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玄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白城无奈,只能也跟着四下张望。
“又或者还有一种可能,”谭玄突然又开口,“当初离火教覆灭,长老以上只有三人行踪不明。一个是左护法殷归野,一个是三长老尚尊,再一个就是孟远亭了。如果说最为熟悉他的,可能会有渊源的,也应当是这些旧相识。”
谢白城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从他们口中走漏了孟远亭的风声?可尚尊不是已经死了吗?”
谭玄点点头:“不错,四年前,赵君虎于黄沙关外格杀了他。”
赵君虎是屿湖山庄的副庄主,谢白城记得这件事,一是当时此事在江湖上颇为轰动,二是谭玄曾为此在东胜楼设宴为赵君虎庆功。
谭玄又接道:“殷归野在围攻绛伽山前就离开了离火教,有传闻说是因为与教主韦长天不和。也有人说他是被韦长天秘密处决了。所以时至今日,他也是个没下落的人。”
谢白城道:“倘若殷归野也死了,那谁还能与孟远亭有瓜葛?”
“这三人只是长老之上,之下总还有不少漏网之鱼,谁知道呢。”
谢白城差点要翻一个白眼:“说了半天,这都没边的事,怎么查。还不如找到那几个小子问一问,岂不是就清楚了。”
“那几个小子自然是要找的。”谭玄走回谢白城身边,“我已经让人去追查他们的行踪。”
在前厅这边几间屋子都没有收获,两人又往后面一进院子走。
后面登时就不一样了。房屋明显有火烧水泼的痕迹。门扇窗框都烧没了,墙也燎得漆黑,庭下和房中都是一片狼藉。看来当天惨案就是发生在此处。
谭玄捡了两根断掉的树枝,裹上撕下的幔帐碎片,浸了些灯油,做成简易火把,照着查看院子。
院中砖地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痕,想来孟远亭一定就是在这里不敌被杀的。
院子里看不出什么来,谭玄又走进第二进院子的正堂查看。
经过打斗,火烧,水浇,这几间屋子几乎没什么可查看的,但谭玄并不气馁,找了一圈后,又往第三进院子走。
第三进院子也过了火,不过没有第二进院子那么惨烈。谭玄仔细的检查着书架桌椅之类可能有暗道机关的所在。谢白城在旁边百无聊赖的看着他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你该不会……是想看看孟远亭这里有没有留下离火教的什么蛛丝马迹?”
谭玄手上动作一滞,抬起头来对谢白城投来赞许的目光:“不错,离火教的事已经十二年了,却还有几件事没有了结……不过这就说来话长了。总之,孟远亭虽武功平常,但心思缜密,善于谋划经营,别看八长老中他叨陪末座,其实离火教中各类事务,很多都由他亲自经手。说不定,他是除韦长天外知道离火教秘密最多的人。”
“就算他知道,难道还会留下什么?这对他来说,岂不是留着危险?倘若他还活着,你或许能问出些什么,这个时候,我看你指望要落空。”
“这可不一定。”谭玄微微一笑,“心思缜密之人往往也容易托大,以为自己能筹谋好一切,不漏滴水。”
谢白城只好听之任之,走过去帮他举着火把,让他能用双手,算是对他工作的支持。
难怪他不让孟红菱跟来,也不通知官府。官府要知道了,免不了要派人来相帮,又过于张扬。哪里能这样仔细的东翻西找。
正当谭玄检查完了一张桌子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丝细微的声音。
谭玄立刻直起身子,和谢白城交换一下眼神,显然,他也听到了。
谭玄将两支火把塞入房中一座盆栽下的土里,来回滚了几滚弄熄了。拉着谢白城一起,躲入房间角落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