罐冰可乐,铝罐被他无意识地捏得微微变形,发出轻微的呻吟。“搞这么神秘,不就是想玩点见不得光的花样?无非是些拉皮条、洗票子、或者方便他们那个圈子搞利益勾兑的脏窝!”他话语犀利,一针见血,带着苏杭人少见的火爆和市井的洞察力,“产品逻辑上,核心就是构建一个极度封闭、等级森严、且能完美隐藏核心交易的数字堡垒。会员分级是骨架,私密预约和专属服务是血肉,那个‘黑金’入口……”他冷笑,眼神锐利如刀,“就是藏着毒瘤的心脏。”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可乐,冰凉的液体似乎稍稍压下了他心头的火气,思维反而更加清晰:“技术难点在于,如何在保证极度流畅奢华的UI体验下,实现多层级的、近乎变态的权限隔离和数据加密。尤其是那个‘黑金’区,它必须像深海里的独立潜艇,与其他区域完全隔绝,但又能在需要时,通过隐秘的、只有特定身份才能激活的通道,进行单向数据传输。这需要从底层架构就做好沙盒隔离,通信协议也得定制,不能走寻常HTTP/S。”他看向吴理,“老幺,这活儿,得靠你的代码在底层打桩,把地基夯死。”

吴理瘦小的身体几乎要缩进椅子里,下巴快要抵到胸口,眼睛却死死盯着自己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命令行窗口,里面是复杂的权限控制算法雏形。听到点名,他像受惊一样猛地一颤,随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波哥,我…我在想,可以用…用零知识证明(ZKPs)做身份验证基础,结合多重签名…和硬件级安全模块…比如…比如集成TPM或者专用加密芯片的方案…来保护最高层级的密钥…这样…即使部分服务器被攻破…‘黑金’区的核心秘密…也能…也能……”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思路却异常清晰,只是表达磕磕绊绊,带着浓重的楚湘口音和长期缺乏社交导致的词不达意。他瘦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细密的声响,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系统安全是底线。”莫问打断了吴理的自言自语,声音低沉而凝重,目光扫过三人,“方宏斌暗示过,这个APP承载的东西,远超一个普通的会员系统。一旦出纰漏,我们……”他没说下去,但眼中的寒意让吴理猛地缩了缩脖子,敲击键盘的手指也停了下来,脸色更白了。

“安全交给老幺,设计呢?”莫问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曹飞成。

曹飞成坐在靠窗的位置,那里光线稍好。他面前的Wacom数位屏亮着,压感笔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间灵活地转动着。屏幕上,是几版极其简约却充满高级感的APP图标草稿,线条冷峻,色彩以深邃的黑、暗金和一种近乎于黑的墨绿为主,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奢靡和神秘。他正专注地调整着一个“海”字抽象变形图标的曲线弧度,力求达到完美的视觉平衡。

听到莫问问话,他停下笔,抬起头。窗外的霓虹在他清秀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让他眼中的疏离感更重了几分。“视觉基调定了,”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点微凉的质感,“‘低调的极奢’,这是方宏斌文件里的原话。翻译成人话,就是让那帮钱多得没处花的家伙,一打开APP,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钱花得值。”

他拿起自己的咖啡杯,里面的冰美式只剩下小半杯冰块,他晃了晃,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难点在于,‘黑金’区的入口设计。既要极度隐秘,符合它‘不存在’于普通会员眼中的定位,又要让有资格进入的人,能通过一种符合他们身份地位的、充满仪式感的方式‘发现’并开启它。”他微微蹙眉,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不能是简单的隐藏按钮或者复杂密码。需要一种……与环境、与用户行为、甚至可能结合某种专属物理信物(比如特制会员卡NFC)触发的方式,整个过程要流畅、自然,且充满掌控感和优越感。”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略带嘲讽的弧度,“说白了,就是满足他们那种‘看,只有我能开启这个秘密’的装逼心理。”

他放下咖啡杯,压感笔在数位屏上快速勾勒出几个抽象的线条组合,像某种神秘的符文:“我正在尝试一些基于微交互的视觉暗示和触发逻辑。比如,在特定高端活动预约成功的确认页面,当用户手指以某种特定轨迹划过屏幕上的某个装饰性纹样时,可能会触发极其微妙的视觉反馈(如纹路短暂亮起金色微光),引导用户继续操作……但这需要前端和吴理的底层触发逻辑完美配合。”他的目光转向吴理,带着设计师特有的、对实现细节的苛刻要求。

吴理立刻紧张起来,手指又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打:“啊…触…触发逻辑…我…我可以写…写监听模块…捕捉特定的手势序列…和…和页面状态…但…但反馈延迟…要…要控制在毫秒级…否则…体验就…就碎了…”

“对,毫秒级。”曹飞成强调,语气不容置疑,“那种层次的用户,对任何一丝卡顿或迟滞都极其敏感。流畅,是奢华的底线。”

陈小波捏扁了手里的空可乐罐,发出刺耳的“咔嚓”声,随手精准地扔进角落的垃圾桶:“妈的,伺候爹都没这么精细!行吧,老幺,这块交互逻辑的丝滑度就靠你了。飞成,UI上怎么唬人怎么来,把那帮孙子的虚荣心喂饱!莫问,”他看向核心,“整体架构和对外沟通(主要是应付方宏斌那条老狗),还是你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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