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溪畔,七妹醉梦紫绾着紫藤花发簪,素手轻扬舀起清冽泉流,琼浆叮咚落入陶瓮。一旁斜倚着玄色锦袍的纳兰京,指尖绕着她垂落的紫色裙带,看碎金般的阳光在她眼睫上跳跃,忽而伸手替她拂去鬓边沾着的桃花瓣,惹得少女回眸嗔笑,溅起的水珠在粼粼波光里碎作满天星子。
青石溪畔,七妹醉梦紫一袭紫云纱裙随风轻摆,狐耳隐在鬓间微动,纤手将舀起的清泉缓缓倾入陶瓮。纳兰京倚着古槐,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珏,目光追随着少女灵动的身影,春日暖阳为二人镀上温柔光晕,将这偷闲的舀泉时光酿成缱绻蜜意。
暮春的西子湖畔笼着层淡紫色雾霭,垂柳将千万条绿丝绦浸入碧波,风起时便泛起细碎的金鳞。醉梦紫赤足踩在被春水浸润的鹅卵石上,紫云纱裙的广袖垂落如流云,腰间缀着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她乌发松松绾作堕马髻,几缕发丝垂在白皙脖颈,紫藤花发簪衬得耳尖狐毛愈发雪白。
"这泉水看着清冽,定能酿出好桃花醉。"少女蹲下身时,裙裾铺展如绽放的鸢尾花。她玉葱般的手指握住陶瓮把手,舀起的泉水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光,溅起的水花沾湿了纳兰京玄色锦袍的下摆。
倚着古槐的豪门公子唇角勾起,伸手轻弹瓮沿:"七姑娘酿的酒,可是要留着嫁..."话音未落,便被醉梦紫瞪圆的杏眼截断。她耳尖微动,沾着水珠的指尖戳向他胸口:"纳兰公子又要胡说!上次偷喝我藏的梨花酿,现在还敢打趣?"
纳兰京笑着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擦过她掌心细密的水珠。他腰间羊脂玉珏撞在陶瓮上发出清响,目光却始终落在少女泛着水光的眉眼:"若不打趣,你整日只盯着泉水看,倒把我当这溪畔的石头了。"说罢,指尖掠过她泛红的耳尖,将飘落的桃花瓣别进她发间。
醉梦紫突然挣开他的手,舀起满满一瓢水作势要泼:"那便让公子清醒清醒!"可看到纳兰京故意闭眼任她施为的模样,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溅起的水珠裹着桃花落在两人肩头,倒映在湖面的影子随着涟漪交缠,惊散了一群游弋的红鲤。
青石溪畔垂杨拂水,将粼粼波光筛成满溪碎银。醉梦紫跪坐在青苔斑驳的岸石上,紫云纱裙下摆浸透了潮润水汽,随着晚风泛起层层紫浪。她耳尖狐毛因专注而微微颤动,腕间银铃在舀泉时发出细碎清音,与潺潺水声交织成韵。素白指尖攥着陶瓮边沿,清泉裹着几瓣残花倾泻而入,在瓮中漾起浅淡涟漪。
纳兰京斜倚古槐,玄色锦袍被穿林而过的风掀起一角,腰间羊脂玉珏与青铜酒壶轻轻相碰。他望着少女垂落的墨发扫过粉颈,忽然想起前日她醉饮桃花酿时,也是这般红着脸将酒坛往他怀里塞的模样。喉间溢出轻笑惊飞了枝头麻雀,惊得醉梦紫猛地回头,杏眼里盛满嗔怪:"又在发什么呆?"
"在想七姑娘酿的酒,"纳兰京抬脚踢落脚边石子,看它在水面溅起一串水花,"是否比去年更甜?"话音未落,陶瓮已被重重搁在青石上,震得几滴水珠溅上他手背。醉梦紫跪坐起身,裙摆的暗纹在阳光下流转如星子:"纳兰公子若嫌不够甜,大可以去醉仙居买十坛八坛,何必守着我这半瓮泉水?"
见她耳尖因生气微微发烫,纳兰京忽而敛了笑。他缓步上前,在少女身旁蹲下,指尖抚过陶瓮边缘凝结的水珠:"旁人酿的酒再好,也抵不过七姑娘亲手舀的这瓢春泉。"说罢捧起瓮口轻嗅,清冽水汽混着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恍惚间竟比陈酿更醉人。醉梦紫耳尖一颤,慌忙去夺陶瓮,发间紫藤花簪却被他握住:"别动——"温热呼吸掠过耳畔,"簪子歪了。"
忽有阵穿林风卷着细沙扑来,醉梦紫下意识抬手遮挡,耳尖的绒毛却被沙粒缠住。纳兰京见状立刻探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她发间又顿住,眸光带着笑意:"七姑娘这模样,倒像只炸毛的小狐狸。"
醉梦紫瞪他一眼,刚要反驳,却见他指尖极轻地挑开缠住狐耳的细沙,温热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垂。少女浑身僵住,耳尖不受控地抖了抖,连带着发间的紫藤花簪也跟着轻晃:"纳兰京!你......"
"别动。"纳兰京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他半跪着凑近,呼吸扫过她耳畔,"还有些沙。"醉梦紫能清楚看到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绣着暗纹的玄色袖口垂落,将两人圈成隐秘的小天地。陶瓮里的泉水不知何时漫出边缘,在青石上蜿蜒成细细水痕。
"好了。"纳兰京直起身时,指尖捏着片极小的沙粒。醉梦紫慌忙后退半步,却忘了身后是溪流,脚下一滑险些栽进水里。千钧一发之际,她被拽进带着龙涎香的怀抱,撞得纳兰京闷哼一声:"小没良心的,就这么想让我湿身?"
"谁......谁让你突然靠那么近!"醉梦紫挣扎着要推开他,狐尾却不知何时从裙摆下钻出来,悄悄缠上了他的手腕。纳兰京瞥见那团毛茸茸的紫色尾巴,笑意更深,突然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在她耳畔低语:"七姑娘的尾巴,可比人诚实多了。"
醉梦紫如遭雷击,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慌乱间扯着尾巴往回缩,却反被纳兰京顺势握住那团柔软。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狐尾上蓬松的绒毛,嘴角噙着得逞的笑意:"原来狐狸尾巴摸起来是这样的手感。"
"放开!"醉梦紫又羞又急,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却被纳兰京轻松避开。她杏眼圆睁,眼底泛起薄薄的水雾,"再闹我可要喊人了!"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夹杂着熟悉的嬉闹声。
"七妹!"九妹醉梦泠的粉色裙摆率先跃入眼帘,她发间沾着草屑,身后跟着满脸无奈的觅两哥哥,"二姐说要酿新酒,让我们来..."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醉梦紫通红的脸颊和两人交握的手,瞬间瞪大了眼睛。
觅两哥哥轻咳一声,别开脸装作看风景。醉梦泠却凑了过来,眼底闪烁着促狭的光:"哎呀,原来七姐在和纳兰公子...探讨酿泉之道呀?"她故意拉长尾音,惹得醉梦紫猛地挣脱开纳兰京的手,转身就去收拾陶瓮,裙摆带起的风卷走了几片飘落的花瓣。
纳兰京倒是泰然自若,慢悠悠起身整理衣襟,冲醉梦泠笑道:"九姑娘来得正巧,你七姐酿的酒,可还差个试味的。"他瞥见醉梦紫僵直的背影,笑意更深,"不如劳烦觅两兄台帮忙提瓮?我护送令姐回去。"
醉梦紫咬着下唇,耳尖仍在微微发颤。她悄悄回头,见纳兰京正冲自己眨眼,突然想起狐尾还在他掌心留下的温度,慌乱间舀起一瓢水,故意泼向岸边的鹅卵石:"还不快来帮忙!等水凉了,酒可就酿不成了!"清脆的水声中,几人说笑着踏上归途,惊起一滩白鹭,扑棱棱掠过泛着金辉的湖面。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青石板路往醉府走去,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醉梦紫故意放慢脚步,与纳兰京落在队伍最后。她的紫云纱裙扫过路边盛开的蔷薇,沾了几片艳红花瓣,耳尖却仍因方才的窘迫微微发烫。
"生气了?"纳兰京伸手摘下她发间的蔷薇刺,语气带着几分讨好,"若不是九姑娘突然出现,我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这狐尾的妙处。"他话音未落,醉梦紫便猛地转身,裙摆带起的风卷落了他肩头的花瓣。少女仰着脖子,杏眼圆瞪:"纳兰公子整日没个正形,不如去书院跟着我父亲学些礼数!"
纳兰京低笑出声,伸手挡住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在令尊门下苦读三日,倒不如看姑娘生气时,耳尖一抖一抖的有趣。"他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笑意更浓,"只是不知,若是旁人瞧见七姑娘这副模样..."
"你敢!"醉梦紫下意识揪住他的衣袖,狐尾又不受控地从裙摆钻出,悄悄缠住他的手腕。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慌忙松手后退,却见纳兰京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拆开后露出几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糕:"方才路过糕饼铺买的,赔罪。"
醉梦紫盯着糕点,喉间轻咽了下口水,却偏过头哼道:"谁要你的..."话未说完,手已被纳兰京握住,糕点轻轻塞进她掌心。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她听见他在耳边低语:"明日我带新制的琉璃盏来,装七姑娘酿的酒,可好?"
前方传来醉梦泠的催促声,醉梦紫慌忙将糕点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那...那你可别又打碎了!"她转身小跑着追上众人,紫云纱裙在暮色中翻飞如蝶,纳兰京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手腕处缠绕的狐尾毛茸茸的触感,仿佛还留在皮肤上。
刚转过街角,醉梦紫便见二姐醉梦甜正踮着脚往院墙上张望,橙色裙摆扫过墙根的青苔。听到脚步声,醉梦甜转身时鬓边的木樨花簪晃出细碎金光,"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她小跑着迎上来,眼尖地瞥见醉梦紫手中的油纸包,"呀,纳兰公子又给七妹带了桂花糕?"
醉梦紫耳尖猛地一缩,慌忙将油纸包往身后藏,却被醉梦泠眼疾手快抢了去。九妹举着糕点在头顶晃悠,粉扑扑的脸蛋笑出两个酒窝:"二姐别打趣七姐啦,快看看我们舀的泉水!"说着掀开陶瓮的粗布封盖,清冽水汽裹挟着桃花香漫开。
纳兰京见状上前半步,玄色锦袍掠过醉梦紫的裙摆:"醉姑娘且看,这泉水清可见底,最宜酿桃花醉。"他从袖中取出个描金小瓶,倒出几粒深褐色的酒曲,"这是家母私藏的百年酒曲,掺在其中..."
"原来纳兰公子打着这般算盘!"醉梦甜眨了眨眼,指尖轻点陶瓮边缘,"说是帮七妹,实则想独霸佳酿?"她话音未落,院中的木门突然吱呀推开,大姐醉梦香倚着门框,鹅黄色劲装束着同色腰带,腰间匕首泛着冷光:"都在院外磨蹭什么?父亲说新制的《酒经》抄本到了。"
醉梦紫趁着众人注意力转移,飞快从醉梦泠手中夺回糕点。她咬下一口软糯的桂花糕,清甜的香气在舌尖散开,余光却瞥见纳兰京正望着自己微笑。他抬手示意她嘴角沾着的糕屑,待她慌乱擦拭时,又似不经意地说:"明日酉时,我带着琉璃盏在老地方等姑娘。"
暮色渐浓,院中的灯笼次第亮起。醉梦紫抱着陶瓮跟在姐妹们身后,紫云纱裙上的银铃随着步伐轻响。她悄悄回头,见纳兰京还站在巷口,玄色身影被灯笼染成暖黄,腰间玉珏在夜色中闪着温润的光,像是落在人间的星辰。
众人刚跨进醉府门槛,便听得前厅传来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六姐醉梦兰攥着沾了墨渍的蓝绸帕探出头,发间藏着的灰毛小老鼠正顺着她肩头往下溜:“快些来!三姐摆弄新得的蒸馏器,把厨房闹得烟雾腾腾!”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顶着一头乱草冲出来,翠绿襦裙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那劳什子玩意儿根本蒸不出酒!”
醉梦紫将陶瓮轻轻搁在石桌上,紫云纱裙扫过廊下悬挂的紫藤花串。她望着姐姐们拌嘴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却忽然被九妹拽住衣袖。醉梦泠眨着水润的眼睛,粉裙上还沾着溪边的草叶:“七姐,二姐说要在酒里加芍药花瓣,可我觉得茉莉更好...”
“都别吵!”醉梦甜拍了拍陶瓮,橙色衣袖扫落瓮口的桃花瓣,“先试试纳兰公子的酒曲。”她转头看向倚在月洞门边的少年,“不过公子可得留下帮忙——总不能白喝我们的酒?”
纳兰京笑着抚过腰间玉珏,玄色锦袍在暮色里泛着微光:“求之不得。只是酿好酒,醉姑娘们可要让我尝尝?”他目光掠过醉梦紫泛红的耳尖,见她正低头往瓮中撒着芍药花瓣,紫云纱裙上的银线绣着狐狸纹样,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忽有晚风穿堂而过,卷起满地落英。醉梦香倚着廊柱擦拭匕首,鹅黄劲装猎猎作响:“明日城西庙会,八妹说要去淘趁手的兵器。”她斜睨了眼醉梦紫,“七妹不如也去逛逛?总闷在家里酿酒,小心变成小醉猫。”
醉梦紫刚要反驳,却听纳兰京接话道:“庙会倒有个杂耍班子擅驯兽,兴许能讨教些与狐族相处的妙法。”他望着少女骤然竖起的狐耳,笑意漫上眼底,“不知七姑娘可愿同去?”
陶瓮中泛起的酒曲香气混着花香,醉梦紫攥着沾了酒渍的帕子,耳尖在烛火下微微发烫。她别过脸不去看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却悄悄将狐尾藏进更宽大的裙摆里,“若...若能寻到酿酒的稀罕物,倒也不是不能去。”
夜色渐浓,醉府的厨房里飘出蒸腾热气。醉梦紫蹲在灶台边往火塘添柴,紫云纱裙被火星燎到边角也浑然不觉。纳兰京倚着门框,看她鼻尖沾着煤灰,狐耳却因专注酿洒而微微颤动,忍不住轻笑出声:“七姑娘这模样,倒像只偷油的小狐狸。”
醉梦紫杏眼一瞪,抄起旁边的蒲扇就要扑打:“还不是你出的主意!非要用荔枝木煨火!”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抱着陶罐撞开厨房门,翠绿裙摆扫翻了墙角的蒜臼,“快尝尝!新调的酒头!”琥珀色的液体倾入粗陶碗,蒸腾的香气里混着芍药与茉莉的甜腻。
醉梦泠踮脚去够碗沿,粉裙子险些掉进灶台:“太烈了!该加些蜜!”她话音刚落,醉梦红晃着九条猫尾慢悠悠踱进来,红色襦裙绣着金线缠枝莲,“依我看,该冰镇了喝。”说着爪子轻挥,打翻了案上的桂花蜜,浓稠的琥珀色在青砖上蜿蜒成河。
纳兰京避开流淌的蜜渍,从袖中掏出个琉璃瓶:“前日得的西域冰露,或许能中和酒性。”他俯身倒酒时,玄色锦袍掠过醉梦紫发梢,惹得她耳尖不受控地抖了抖。少女慌忙后退,却撞翻了身后的酒瓮,清冽酒香混着蜜甜瞬间漫满厨房。
“哎呀!”醉梦甜举着木勺冲进来,橙色头巾歪到一边,“七妹酿的桃花醉!”她看着满地狼藉,又瞥向局促不安的醉梦紫和强装镇定的纳兰京,突然笑出声:“罢了罢了,就当是给明日庙会助兴!”
窗外月色爬上雕花窗棂,醉梦紫蹲在井边清洗沾满酒渍的帕子。冰凉的井水漫过手腕时,身后突然落下一片阴影。纳兰京递来块绣着并蒂莲的锦帕,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明日庙会,我寻了件稀罕物,定能让七姑娘的酒技更上一层楼。”
醉梦紫耳尖发烫,慌乱间溅起的水珠落在纳兰京手背。她低头盯着水中摇晃的月影,轻声嘟囔:“谁...谁要你帮忙...”话虽如此,狐尾却在裙摆下悄悄缠上了他的靴带。
次日清晨,城西庙会已是人声鼎沸。醉梦紫攥着香囊挤过糖画摊,紫云纱裙上的银铃被推搡得叮当作响。她刚要回头寻纳兰京,忽然被个毛团撞了个趔趄——定睛一看,竟是六姐醉梦兰的小灰鼠,正抱着粒麦芽糖慌不择路地逃窜。
“又闯祸了!”醉梦紫蹲下身,狐耳随着焦急微微颤动。她伸手去够小灰鼠,发间紫藤花簪却不慎勾住了旁人的衣袖。待她红着脸解开缠绕,抬眼便撞进纳兰京带笑的眸子里。少年玄色锦袍上别着枚青玉狐形佩,手中举着串冰糖葫芦:“可是在寻这个?”
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的声音从兵器摊传来:“七姐!快来瞧这把软剑!”白衣少女正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剑穗,狼尾扫翻了旁边的箭筒。摊主急得跳脚时,她的恋人觅风已经摸出银钱赔罪,顺带往醉梦泠手里塞了串桂花糖糕。
醉梦紫咬下颗山楂,酸甜滋味在舌尖爆开。她瞥见纳兰京盯着自己嘴角,耳尖瞬间发烫,慌忙转头去看街边杂耍。驯兽师的铁笼里关着只浑身雪白的灵狐,见她靠近竟隔着栏杆伸出爪子。“小心!”纳兰京揽住她的腰往后一带,玄色衣袖扫过她发顶,“这畜生认生。”
“它好像不怕我。”醉梦紫挣脱他的手,指尖轻轻蹭过灵狐的鼻尖。狐耳微动,她突然想起昨夜酿坏的桃花醉,转头时眼中满是期待:“你说的稀罕物,究竟是什么?”
纳兰京笑着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打开竟是枚刻着酿酒图腾的青铜酒筹。阳光落在筹身的纹路里,映出他眼底流转的温柔:“此筹能测水质,若七姑娘愿意...”他的话被突然炸开的爆竹声打断,醉梦紫吓得往他怀里缩了缩,狐尾不受控地缠上他的手腕。
远处传来醉梦甜的呼喊:“七妹!快来试新酿的梅子酒!”醉梦紫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要抽回尾巴,却被纳兰京轻轻按住:“当心摔倒。”他的拇指摩挲着狐尾柔软的绒毛,在她耳畔低语,“酿完这坛酒,我带你去寻真正的灵泉。”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几个小贩慌慌张张地收拾摊位。醉梦紫踮脚望去,只见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横冲直撞而来,领头之人身着明黄锦袍,腰间挂着的羊脂玉佩雕着繁复龙纹。纳兰京神色微变,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玄色衣袖掠过她发间时带起淡淡的龙涎香。
“那是...三皇子?”醉梦紫贴着他耳畔低语,狐耳因紧张微微颤动。三皇子的马在不远处猛然驻足,金靴踏地时扬起一片尘土。他居高临下扫视众人,目光突然定格在醉梦紫的紫云纱裙上:“这小娘子生得标致,可知本皇子府中正缺个斟酒婢?”
话音未落,纳兰京已踏前半步,腰间玉珏与青铜酒筹相撞发出清响:“殿下怕是认错人了,这位是醉府七姑娘,擅酿天下无双的桃花醉。”他语气从容,却在袖中悄悄握住醉梦紫发凉的手,察觉到她狐尾不安地缠上自己小臂。
醉梦熙的长剑瞬间出鞘,白衣猎猎作响:“想带七姐走,先过我这关!”她身后,觅风已拉开强弓,箭矢泛着森冷寒光。醉梦甜晃着装满梅子酒的酒坛挤到前排,橙色头巾歪在一边:“殿下若是馋酒,我们姐妹倒是可以送你两坛,何必为难小娘子?”
三皇子眯起眼睛,正要发作,忽闻一阵悠扬笛声传来。人群自动分开条道路,身着月白衣衫的南宫润摇着折扇走来,身后跟着抱着书卷的醉梦兰。书生作揖行礼时,袖口滑落张墨迹未干的诗稿:“殿下好雅兴,不知可愿品评在下新作?”
趁着众人分神,纳兰京拽着醉梦紫溜进巷口。转过三个弯后,少女靠在斑驳的砖墙上大口喘气,紫云纱裙沾满尘土:“好险...”她抬头,却见纳兰京盯着自己泛红的耳尖,眼神里难得有了几分郑重:“明日起,我派人守着醉府。”
“我才不怕他!”醉梦紫梗着脖子,狐尾却泄愤似的扫过他小腿。纳兰京突然笑出声,伸手替她摘下发间草屑:“是,我们七姑娘最厉害。不过...”他从怀中掏出个小巧的琉璃瓶,里面装着闪烁银光的液体,“这是天山雪水,酿出的酒能驱邪避凶,今夜便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