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在张亦怀里稍稍一挪动,张亦抬手把美妇人扔过来的茶杯抄起就往门口一砸,瓷片四散,一众看热闹的仆人吓得四散分逃。
美妇人的美眸里噙着泪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张亦,你为何这样对我。”
床上搂着小丫鬟的男人不为所动,讥笑着看着失去仪态的女人,“一个不会下蛋的女人,我留着有什么用,识相点出去把门带上,别耽误我的事。”
“张亦,你不要脸。”美妇人发髻散乱,已然失去仪态,“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你对得起我吗。”
“如何对不起,以后兰兰生下一儿半女的,也要叫你一声大娘,你始终是我的妻子,这点不会变。”张亦狞笑着,说出更加伤人的话来:“就是要辛苦你了,兰兰无父无母,以后她有了身孕,还麻烦你照顾照顾她了。”
小丫头伏在男人的怀里,娇娇地说:“谢谢姐姐了。”
心死莫过一瞬,从她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她的体己丫鬟躺在一起时,心就已经死了。曾经的海誓山盟,也抵不过一个孩子。
眼泪从眼角流下,模糊了整张脸。
踉跄着扶住门框,不敢闭上双眼去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美眸被绝望弥漫,原来,人在绝望的时候,是说不出一句话。眼泪模糊双眼,静静看着床上的两人,眼眸逐渐变得坚韧起来,原以为的相伴一生,只是一场自以为的镜花水月。
可笑。
女人一言不发的走了,小丫头搂着张亦,得意地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靠在张亦怀里,柔声:“少爷,以后我有了孩子,真的抬我做二房吗,可不要骗我呀。”
“当然不骗你。”张亦低头亲了一口怀里的女人,“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不要说二房,就算是正妻,你也有资格。”
小丫头娇笑两声,双手又滑入那不知名的深处。待到看见张亦脸上浮现出难耐的表情,娇俏一笑,两人顺势跌入尚有余温的被窝里,盖上被子,一股低低的靡靡之音再度传来。
窗外,雨声渐渐,逐渐掩盖了这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
又是一整晚的雨。
文妙头昏脑胀地坐起来,天还未完全大亮。推开窗户,看着外面花盆里的花被骤雨肆虐到满地残影碎片,心头不由浮现一抹淡淡怅然。说不上这怅然由何而来,只是看见了这满地的花瓣,那股怅然,就已涌上了心头。
天渐渐大亮,一抹身影出现在了大院里。
定睛细看,居然是陈敬之。
这么早来这边做什么,文妙缩回脑袋,躲回窗户后,小心地看着陈敬之。
只见陈敬之进了院子,在花园处停了脚步,然后蹲下了身子,怜惜地看着满地的花朵残片,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隐隐浮现了些可惜的痕迹。
他是在怜惜这些花吗…
相处的这些日子,倒是没发现,他对这些花花草草,居然也这么上心。
眼见天色大亮,这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文妙撑着下巴,看着蹲下又起身的陈敬之,好半天了也不见动一下,难道,这人一大早就梦游了吗。
而且,还梦游到了她这里…
不应该吧,之前递庚帖的人没说他有这个病。
听说,梦游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拿刀砍人的都有。想到这里,文妙开始担忧起自己将来的处境了,每天跟一个梦游的男人在一起,这万一哪天他忽然发了疯把她给刀了怎么办?
她还没去过京城呢。
还没看过京城离奇又精彩的话本,还没去看过繁华热闹的京城呢。
她不要被他莫名其妙的妙的刀死在这。
脑海里已经出现无数恐怖的话画面,却见要刀人的陈敬之转过身来了,深幽清冽的目光直直看着躲在窗户后面的文妙。
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早。”她干巴巴地站起身,朝站在满地残花的泥泞地里的陈敬之招了招手。陈敬之虚虚扯了扯嘴角,回道:“早。”
眼神清明,神态无异,不像是个正在梦游的人。
还好不是个梦游爱刀人的人。
四目相对间,谁也不知道先开口说些什么。
刘婆子和薄荷一前一后地端着脸盆.毛巾等物出现在廊后,看见陈敬之站在人家文妙门前后,刘婆子比薄荷还先惊呼出口。
“大人。”
陈敬之回过神,朝不远处的刘婆子和薄荷颔首,转身欲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刘婆子笑呵呵地快跑几步上来,截住陈敬之:“大人走什么,正好我也不往前面去了,跟夫人一起洗就好了。”
“啊…”文妙颇有些不自在。
“这有什么,以后大人还要跟夫人多多一起呢。”感情呢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不过刘婆子这句没说出来,但是从看见陈敬之站在门口看文妙后脸上的笑意就一直没停过。
好,真好,照这个速度下去,看来小少爷应该快来了。
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