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右拐,客房门大开着,掌柜的刚走到门口,便见到小三子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而客房的桌子旁,一男子仰面倒地,面色惊恐,身上好几处血洞,还有一只匕首扎在他身上。
见这场面,掌柜的头皮都炸了,第二次了,他的小破客舍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门外看到这一幕的客人瞬间爆出惊呼,这间房的客人他们偶尔也见过几次,好像一共三个人吧,那这另外两个是跑了?
碍于掌柜的在此,客人们没敢太大声的议论,只小声和自己身边的人说着。
“天啊,这也太吓人了,我还是快点退房,进青州吧,这客舍一点也不安全啊。”
“你害怕什么,咱又不和别人结仇结怨的,没人杀咱们。”
话是这么说,那人却还是咽了咽口水,心惊胆战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掌柜的面色铁青地把小三子拉出了客房,随后关上了客房的门。
经历过一次,他有经验了,这叫保护现场,让小三子看好客房,他唤来另一个小二连忙进城去狱神司报案。
狱神司的人来得挺快,现场处理得也很干净,但是客人们还是在狱神司盘问完撤走之后走了好多,掌柜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他就是想安静开个客舍,怎么就不能放过他啊!?
尸体从城外抬到狱神司,街上人来人往的自然就传开了。
许正阳倒是盯着尸体若有所思。
阿福今日又被提审了,从牢房出来的时候正撞见两个人抬着尸体进来。
草席盖着看不清下面尸体的模样,但不大的起伏形状看上去应该是个瘦弱的人。
阿福只是扫了一眼,没太大兴趣地被两个官人压进了审讯室,审讯的人还没来,他们两个便站在门外看守着。
“你看没看见啊,咱今天新收上来的尸体,他们去看现场的人说是那个甄氏医馆的管事的,柳烟。”
“怎么可能,看错了吧?”
若有似无得谈话声透过门边的缝隙钻了进来,阿福皱了皱眉,本不想偷听的,可是似乎听到他们提起了柳烟?
门外的两个人没注意到审讯室里的人在偷听,还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
“我也不知道啊,他们都这么说的。”
“那等会儿,张哥他们来审讯,咱俩抽空过去瞅瞅?”
“行啊,说的我都好奇了。”
“你好奇啥?”
“这人要真是柳烟的话,为什么杀她啊?难道是因为她知道了太多秘密被灭口了?”
“不知道,别瞎猜了,到时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福脑子乱糟糟的,困在狱神司他现在也出不去,连这两个人说的话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他努力说服自己,现在这些都是他们演给他看的,柳烟在外面肯定没事。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
指甲无意识地扣在掌心里,扣出了几道红色的印子。
阿福思绪游离,下一刻,门开了,裹进来的凉风让阿福清醒了几分,他得先把今天的审讯应付过去。
张鲁和李开两人照例问询了之前已经不知道问过多少遍的问题。
“什么时候进入甄氏医馆做伙计的?”
“孙掌柜死的那天你在什么地方?”
“于光四人死的那天他在做什么?”
“冬狩场刺杀伏明珠的原因是什么?”
“和那些黑衣人是不是一伙儿的?”
“是受了谁的指使?”
“......”
这些问题磨得阿福脑袋疼,他低着头,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一言不发。
张鲁被他气得直敲桌子,“你以为自己跟个哑巴似的,什么也不说就能保护你身后的人是吧?行,你就这么犟啊,我看你能犟多久!”
说完拉着李开就走,眼神不给阿福一下。
阿福依旧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张鲁说什么他都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说就说呗,能怎么样。
“死的竟然真的是柳烟管事啊!”
“林卓哥说看柳烟那样子应该是死了得有两天了,幸亏那老婆婆扫雪发现了她,不然指不定还得被埋多久呢。”
两道声音由远及近,快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似乎没想到张鲁和李开在门口站着,讪讪地笑了两声:“张哥,李哥,你们这么快就审完了啊?”
“他那个嘴跟缝死了似的,什么都不肯说,审的肯定快啊。”张鲁不耐烦地开口,“倒是你们两个,不在这里盯着,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