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凳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等着母亲再开饭。

吃了几口，我轻声说：“今天老师说，周五下午要开家长会。”

母亲顿了一下，拿筷子的动作慢了些：“周五……几点？”

“四点半开始。”

父亲继续看手机，没抬头。

母亲喝了口汤，“你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吗？”

她手顿住，“周四才发。”

“那你这次能排到前二十吗？”母亲语气没什么情绪，就像在问天气。

“可能……差一点。”她小声回答。

“差一点是多少？是差一点就能进，还是差得很远？”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这次考试很难吗？我看班里其他家长都说这次题不难啊，好多孩子都考得不错。你呢？怎么就差一点了？

我低着头，看着碗里的米饭，小声说：“我……感觉有些题没把握……可能有些地方没复习到位。”

“没把握？

怎么会没把握？

平时不是都练过吗？

你是不是又粗心了？

还是有些知识点根本没掌握？

都初三了，怎么还能出现没把握的情况？

你知不知道，现在多拿一分，将来可能就差一个学校！”

母亲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一样敲击着我的神经。

父亲这时终于说话了，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手机屏幕上，但声音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严厉。

“就是！什么没把握？

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读的是什么年级？

初三了！还有没把握的题？

你这基础怎么搞的？

上次家长会老师就说你基础不牢！说你有些知识点掌握得不扎实！

你有没有听进去？

老师的话你当耳旁风是吧？”

初三了，别的小孩现在早就挑灯夜读了。”

父亲似乎想起了上次家长会老师说过的那些关于我的“具体问题”。

“上次家长会，你们老师还说了你什么来着？

说你语文阅读理解总丢分？

作文也拿不到高分？

数学计算马虎？

英语听力不稳定？”他一连串地抛出问题，每一个都像一颗小石子，准确地砸在我的心湖上，激起一阵阵涟漪。

我低着头，小声回答：“……老师说，英语听力不稳定，还有……数学有时候会粗心。”

“英语听力不稳定！数学粗心！”

父亲的声音猛地拔高了一点，带着明显的怒意，

“这都是老问题了！从初一说到初三，怎么就改不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