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炉温榻上,软褥尚散着纳兰京晨起时的余温,七妹醉梦紫慵懒地蜷着身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紫色裙裾,望着帐外摇曳的烛影,唇角勾起一抹温柔浅笑,想起昨夜与恋人相拥低语的情景,连榻间暖意都似掺了蜜。
铜炉轻吐青烟,将温榻烘得暖意融融,七妹醉梦紫裹着紫云般的纱衣,倚在尚留着纳兰京体温的软褥上,指尖绕着发间银簪,望着案头他临走前备好的桂花酿,眼角眉梢皆是藏不住的甜意。
铜炉里的龙涎香正吐着轻烟,将醉府西阁的鎏金帐子熏得朦胧。七妹醉梦紫裹着一袭紫云纱衣,蜷在铺着九色软缎的铜炉温榻上,鬓边的银质狐尾钗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在暖融融的光影里划出细碎的弧光。她玉白的指尖绕着裙裾上金丝绣就的九尾狐纹,望着窗棂外摇曳的烛影,忽然想起纳兰京临走前将她冰凉的脚捂在怀里的模样,耳垂忽地泛起绯色。
“又在发什么呆?”雕花木门吱呀轻响,纳兰京踏着满地海棠花瓣进来,玄色锦袍上还沾着江南特有的水雾。他随手将油纸包着的梅花糕搁在檀木几上,伸手便去捏她泛红的脸颊,“今日去绸缎庄,掌柜新得了西域进贡的紫绡,比你身上这件更衬你。”
醉梦紫嘤咛着躲开,发间银钗扫过他手背,痒得纳兰京轻笑出声。她撑起身子时,纱衣滑落半截,露出皓白肩头,尾指上戴着的同心结银戒在暖光中一闪:“整日就会拿这些哄我。”话虽这么说,眼角眉梢却盈满笑意,分明记得昨夜他也是这般半哄半闹,非要她尝新得的碧螺春。
“哪敢哄你这小狐狸?”纳兰京屈指弹了弹她的鼻尖,顺势将人拢进怀里。温榻下的铜炉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混着他身上雪松与龙涎香交织的气息,将醉梦紫熏得愈发慵懒。她枕着他的臂弯,望着帐顶绣着的并蒂莲,忽然想起大姐前日笑话她“被纳兰公子宠得连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了钻,闷声问:“明日陪我去湖心亭看雪?”
“好。”纳兰京低头吻去她发顶的绒花,掌心贴着她后颈慢慢摩挲,“看完雪便去给你买糖画,要九尾狐还是凤凰?”
醉梦紫的尾巴悄悄从衣摆下钻出来,缠上他的手腕,毛茸茸的触感惹得纳兰京低笑。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落在西子湖面上转瞬即逝,却将温榻内的暖意衬得愈发浓稠。她望着他眼底映着的烛火,忽然觉得,这样被他拢在怀中数着更漏的日子,便是千万年也不够。
铜炉轻吐青烟,将温榻烘得暖意融融,七妹醉梦紫裹着紫云般的纱衣,倚在尚留着纳兰京体温的软褥上。纱衣是用上好的天蚕冰绡裁就,绣着暗纹的九尾狐在烛光下若隐若现,腰间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声响。她指尖绕着发间那支白玉镶紫晶的银簪,那是纳兰京上月从波斯商人处寻来的,说是簪头的紫晶像极了她眼尾的朱砂痣。
案头放着青瓷酒壶,桂花酿的甜香混着龙涎香在室内萦绕。醉梦紫望着酒壶上刻着的并蒂莲纹,想起今早临别时纳兰京往她手里塞了块桂花糕,眉眼带笑地说:“凉了就不好吃了,小馋猫。”当时她佯怒要打他,他却突然凑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转身就跑,留下她红着脸在原地跺脚。
“又在想纳兰公子了?”门外传来三姐醉梦艾软糯的声音,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身着绿罗裙的少女抱着个锦盒走进来,发间的玉兔发饰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二姐新烤了桂花酥,让我给你送些来。”
醉梦紫连忙坐起身,尾指上的同心结银戒在烛火下泛着微光:“还是二姐最疼我!”她接过锦盒,打开便闻到浓郁的桂花香,却又瞥见三姐眼底的笑意,耳尖一红,“三姐又打趣我!”
醉梦艾挨着她在温榻上坐下,铜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谁让我们七妹被纳兰公子宠得这般娇俏。”她伸手戳了戳醉梦紫泛红的脸颊,“昨儿在街上,我见纳兰公子为了给你买那家新开的蜜饯铺子的糖渍梅子,生生排了半个时辰的队呢。”
醉梦紫咬着桂花酥,甜香在舌尖散开,心里却比蜜饯还甜。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想着纳兰京说今晚要带她去看河灯,尾巴不自觉地在身后轻轻摇晃:“三姐,你说……”话未说完,便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伴着清脆的银铃声——那是纳兰京腰间挂着的,她亲手编的紫穗。
醉梦艾见状起身,掩唇轻笑:“我这就走,不打扰某人等情郎了。”话音未落,人已轻盈地闪身出门,留下醉梦紫又羞又急地抓起软垫要砸她,却在听到脚步声渐近时,慌忙整理发间的银簪,耳尖通红地盯着案头的桂花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门扉轻晃间,纳兰京带着一身寒气跨进门槛,玄色大氅上零星落着雪粒,却在瞥见榻上人影时瞬间化作绕指柔。他解下披风抖落残雪,露出内里暗纹织金的月白长衫,腰间紫穗随着动作轻摆,撞得醉梦紫耳尖发烫。
“怎不把炭盆添旺些?”纳兰京屈指弹了弹她泛红的鼻尖,伸手探向温榻旁的铜炉。醉梦紫望着他睫毛上凝结的霜花,鬼使神差地凑过去呵出一口热气,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顺势跌入带着雪松香的怀抱。“又调皮。”他的声音裹着笑意在耳畔炸开,掌心贴着她冰凉的后颈轻轻揉搓,“连尾巴都冻得发僵了。”
醉梦紫这才惊觉九条狐尾不知何时全从衣摆钻出,此刻正蜷成毛茸茸的团儿。她羞得要挣开,却被纳兰京按住:“别动,我给你焐暖。”说罢竟将那蓬松的狐尾尽数揽入怀中,指腹一下下顺着绒毛梳理,惹得她浑身发软,只能揪着他衣襟闷声道:“无赖......”
“就无赖你一人。”纳兰京低笑着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桂花糖炒栗子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他剥了颗栗子喂进她嘴里,看她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模样,眼底笑意愈发温柔,“明日带你去城外猎场,听说那儿的梅花鹿崽子可爱得紧,你不是总说想摸小鹿的角?”
醉梦紫含着栗子含糊应了声,忽然想起什么,挣扎着坐起来:“不行!明日二姐说要教我们做新样式的香囊......”话未说完便被纳兰京用指尖抵住唇瓣,他凑近时,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际:“那就后日去。不过......”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忍俊不禁,“你得先赔我今日等你的时辰——让我数数,九条尾巴够不够?”
话音未落,九条狐尾瞬间炸成蓬松的毛球,醉梦紫涨红着脸要打他,却被纳兰京顺势搂进怀里。温榻下的铜炉“啵”地爆开一朵火星,将相拥的两人裹进蜜糖般的暖光里,窗外的细雪不知何时已积了薄霜,却融不化榻上愈发浓稠的缱绻。
正闹着,外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八妹醉梦熙一身劲装,白色披风上还沾着雪沫,猛地推开门,腰间佩剑撞得门框哐当作响:“七姐!纳兰公子!不好了——”她喘着粗气,狼耳在发间不安地抖动,“西子湖冰面裂开,有个孩童掉下去了!”
醉梦紫猛地坐直,九条狐尾唰地竖起。纳兰京已抄起大氅裹住她,一边系紧衣襟一边道:“你在屋里等着,我去看看。”话音未落,醉梦紫已揪住他袖口:“我和你一起去!狐族目力在暗处更敏锐。”她指尖泛起微光,紫纱衣下摆无风自动,露出暗藏的银线护甲。
三人冲出醉府时,夜色已深。西子湖畔挤满了人,冰裂处泛着幽蓝水光。醉梦紫眯起眼睛,在氤氲雾气中锁定水下挣扎的小小身影。“在那!”她甩开披风,九尾化作流光跃入刺骨的湖水。纳兰京瞳孔骤缩,解下腰间玉佩掷向湖面——那是能辟水的家传宝物。
水下寒意如刀割,醉梦紫却凭着狐族天生的柔韧,灵巧地避开暗冰。她瞥见孩童发紫的小脸,立刻用尾巴缠住对方,正要上浮,脚踝却突然被水草缠住。千钧一发之际,纳兰京破水而来,腰间软剑斩断水草,将两人一并揽入怀中。
岸上响起惊呼,醉梦紫呛着水睁开眼,正撞进纳兰京通红的眼眶。他浑身湿透,却仍将她和孩童牢牢护在怀里,声音发颤:“下次不许......”话未说完,醉梦熙已冲过来接住孩子,醉府其他姐妹也举着火把匆匆赶来。
大姐醉梦香脱下黄色披风裹住瑟瑟发抖的醉梦紫,嗔怪道:“就你莽撞!”可眼里满是心疼。二姐醉梦甜摸出帕子给她擦脸:“快回温榻躺着,喝碗姜汤驱寒。”三姐醉梦艾则默默将暖手炉塞进她掌心。
纳兰京无声地握紧她冰凉的手,带着寒气的指尖轻轻摩挲她手背。醉梦紫望着他狼狈却温柔的模样,忽然噗嗤笑出声:“你的发冠歪了。”她踮脚扶正那支镶玉金冠,九尾悄悄缠住他的手腕:“下次......换你在岸上等我。”
醉府西阁的铜炉添了新炭,噼啪声裹着暖意漫过纱帐。醉梦紫裹着熏了龙涎香的紫云锦被,九条狐尾慵懒地蜷在身侧,尾尖还沾着些许未干的湖水。她望着案头重新温热的桂花酿,琉璃盏里晃动的琥珀色光影,忽然想起纳兰京在湖心亭替她烤干头发时,指尖穿过发间的温柔触感。
“又在想什么?”雕花木门被推开,纳兰京端着青瓷药碗进来,月白长衫换作簇新的玄色锦袍,袖口绣着的九尾狐纹样与她裙裾暗纹相映。他将药碗搁在几上,伸手探她额头:“太医说你虽未着凉,这驱寒汤还是要趁热喝。”
醉梦紫撇了撇嘴,盯着碗里漂浮的枸杞:“苦死了......”话未说完,纳兰京已舀起一勺汤药,自己先抿了一口,俯身将药渡进她口中。苦涩中混着他唇齿间残留的茶香,惹得她耳尖发烫,伸手去推他胸膛:“无赖......”
“只对你无赖。”纳兰京轻笑,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药渍,突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蜜糖的甜香散开,竟是她最爱吃的玫瑰糖糕:“哄小狐狸吃药,总得备些甜头。”他掰下一小块喂进她嘴里,看她眼睛弯成月牙,心底某处软得一塌糊涂。
忽听窗外传来嬉闹声,八妹醉梦熙的声音穿透雕花窗棂:“七姐!聂公子和南宫公子送来谢礼,是西域进贡的冰蚕丝!”话音未落,醉梦红的猫耳从半开的门缝探进来,爪子扒着门框:“还有新鲜的山珍!二姐正招呼大家准备庆功宴呢!”
醉梦紫正要起身,却被纳兰京按住肩膀重新躺回温榻。他替她掖好被角,指尖轻轻抚过她发间银簪:“乖乖躺着,宴会上的桂花酿管够。”说罢转身取过搁在屏风上的狐裘大氅,“等你养好了,明日陪你去绸缎庄挑冰蚕丝,做十件八件新衣裳。”
醉梦紫望着他背影,九条狐尾不自觉地在锦被下轻晃。暖光映着他挺拔的身姿,恍惚间竟觉得,比起西子湖畔的明月,此刻温榻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才是这世间最温柔的景致。
正当醉梦紫望着纳兰京的背影出神时,窗外忽然飘进零星的花瓣。她支起身子,九条狐尾好奇地凑向雕花窗棂,只见院中腊梅树下,大姐醉梦香正被聂少凯逗得笑弯了腰,明黄裙摆扫落满地碎雪;三姐醉梦艾倚在苏晚凝肩头,指尖轻轻戳着对方怀中的白兔,惹得那畜生红眼睛滴溜溜转。
“别看了。”纳兰京去而复返,手中捧着个檀木匣子,发间不知何时别了朵新鲜折下的腊梅,“你的冰蚕丝。”他将匣子放在软褥边,打开时满室流光——十二匹不同深浅的紫色冰蚕丝叠得齐整,最上层还压着块绣着九尾狐的月白色帕子。
醉梦紫的尾巴瞬间炸开,毛茸茸地扫过纳兰京手背:“你竟真的买来了!”她伸手去摸那匹深紫绸缎,触感凉滑如春水,“这么多,要做到什么时候......”话未说完,手腕已被纳兰京扣住,他倾身将她困在软垫与自己之间,发间腊梅香气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
“慢慢做。”纳兰京指尖划过她眼尾朱砂痣,“做成嫁衣......”见她耳尖爆红,才低笑着改口,“做成披风,冬日里把你裹成只紫团子。”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个小巧的银铃铛,铃铛上刻着并蒂莲纹,“给你尾巴系上,省得每次一撒娇就缠人。”
醉梦紫赌气般将尾巴藏到身后,却被纳兰京眼疾手快握住一条:“不系?那我便......”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九妹醉梦泠的惊呼。两人探头望去,只见醉梦泠的粉色裙摆沾着泥浆,正追着偷她发簪的花栗鼠满院跑,身后还跟着举着网兜的觅两哥哥。
“又胡闹。”纳兰京笑着摇头,却在回头时撞见醉梦紫亮晶晶的眼睛。她不知何时已将银铃铛系在最蓬松的那条尾巴上,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明日去游湖,你划船,我坐船头喂鱼。”她突然凑近,在他唇上飞快啄了一口,“钓到的鱼,让二姐烤给我们吃。”
铜炉里的炭火突然爆开,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帐幔上。纳兰京望着怀中笑得眉眼弯弯的小狐狸,心底漫过温柔的涟漪。他轻轻将她搂进怀里,听着窗外姐妹们的笑闹声,忽然觉得,这被烟火气与暖意填满的寻常日子,便是此生最珍贵的圆满。
正当醉梦紫靠在纳兰京肩头描绘明日游湖的图景时,忽听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扉被撞开,八妹醉梦熙风风火火冲进来,白色劲装沾着草屑,狼耳竖得笔直:“七姐!城里新开的兵器铺闹了蹊跷,掌柜说有人用妖术操纵刀剑!”
醉梦紫霍然坐直,九条狐尾唰地绷成戒备姿态,发间银簪随着动作轻颤:“我同你去!”话音未落,纳兰京已将狐裘大氅披在她身上,玄色锦袍下暗扣轻响,竟不知何时佩上了家传软剑。他抬手替她拢好散落的发丝,指尖擦过她耳尖时故意顿了顿:“小狐狸可别冲动,刀剑不长眼。”
三人赶到兵器铺时,暮色已漫上屋檐。店门大开,寒光四溢,数十把刀剑悬在空中不住震颤,刃口泛着诡异的幽蓝。掌柜缩在柜台后瑟瑟发抖,忽见醉梦紫的紫色身影,猛地扑过来:“狐仙姑娘救命!这些刀剑突然......”
“退后!”醉梦熙抽出腰间长刀,狼眸泛起冷光。醉梦紫却按住她肩膀,九条狐尾化作紫色流光缠绕住最近的长剑。她眯起眼,银簪上的紫晶突然发亮——顺着刀锋望去,墙角阴影里正蜷着只通体漆黑的鼠妖,爪子结着奇怪的印诀。
“六姐?”醉梦紫惊呼出声。黑袍下露出半截蓝色衣角,赫然是六姐醉梦兰常穿的服饰!黑影似是被惊动,尖啸一声,所有刀剑如暴雨般袭来。纳兰京旋身挡在她身前,软剑舞出银芒,碎铁飞溅中,他咬牙道:“先制住它,再问缘由!”
醉梦紫指尖凝出狐火,正要掷出,却见黑影突然转身逃窜。她毫不犹豫追上去,紫纱衣在夜色中翻飞如蝶,耳后传来纳兰京急促的脚步声:“慢点!当心有诈!”转过街角的刹那,黑影掀开黑袍——露出醉梦兰苍白的脸,怀里还抱着只受伤的小灰鼠。
“别伤它!”醉梦兰跌坐在地,眼泪扑簌簌滚落,“它为了救我......”话音未落,怀中的小灰鼠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她眉心。兵器铺方向传来轰然巨响,所有刀剑坠地。醉梦紫怔怔望着姐姐,九条狐尾轻轻缠上她颤抖的手腕,却听身后传来纳兰京松了口气的轻笑:“原来是场误会。”
月光爬上青瓦,将四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醉梦兰擦着眼泪,掏出块沾满尘土的玉佩:“这是南宫公子给我的护身符,方才被鼠妖抢走......”她望着醉梦紫和纳兰京交握的手,破涕为笑,“倒是连累你们担心了。”
醉梦紫的尾巴悄悄卷住纳兰京的小指,掌心传来他轻轻的捏握。铜炉温榻的暖意仿佛还萦绕在周身,此刻望着姐姐安然无恙,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她忽然觉得,即便有再多意外波折,只要身边有他,便什么都不怕了。
回到醉府时,夜色已浓。铜炉里新添的香炭正吐着轻烟,将西阁烘得如同春日暖巢。醉梦紫卸下发间银簪,九条狐尾慵懒地垂落在软褥上,紫云纱衣滑落肩头,露出内里绣着并蒂莲的藕荷色中衣。她望着案头纳兰京临走前备好的桂花酿,琉璃盏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恍惚间又想起他在兵器铺护着自己时,剑眉紧蹙的模样。
“在想什么?”门轴轻响,纳兰京端着铜盆跨进门槛,水汽氤氲中,他发梢还沾着水珠,显然刚沐浴过。盆里盛着冒着热气的花瓣水,漂浮的玫瑰与茉莉在铜炉映照下,将他的月白中衣染成柔和的绯色。他将铜盆搁在矮凳上,伸手试了试水温,“来泡泡脚,方才跑得急,别着了凉。”
醉梦紫晃着脚丫蹭过去,狐尾调皮地扫过他手背。纳兰京低笑着抓住她的尾巴,指尖轻轻挠着蓬松的绒毛:“小狐狸还不老实。”他半跪在地,执起她的脚踝浸入温水,指腹在她脚心轻轻揉捏,“明日带你去城外的温泉庄子,听说那里的硫磺泉最能解乏。”
水面漾起细碎涟漪,醉梦紫望着他认真替自己擦脚的模样,耳尖渐渐发烫。她突然想起白日里醉梦兰说的话,鬼使神差地开口:“六姐说,南宫公子总爱给她抄些酸诗......你呢?可会为我写?”
纳兰京动作一顿,从袖中掏出张叠好的宣纸,墨迹未干的字迹在烛光下流转:“昨夜写的,还没敢给你看。”纸上是首七言绝句,字字句句皆是江南春色,末尾却落了句“愿化青烟绕紫袖”。醉梦紫反复念着最后一句,尾巴不受控地卷住他手腕,声音糯得像浸了蜜:“原来纳兰公子也会说这般......这般肉麻的话。”
“只说给你听。”纳兰京将她捞进怀里,下巴蹭着她发顶,“明日温泉庄子,我让厨房备些桂花糕,再带两壶你爱的酒。”他忽然想起什么,轻笑出声,“若你又馋得尾巴乱晃,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