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一阵杂乱但轻微的脚步声。
离得还挺远,至少隔着院墙。
看来是一群练家子,这是施展了轻身功夫的。只不过水平高低不齐。
“向哥,你确定就是这里?”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男声道。
“唔,应当不会错。白日里我问过人了。”一个要成熟一些的声音道。
“我怎么刚刚好像瞥见有火光?”又一个男声道,听起来还是很年轻。
“莫不是闹鬼了?怡之你怕了吧?怕了就拉住哥哥的手!”一阵嬉笑声。
“去你的!我才不怕!一会子你别怕的抱爷爷的腿就成!”
“你是哪个爷爷!瞧我不揍你!”
“好了!别吵吵!你们这个样子怎么行走江湖!”先前那个老成些的声音说,“我们翻墙过去探探!”
一言结束,很快响起了纵跃之声,有五六个人先后落在院子里。
怎么除他们之外还有夜探的人啊!
谭玄拉着谢白城在黑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明白对方对此也是一头雾水。
但听他们话语,应当也是江湖中人。
来此目的何为?
谭玄小心的靠近窗口,伸头向外张望,只见院子里站着五个人,都是夜行衣的打扮,还蒙着面,手里拿着兵刃,相互照应着,环顾着四周。
“什么人?”谢白城小心的靠过来,悄声问他。
这处角落本就狭小,又要提防被外面的人发现。谢白城靠得他极近,甚至不用动,就能闻到他发顶的清香。
这倒很像他们十几岁时乱闯乱玩的景象。
谭玄一时怀旧,忍不住悄悄伸手揽住谢白城的腰,凑近他耳边低语:“几个毛头小子,应该不妨事。”
温热湿润的气息全扑在谢白城耳内,借着屋外漏进来的一点月光,谭玄满意的看到那只白皙的耳朵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他就得意忘形的手滑下去,捏了一把白城的屁|股。
谢白城瞪他一眼,抬手格开。哪知旁边窗户内挂的锦帘早已被火烧残了,谭玄头一歪稍稍一碰,帘子就脱了钩落到了地上。
哗啦一声轻响。
真的很轻,但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里,怎么就那么响亮呢?
院中五个人几乎立刻跳了起来,聚在一处,把兵刃都对着这边,为首的那个颤着声音道:“谁、谁呀!谁在那边!快出来!”
谭玄示意谢白城不要动,他一按窗框,整个人轻捷的掠了出去。
在庭中五人看来,便是从前面残破的屋子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一袭黑衣,身形高挑的男子。而且明明他们人多,对方只有一人,却丝毫不露惧色,不但不露惧色,还意态悠然潇洒,满脸傲然不羁,看他们仿佛看五个胡闹孩童。
为首年长些的那个握着刀的手不禁有点发颤,这是遇到硬茬了?行走江湖,这么危险的吗?!
后面有一人小声道:“不不不会是凶手重回案发现场吧!话本子里都都都这么写的!”
另一人道:“那、那我们就并肩子上!怕他个鸟!”
谭玄不禁心下微哂,这谁家初出茅庐的小子们?连个切口都不知道过一过,就要动手?他正打算自己先出声招呼算了,谁料左边那个小个子可能是过于紧张,只见他手腕一扬,破空之声顿响。
谭玄本可以轻易避过,不过担心这暗器会破窗而入伤到不清楚情况的谢白城,下意识的便拔刀一斩,叮当一声,一叶小而轻的飞刀落于地上。
底下有人咦了一声,说了一声“左手……”
话未说完,因见他亮了兵刃,刚才叫“并肩子上”那人拔出剑来,当先一步,跃起直刺谭玄面门。
谭玄侧身避过,手腕一转格开那人长剑。那人看着只觉是轻轻一碰,却有一股绵长之力透过剑身传来,震得虎口发麻,差点长剑脱手。
“是硬点子!”他失声惊呼。
同伴自然不会不管他,为首年长些那个抢步上前,一刀下掠,直劈谭玄下盘,谭玄脚步变换,不错睫的功夫竟已转到他背后,一刀劈空。之前的小个子和那个说话颤颤巍巍的家伙一齐攻至,一个使一把锋锐短剑,直刺他腰肾;一个用棍,裹着风声劈头盖脸砸下,封住他跃起的空间。
一个灵巧,一个刚猛,配合倒是不错,只是下手狠辣了些。此刻三方包夹,难以再靠身法避开,谭玄也不想与他们缠斗,便反手一挑,与短剑相交。
这一挑他用上了三成内力,那小个子闷哼一声,短剑果然脱手。谭玄整个人向他靠过去,他身材高大,那小个子哪里敢让他近身,仗着动作灵活,连接向后跳了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