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笑闹时,院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响。只见大姐醉梦香身着明黄襦裙,裙摆绣着的豹纹暗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身后跟着福州来的聂少凯,他怀里抱着个精致的檀木食盒,额头还沁着细密的汗珠。"可算赶上了!"醉梦香喘着气笑道,"聂郎特意从福州快马加鞭送来的陈年花雕,说是配着蟹肉喝,别有一番风味。"
纳兰京连忙起身接过食盒,打开时酒香四溢,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柔光。醉梦紫望着聂少凯因赶路而凌乱的发梢,又看看大姐眼中藏不住的心疼,忽然想起自己与纳兰京初见时,他也是这般风尘仆仆地追在她身后。她唇角微扬,接过纳兰京递来的酒杯,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掌心。
"说起这酒,"二姐醉梦甜不知何时从画舫上归来,橙色裙裾沾着些许水汽,"燕子大哥方才在船上即兴作了首酒令,倒也有趣。"她眸光流转,看向醉梦紫和纳兰京,"不如就以这蟹和酒为题,让七妹和纳兰公子也来对上一对?"
众人纷纷起哄。醉梦紫脸颊微红,垂眸看着盘中蟹螯,忽觉有了主意:"蟹有八足,横行江湖,恰似我这狐女不拘礼法。"她抬眼望向纳兰京,眼中带着狡黠。
纳兰京一愣,随即大笑出声,执起她的手轻轻一吻:"酒温一盏,情绕三生,唯愿与卿共醉江南。"话音未落,周围已是一片叫好声,小加加和虎妞拍着手跳起来,二宝更是扯着嗓子喊:"好!好!"
夜更深了,湖面的雾气愈发浓重。醉梦泠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快看!是萤火虫!"只见无数绿荧荧的光点从芦苇丛中飞起,在薄雾中上下翻飞,宛如坠落人间的星河。九妹兴奋地追着萤火虫跑,粉色裙摆掠过满地银杏,惊起一片沙沙声。
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肩头,看着姐妹们嬉笑打闹的身影,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秋风裹着酒香、蟹香与桂花的甜香拂过发梢,她忽然希望时间就此停驻。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下,又一下,仿佛在为这江南秋夜的温柔时光,轻轻打着节拍。
忽有细碎脚步声从月洞门传来,伴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只见觅如素兰色裙裾扫过青苔石阶,发间银鼠簪随着步伐轻晃,身后跟着洛君,少年怀里抱着个蒙着蓝布的木匣。"听说你们在剥蟹!"觅如眼尾含笑,露出两颗虎牙,"洛君前日在市集得了套银蟹八件,说是比玉簪剥蟹更趁手。"
木匣打开时,八件银器在灯笼下泛着冷光,钳、锤、铲、匙造型精巧,柄端还刻着缠枝莲纹。醉梦紫接过银钳,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忽然想起纳兰京总说她用玉簪剥蟹太费神。转头看去,那人正倚着雕花栏杆,玄色锦袍被夜风吹得鼓起,眼底却盛满温柔,像是要将她溺毙在这目光里。
"这银器虽好,"醉梦红晃着红裙凑过来,指尖缠着一缕发丝,"可哪有咱们七妹用玉簪剥蟹来得风雅?"她忽然伸手夺过银钳,在众人惊愕的目光里,利落地夹开蟹螯,"不过用来偷吃蟹黄倒是方便!"话音未落,蟹肉已被她塞进嘴里,还对着目瞪口呆的冯广坪挑眉。
笑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枭。八妹醉梦熙突然抽出长剑,剑锋挑起盏莲花灯抛向湖面,白影如电掠过回廊:"光吃多无趣!我与觅风再比一场!这回输的人要给七姐剥十只蟹!"觅风无奈地摇头,腰间玉佩撞出清响,却还是握紧了刀柄。月光洒在两人交错的身影上,映得醉梦泠拍手叫好,粉色裙摆扫过满地银杏,扬起细碎金芒。
醉梦紫倚着纳兰京肩头,感受着他胸腔震动传来的轻笑。夜风裹着桂花香拂过发间,她忽然想起狐族天生多疑,可此刻却安心地将后背交给他。"明日比武..."她刚开口,就被纳兰京用手指按住嘴唇。
"莫提明日。"他低头,温热呼吸扫过她耳尖,"今夜只看蟹肥酒香,看你笑靥如花。"他说话时,身后众人的笑闹声渐渐模糊,唯有西子湖的水波轻拍堤岸,将满院的灯火揉碎成江南最缱绻的梦。
湖畔忽然传来悠扬的笛声,婉转如诉,惊得满院桂花簌簌而落。醉梦泠耳朵轻颤,粉衣翩跹地跑到栏杆边:“是觅两哥哥!他带着新捕的鲈鱼来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叶小舟破开薄雾,船头立着白衣少年,腰间悬着的竹篓随着水波轻晃,月光洒在他肩头,恍若镀了层银霜。
“快让厨房蒸了!”醉梦红拍着手笑道,红色裙摆上的金线猫爪印随着动作跃动,“配上咱们的蟹黄,定能做出道神仙都馋的佳肴!”冯广坪早已撸起袖子,朝着厨房方向大步而去,嘴里还念叨着秘制酱料的配方。
醉梦紫正看得入神,忽觉肩头一沉。纳兰京不知何时将她滑落的紫色披风重新系好,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脖颈,惹得她微微发烫。“当心着凉。”他的声音裹着温热的酒气,在耳畔呢喃,“明日比武大会,你还要扮作我的军师呢。”
她转身时,正巧对上他含笑的眼眸,烛火倒映在他眼底,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若是输了,”她故意挑眉,指尖勾住他胸前的盘扣,“公子可要罚酒三坛。”
“若真输了,”纳兰京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在心口,“罚我生生世世为姑娘剥蟹温酒,可好?”
这话惹来周围一阵起哄。小加加和虎妞蹦跳着学大人模样,二宝则举着蟹钳有模有样地说要当裁判。醉梦兰突然指着湖面惊呼,只见无数萤火虫从芦苇丛中飞起,与天上星月相映,将西子湖装点成一片梦幻的星河。
醉合德抚着胡须,镜片后的目光满是欣慰。林秀琪端着新煮的姜茶走来,望着女儿们笑闹的身影,眼角泛起温柔的涟漪。笛声依旧在夜空中飘荡,与众人的欢笑声、水波声交织在一起,在这江南的秋夜里,谱写出一曲最动人的乐章。
夜色愈发浓稠,湖面雾气凝成细碎水珠,沾在醉梦紫的紫纱衣上,泛起莹莹微光。她正用银匙舀起蟹黄,忽闻头顶传来"扑棱"声响,抬头只见八妹醉梦熙踩着屋檐瓦片轻盈跃下,白色劲装掠过廊下灯笼,惊得灯穗左右摇晃。"七姐!"醉梦熙甩了甩发间草屑,眼中闪着狡黠,"方才在屋顶瞧见,纳兰公子书房的暗格里藏着......"
"莫要听她胡说!"纳兰京耳尖泛红,快步上前捂住醉梦熙的嘴。众人哄笑声中,醉梦紫挑眉轻扯他衣袖:"原来公子还有秘密瞒着我?"她指尖缠着他袖口金丝,眼尾丹蔻随着笑意晕染开,倒比案上蟹黄更艳三分。
突然,院外传来急促敲门声。醉合德推了推圆框眼镜,藏青长衫下露出半截沾墨的袖口:"许是学生又来问课业。"待门扉拉开,却见二宝顶着满头落叶冲进来,橙色短打沾满泥点:"不好啦!虎妞和小加加抢蟹黄,把厨房的蒸笼打翻啦!"
众人发现时,只见灶台边一片狼藉。小加加攥着半块蟹壳,羊角辫歪在脑后;虎妞叉着腰,鼻尖沾着面粉,活像只炸毛的小老虎。林秀琪正蹲在地上收拾残局,藕荷色裙裾扫过溢出的蟹黄汤汁,抬头时却笑着对呆立门口的众人道:"都愣着作甚?快来尝尝新做的蟹粉豆腐。"
醉梦紫被纳兰京护在身后,看着家人手忙脚乱的模样,忽然眼眶发热。狐族向来独来独往,她却在这烟火气里,寻到了比千年修行更珍贵的东西。身旁传来布料摩擦声,纳兰京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温热掌心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明日我让府里送来十笼大闸蟹,任你和小馋猫们吃个够。"
他说话时,远处传来醉梦甜的歌声,混着燕子严的琵琶声,顺着夜风飘进满是蟹香的厨房。醉梦紫倚着他肩头,看着灶火映得众人脸庞发红,忽觉这江南的秋夜,原是这般暖融融的。
蟹粉豆腐的香气裹着笑语漫出厨房时,院角老桂花树突然簌簌抖落满枝金粟。醉梦艾怀里的白兔受了惊,三蹦两跳蹿上石桌,前爪正好拍在盛蟹黄的玉碟上,溅起的金黄汁液星星点点落在醉梦红的红裙上。"好个小畜生!"醉梦红柳眉倒竖,却在白兔湿漉漉的圆眼睛注视下,指尖轻轻刮了刮它的绒毛,"罢了,瞧在你比冯郎还会撒娇的份上。"
冯广坪憨笑着挠头,从袖中掏出块帕子要擦她裙摆,反被醉梦红调笑地用沾着蟹黄的手指在他鼻尖点了个黄点。这一幕惹得众人再度哄笑,连醉合德都扶着眼镜,唇角止不住上扬。林秀琪端着新出锅的蟹粥走来,鬓边茉莉花沾着热气,"都别闹了,仔细烫着。"
醉梦紫倚着雕花廊柱,看母亲温柔地给小加加擦去嘴角的粥渍,忽然想起初化人形时,在山林中独对冷月的孤寂。而如今,她腕间系着纳兰京送的紫绳,鼻尖萦绕着蟹香与烟火气,这般热闹竟比山间千年修行更让人心安。
"在想什么?"纳兰京不知何时靠近,玄色锦袍上的金线云纹蹭过她的紫纱。他执起她沾着蟹肉碎屑的手,用银匙舀起一勺蟹粥,"尝尝?里头放了你最爱的松子。"温热的粥入口时,醉梦紫望着他眼底映着的灯笼光,忽然觉得喉间发紧。
此时,湖面传来一阵喧哗。只见觅媛穿着金线织就的华服,站在画舫船头,正朝岸上的徐怀瑾抛洒花瓣。"快来猜灯谜!"她摇晃着缀满明珠的裙摆,活像只招展的金孔雀,"猜对的人,本姑娘赏他一坛百年花雕!"
醉梦熙立刻来了兴致,长剑往腰间一挂,拉着觅风就往湖边跑:"走!赢了酒给七姐和纳兰公子煮蟹!"醉梦泠提着裙角跟在后面,粉色裙裾扫过满地桂花,惊起一片香雾。
夜风渐凉,纳兰京将披风又紧了紧,把醉梦紫裹进自己怀中。远处的笑语声、画舫上的丝竹声,连同西子湖的水波声,都化作温柔的背景。醉梦紫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希望这江南的秋夜永远不要天明——就这样,在蟹香与爱意中,岁岁年年。
正当众人要往画舫而去时,院外突然传来轱辘辘的车轮声。一盏绘着紫狐纹的灯笼从墙头掠过,紧接着,南宫润搀扶着醉梦兰下了马车,后者蓝色襦裙上绣着的银线老鼠随着步伐微微发亮。"差点错过!"醉梦兰喘着气,怀里还抱着个食盒,"南宫哥哥特意让厨子做了蟹肉千层酥,说是要配着觅媛的花雕吃。"
食盒打开的瞬间,层层叠叠的酥皮泛着诱人的金黄,蟹肉混着松子的香气扑面而来。小加加和虎妞立刻凑了上去,二宝踮着脚伸长脖子,模样活像三只等着投喂的雏鸟。林秀琪笑着给孩子们分点心,鬓角的茉莉花在烛光下轻轻颤动,醉合德则接过南宫润递来的古籍,镜片后的目光透着赞赏。
醉梦紫咬了口酥皮,碎屑落在纳兰京递来的帕子上。她抬眼时,正撞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玄色锦袍被月光浸成黛色,眼尾的弧度比西子湖的拱桥还要温柔。"小心烫。"他说着,用银匙舀起一匙温酒,却不急着递到她唇边,反而自己轻抿一口,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倾身覆上她的唇。
酒香与蟹香在齿间缠绕,醉梦紫耳尖发烫,余光瞥见姐妹们促狭的目光。醉梦红夸张地捂住眼睛,嘴里却笑嚷着:"哎哟,这黄酒都不用喝了,直接醉倒在这儿得了!"冯广坪憨憨地挠头,而八妹醉梦熙已经抽出长剑,作势要"教训"这对旁若无人的恋人。
笑声惊起湖面一群白鹭,扑棱棱的振翅声中,觅媛的画舫缓缓靠近。船头的灯笼将众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交织成一幅流动的画。醉梦泠突然指着天空惊呼,只见数十盏孔明灯正从对岸升起,橙红的光晕映在她粉色的裙裾上,宛如鱼鳞闪烁。
"是许愿灯!"九妹兴奋地跳起来,拉着觅两哥哥的衣袖就要去放灯。醉梦紫望着漫天灯火,忽然被纳兰京牵住了手。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却将她的手护得温暖妥帖。"许个愿吧。"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扫过发间的紫水晶簪,"这次换我,偷偷学你的狐族秘法,定要让愿望成真。"
夜风卷着桂花香与蟹肉香,将醉府西院的欢声笑语带向远方。醉梦紫倚进他怀里,看着孔明灯载着众人的期许越升越高,恍惚间觉得,这江南的秋夜再美,也不及此刻被心爱之人拥住的时光。
孔明灯的光晕渐次消散在夜空,忽有细密的鼓点从长街尽头传来。醉梦熙耳朵微动,白色劲装猎猎作响:“是巡夜的更夫!今夜子时怕是要下露水,咱们得快些收拾了。”她话音未落,二宝突然指着湖面尖叫,惊起的声浪震得岸边芦苇沙沙作响——只见三只野鸭子扑棱着扎进水中,搅碎了满湖倒映的灯笼光。
“瞧瞧这热闹劲儿。”醉梦甜抱着琵琶轻笑,橙色裙摆扫过散落的桂花,“倒比我曲儿里唱的还鲜活。”燕子严默默将披风披在她肩头,指尖不经意擦过琴弦,叮咚声混着醉梦红哼唱的小调,惊得趴在石桌上打盹的白兔竖起长耳朵。
醉梦紫正帮母亲收拾瓷盘,忽然被纳兰京扣住手腕。他玄色衣袖滑落,露出腕间与她相配的紫绳,在灯笼下泛着柔和的光。“别忙了。”他声音低哑,另一只手接过她手中的青瓷碟,“今夜月色这般好……”话未说完,醉梦泠突然举着空酒坛蹦跳过来:“七姐!纳兰公子!觅两哥哥说要比试谁的酒坛抛得远,你们快来看!”
众人簇拥着来到湖边,只见觅两哥哥与徐怀瑾站在石阶上,前者白衣胜雪,后者金袍耀目。觅媛摇着鎏金团扇笑得眉眼弯弯:“输家可要给本姑娘捏肩三日!”随着一声高呼,两只酒坛破空而出,在夜空中划出两道弧线,“扑通”两声坠入湖心,惊起的水花溅湿了醉梦艾的绿裙。
“耍赖!你使了巧劲!”徐怀瑾指着觅两哥哥叫嚷,发冠上的明珠随着动作晃个不停。小加加和虎妞蹲在岸边笑作一团,小加加还不忘往嘴里塞着蟹肉酥,碎屑沾了满脸。醉合德捋着胡须摇头,镜片后的目光却满是纵容,林秀琪则悄悄往醉梦紫手里塞了个油纸包:“带着路上吃,是你最爱吃的蟹肉烧麦。”
夜风忽然转急,纳兰京将醉梦紫护在怀中,替她挡住扑面而来的银杏叶。她仰头望着他被月光勾勒的下颌线,忽然想起初遇时,这个豪门公子也是这般霸道又温柔地闯入她的世界。远处传来更夫“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喊声,与姐妹们的笑闹声交织,在江南的秋夜里,织就一张温柔的网。
更夫的梆子声渐远,湖面泛起细密的涟漪,像是被谁揉碎了一湖星子。醉梦紫正要弯腰拾起飘落肩头的银杏叶,忽觉后颈一暖——纳兰京不知何时解下披风,将她连同月光一起裹进带着檀香的衣料里。他指尖抚过她耳后碎发,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方才许愿时,我求了三个。"
"贪心。"醉梦紫转身时,发间紫水晶狐狸簪擦过他的下巴,"狐族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话虽如此,她却不自觉往他怀里靠了靠,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混着远处传来的更声,像极了江南特有的缠绵小调。
"第一个愿,愿西子湖的蟹年年肥美。"纳兰京的呼吸扫过她发顶,"这样就能岁岁剥给你吃。"话音未落,醉梦红突然从假山后探出头,红色裙摆上沾着草屑:"哟!酸掉牙的情话也不怕把蟹肉腌坏了!"冯广坪憨笑着跟出来,手里还捧着个陶瓮:"来尝尝新酿的桂花蜜,配蟹肉正好。"
庭院里重新热闹起来。醉梦艾的白兔不知何时钻进了南宫润的书箱,啃得《蟹谱》边角沙沙作响;醉梦泠蹲在湖边,粉色裙摆几乎要浸到水里,正和觅两哥哥比赛数游过的红鲤;二宝骑在虎妞肩头,举着蟹钳当令旗,指挥小加加和觅媛用桂花堆"城堡"。醉合德坐在石凳上,戴着圆框眼镜给聂少凯讲解古籍里的蟹馔典故,林秀琪则在一旁默默将凉透的蟹粥重新温上。
"第二个愿,"纳兰京趁着众人不注意,在她手心画了只狐狸,"愿你家人平安喜乐。"他的目光扫过院中嬉笑的众人——醉梦熙正缠着觅风较量剑术,剑光映得醉梦香鬓边的金豹簪熠熠生辉;醉梦青倚在何童肩头,青色衣袖垂落,指尖在地上画着蜿蜒的纹路。醉梦紫忽然眼眶发热,她从未想过,身为狐女的自己,竟能拥有这般温暖的人间烟火。
湖面飘来一阵夜风,带着湿润的水汽。醉梦紫突然指着天空轻呼:"看!"只见一片流云掠过月亮,将银辉筛成细碎的光斑,洒在众人身上。纳兰京顺着她的动作望去,却将目光落在她泛着微光的睫毛上。"第三个愿......"他刚开口,就被醉梦泠的欢呼打断:"起雾啦!"
薄雾自湖面缓缓升起,将醉府西院笼罩在轻纱般的朦胧里。众人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笑声、歌声、刀剑相击声混着蟹香、酒香、桂花香,酿成江南最醇厚的秋。醉梦紫靠在纳兰京胸前,听他在耳边轻声说:"第三个愿,等到来年蟹肥时,还能这般......"
话未说完,醉梦红突然扔来个蟹壳,精准砸在纳兰京肩头:"说什么悄悄话呢!快来评评理,冯郎非说蟹肉配姜醋才正宗!"众人的哄笑声中,纳兰京牵着醉梦紫走向人群。薄雾漫过他们交叠的影子,西子湖的水波轻拍堤岸,像是在应和着这平凡却珍贵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