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藕香榭飘着落英,七妹醉梦紫挽着纳兰京的臂弯,紫罗裙裾扫过青石板,两人穿过垂花门时,他将新折的海棠簪进她鬓边,絮语与廊下风铃一同摇碎在暖阳里。
廊下紫藤垂落如瀑,七妹醉梦紫一袭紫纱裙裾轻扬,与纳兰京十指相扣漫步园林,假山叠翠间,他将她鬓边碎发温柔别至耳后,眸光缱绻,两人轻声诉说着绵绵情意,连廊角的铜铃都似在窃喜。
暮春的藕香榭笼在一片粉雾里,八重樱簌簌落在碧水之上,随波打着旋儿漂向九曲回廊。醉梦紫将披帛往肩上拢了拢,紫色鲛绡纱衣映着漫天落英,倒像是把晚霞裁作了衣裳。她垂眸望着自己绣着银线云纹的裙裾,忽然被纳兰京温热的掌心裹住了指尖。
"当心青苔。"纳兰京玄色锦袍上的金线暗纹随着动作流转,他另一只手虚扶着她的腰肢,墨玉发冠下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那双桃花眼愈发温柔,"前些日子下雨,这处石板最是湿滑。"
醉梦紫耳尖泛起薄红,狐族特有的琥珀色瞳孔微微晃动。她抬眼望去,只见满园芳菲都不及眼前人含笑的眉眼。纳兰京指尖捏着刚折下的海棠,嫣红花瓣沾着晶莹的晨露,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轻轻颤动。
"这般好看的花,"纳兰京忽然倾身靠近,醉梦紫嗅到他衣摆间若有似无的沉水香,"倒像生在你鬓边才不算辜负。"簪花的指尖擦过她细腻的耳垂,醉梦紫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发间银铃却"叮铃"轻响,惊起了柳梢头的画眉。
"又怕我?"纳兰京低笑出声,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脸颊,"当初在灯会上偷拿我糖人的小狐狸,可没这么害羞。"
醉梦紫轻哼一声,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那你倒是说说,是谁追着小狐狸跑过三条街,最后连花灯都撞翻了?"话音未落,一阵穿堂风掠过,廊下三十六只铜铃齐齐作响,惊得她下意识攥紧了纳兰京的衣袖。
纳兰京顺势将她护在怀中,望着她因为受惊而竖起的雪白狐耳,喉间溢出宠溺的笑:"若不是怕你跑了,我何苦扮作登徒子?"他指尖轻轻抚过她耳尖的绒毛,"现在倒好,整个宛城都知道纳兰家的公子,被只小狐狸勾走了魂。"
醉梦紫脸颊滚烫,却仍逞强地仰头:"谁勾你的魂了?分明是你..."话未说完,忽觉肩头一沉,原是纳兰京将外袍披在了她身上。
"当心着凉。"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明日我让人送两匹新料子来,给你做春衫。你穿紫色虽好看,可我总想着,若是能见到你穿月白色..."
话音消散在拂面的春风里,醉梦紫望着他认真的眉眼,忽然觉得满池春水都化作了绕指柔。远处传来丫鬟们寻人的呼唤,她却只想让时光停驻在此刻,让这漫天落英与耳畔私语,永远留在藕香榭的暮春里。
廊下紫藤垂落如瀑,串串花穗垂到醉梦紫发间,浅紫花瓣沾着她肩头的银线刺绣,倒像是自裙上生长出来的藤蔓。纳兰京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指腹摩挲过她掌心那道练武留下的薄茧——那日她为救落水孩童,在暴雨中纵身跃入西湖,湿透的紫衫紧贴着脊背,狐狸尾巴无意识地缠上他腰间求救,自此他便记住了这双手的温度。
"当心藤蔓。"纳兰京忽然顿住脚步,玄色锦靴踢开横在青石小径上的枯藤。醉梦紫顺着他的动作望去,只见假山后探出几株晚樱,粉白花瓣与紫藤交缠,在天光里织成流动的霞。她下意识踮脚去够高处的花串,狐耳在发间动了动,却因够不到而泄气地垂下脑袋。
"想要?"纳兰京低笑出声,不等她回答,已解下腰间玉带勾住藤枝。玄色衣袍掠过紫藤花架,惊起一片细碎的花雨,他稳稳落在太湖石上,指尖绕着柔韧的藤蔓,"小狐狸的眼睛,可比这花还亮。"
醉梦紫仰头望着他,琥珀色瞳孔映着漫天落英。纳兰京垂眸时,额前碎发扫过玉冠,竟比平日多了几分肆意。她突然想起初见时他束着规整的发髻,端坐在茶楼雅间,而此刻这人却肯为她攀高折花,衣摆沾着草屑也浑然不觉。
"接着。"花束抛落的瞬间,醉梦紫慌忙伸手去接,几缕碎发却被风卷到唇边。还未等她动手,纳兰京已落在她身侧,微凉的指尖拂过她发烫的耳际,将发丝别到银镶紫晶的发簪旁:"若是被二姐看见你这般毛手毛脚,又要念叨你不像个姑娘家。"
醉梦紫闻言轻哼,故意晃了晃身后蓬松的狐狸尾巴:"我本就不是寻常姑娘。"话虽如此,却不自觉往他身边靠了靠,"倒是你,堂堂纳兰家少爷爬假山,传出去可要坏了名声。"
"我的名声,"纳兰京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尖绒毛,"早被某个偷糖人的小狐狸毁得一干二净了。"他指尖捏起她鬓边沾着的紫藤花瓣,"那日你咬着糖人往我怀里撞,尾巴还偷偷卷走我腰间的玉佩,我就知道..."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爽朗的笑声。醉梦紫下意识往假山后缩了缩,尾巴却被纳兰京轻轻按住。他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桂花糖糕的甜香混着紫藤气息漫开:"早料到你没吃午膳,小馋猫。"
醉梦紫耳尖泛红,却仍瞪了他一眼:"谁是馋猫..."话未说完,已被塞进嘴里的糕点甜得眯起眼。纳兰京望着她鼓起来的脸颊,眼底笑意几乎要漫出来,廊角铜铃被风撞得叮咚作响,惊起满院芳菲,却惊不散这对依偎在紫藤花下的身影。
忽然一阵清风掠过,满园紫藤花穗簌簌轻颤,几片花瓣正巧落在醉梦紫的睫毛上。她眨了眨眼,狐族特有的灵动与娇憨尽显,纳兰京望着她这副模样,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痒痒的。
“别动。”他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碎此刻的美好,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替她拂去睫毛上的花瓣。醉梦紫抬眸,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他温柔的眉眼,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她突然调皮地眨了眨眼,狡黠一笑:“若是我偏要动呢?”说着,故意晃了晃脑袋,蓬松的狐狸耳朵也跟着轻轻抖动。
纳兰京无奈地笑了笑,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小狐狸又在胡闹。” 他的眼神中满是宠溺,仿佛她所有的小任性在他眼里都可爱至极。醉梦紫嘟了嘟嘴,佯装不满:“就许你逗我,不许我逗你?”说着,伸手去抓他垂在额前的碎发。
纳兰京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拉近,两人几乎鼻尖相触。醉梦紫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狐狸尾巴不自觉地在身后轻轻摇晃。“紫儿,”纳兰京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每次见你,都觉得这满园春色都不及你半分。”
醉梦紫闻言,心跳如擂鼓,耳尖也泛起绯红:“就会说些好听的哄我。”嘴上虽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眼底尽是藏不住的欢喜。她微微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纳兰京的手修长有力,包裹着她略显娇小的手,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
“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纳兰京认真地说道,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还记得第一次在灯会上见到你,你穿着一袭紫衣穿梭在人群中,就像误入人间的精灵,我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他的眼神中带着追忆,又满是深情。
醉梦紫抬起头,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靠在纳兰京的肩头,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沉水香气息,轻声道:“其实我也一样,从那刻起,心里便住进了一个人。”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像是八妹醉梦熙和觅风在打闹。
醉梦紫微微直起身子,耳朵动了动,听着远处的声音,嘴角含笑:“八妹又在胡闹了。” 纳兰京搂着她的肩,轻轻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由着她去吧,难得她能这般开心。” 两人相视而笑,继续在这充满诗意的园林中漫步,紫藤花下,留下一串温柔而甜蜜的低语。
忽有蝶群穿廊而过,翅翼掠过紫藤花穗,惊起细碎的淡紫花雨。醉梦紫的狐尾本能地轻颤,缠着纳兰京的手腕又紧了几分。她仰头望着翩跹的蝶影,耳垂上的紫晶坠子随动作轻晃:“你瞧,这些蝴蝶倒像是来凑趣的。”
纳兰京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几只粉蝶停在她肩头,翅尖沾着的花粉落在紫纱上,竟与衣料上的暗纹融为一体。他喉头微动,喉结上下滚动,鬼使神差般伸手去碰那蝶翼,却惊得蝴蝶四散而飞。醉梦紫“扑哧”笑出声,眼尾弯成月牙:“堂堂少东家,竟这般孩子气。”
“还不是被你带坏了。”纳兰京佯装懊恼,却趁机将她垂落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以往我在书房读账册,连窗外鸟叫都嫌聒噪,如今却觉得,这满园喧闹倒比算盘声悦耳得多。”他说这话时,眼底映着紫藤花影,竟比往日账簿上的金箔字还要耀眼。
醉梦紫脸颊发烫,别过脸去看池中游鱼。锦鲤翻尾搅碎一池天光,将她的倒影揉成点点紫星。她忽然想起前日三姐说的话——“狐狸动了真心,连尾巴尖都会发烫”,此刻偷偷用余光瞥向身后,蓬松的狐尾果然在不安分地扫着青石。
“在想什么?”纳兰京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狐耳。醉梦紫浑身一颤,险些踩空石阶,却被他稳稳捞进怀里。玄色锦袍裹着沉水香扑面而来,她慌乱中抓住他胸前的盘扣,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
“没……没什么。”她结结巴巴地辩解,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纳兰京却不肯放过她,指尖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小狐狸骗人时,尾巴会抖得像筛子。”他话音未落,便伸手轻轻拽了拽她的狐尾,惹得醉梦紫轻呼一声,抬手要打。
两人正闹着,忽听远处传来琴箫和鸣。曲声婉转,正是二姐最拿手的《春江花月夜》。醉梦紫的耳朵动了动,辨认出箫声来自燕子严,而那抹清越琴声里,分明带着三姐特有的羞怯。她嘴角噙着笑,转头看向纳兰京:“二姐又在教三姐琴艺了,也不知苏公子有没有偷偷躲在竹林里听。”
“倒比我们自在。”纳兰京揽着她往亭中走去,脚下的青砖缝隙里冒出几株三叶草,沾着的露珠正巧溅在醉梦紫的绣鞋上。她低头看时,发现鞋头绣着的狐狸眼睛竟与自己的瞳孔一般颜色,这才想起是母亲特意为她绣的。
“下月生辰,你想要什么?”纳兰京突然开口,惊得醉梦紫差点被石阶绊倒。她抬头望去,只见廊下的铜铃在风中摇晃,铃舌撞击出的声响,竟与她此刻慌乱的心跳不谋而合。
醉梦紫耳尖发烫,避开纳兰京灼灼的目光,余光瞥见假山间蜿蜒的流萤灯。琉璃灯罩里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青石小径斑斑驳驳,恍若撒了一地碎金。她突然挣开他的手,裙摆旋起半丈紫浪,狐狸尾巴兴奋地卷住一盏灯:“去年上元节,我和八妹偷溜出来,就在这放了孔明灯!”
纳兰京望着她发间晃动的银铃,想起初见时她也是这般灵动模样。那时她缩在街角啃糖人,见他靠近,狐狸耳朵“嗖”地竖起,活像被踩了尾巴的幼兽。此刻她踮脚去够高处的灯笼,紫纱下若隐若现的蝴蝶骨随着动作起伏,他鬼使神差地伸手环住她的腰:“当心摔着。”
温热的掌心隔着单薄衣料传来灼意,醉梦紫僵在原地。夜风卷着紫藤香漫进鼻腔,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其实......”她咬着下唇转身,狐狸尾巴无意识地缠住他的手臂,“那日在灯会上,我故意撞你的。”
纳兰京挑眉,拇指摩挲着她腰间细软的缎带:“我道小狐狸怎会这般莽撞,原来是蓄谋已久?”他俯身时,玉冠上的东珠擦过她泛红的耳尖,“那你可知,我追了你三条街,不是为了被抢走的玉佩?”
醉梦紫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尾巴尖不受控地轻颤。远处传来八妹练武时的娇喝,混着刀剑相击的铮鸣,却掩不住她发颤的声音:“那是为何?”话出口便后悔,只觉自己像被缚住的猎物,而眼前人含笑的桃花眼,分明是最温柔的陷阱。
“因为......”纳兰京的声音突然顿住。他望着她睫毛上未落的花影,喉结滚动。廊角铜铃突然急响,惊起栖息在紫藤间的夜莺。醉梦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花架下不知何时落了满地海棠,嫣红花瓣层层叠叠,倒像是铺了条通往天际的路。
“因为什么?”她追问,狐狸尾巴不安地扫过他手背。纳兰京突然笑出声,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间:“小狐狸非要我明说?”他的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脸颊,最终停在她微微张开的唇畔,“那日你回头冲我笑,我就想——这世间怎会有比你更耀眼的花灯?”
醉梦紫的狐狸尾巴突然僵直,又猛地松开缠在纳兰京手臂上的绒毛,转身便往九曲回廊跑去。紫纱裙扫过垂落的紫藤花穗,惊得细碎花瓣簌簌坠落,宛如撒了一路的星子。纳兰京望着她慌乱逃窜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广袖一扬便追了上去,玄色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小狐狸往哪儿跑!”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惊得廊下休憩的白鸽扑棱棱飞起。醉梦紫躲在太湖石后,探出半张泛红的脸,琥珀色眼眸里满是慌乱:“谁、谁要听你说这些!”话虽如此,蓬松的狐狸尾巴却不听话地在身后晃个不停,扫得满地海棠花瓣打着旋儿。
纳兰京放缓脚步,伸手撑在太湖石上,将她困在怀中。他低头时,发间的墨玉簪子垂落的流苏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脸颊:“跑这么快,是怕我把你吃了?”他的指尖挑起她一缕垂落的发丝,凑近鼻尖轻嗅,“倒像是把紫藤花香都揉进了发间。”
醉梦紫别过脸去,却瞥见远处的荷花池。几株早荷刚刚冒出水面,嫩绿的荷叶间藏着个粉白的花苞。她眼睛一亮,突然指着那边转移话题:“快看!今年的荷花要开了!”
纳兰京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是,我家小狐狸比荷花还好看。”见她耳尖又红透了,这才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去看看。”两人并肩而行,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薄茧,想起她曾说这是练轻功时摔出来的。
行至池边,醉梦紫蹲下身,指尖轻点水面。涟漪荡开时,倒映在水中的两张脸也跟着晃动起来。她突然转头,狡黠地眨眨眼:“纳兰公子整日这般哄我,就不怕哪天我当真恃宠而骄?”
纳兰京也跟着蹲下,倒影里,他伸手将她耳后调皮的碎发别到银簪旁:“求之不得。”他的眼神认真得让人心颤,“若这世间有人能让我心甘情愿宠一辈子,除了你还能有谁?”话音未落,一阵风掠过,池边垂柳的枝条扫过两人肩头,惊得水中的锦鲤“哗啦”一声四散游开。
醉梦紫被他说得心慌,慌乱间踢到脚边半块圆润的鹅卵石,身子趔趄着往后倒去。纳兰京眼疾手快,长臂一揽将她捞入怀中,玄色锦袍下摆扫过池边青苔,惊起数只蛰伏的豆娘。“这么大了还冒失。”他低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指腹触到她细腻的肌肤时,却瞥见她耳后沾着的草屑。
那草屑卡在银簪与雪白肌肤之间,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纳兰京喉结滚动,另一只手缓缓探过去,却在即将触到她皮肤时,被突然窜出的九尾狐尾缠住手腕。醉梦紫耳尖通红,九条蓬松的尾巴在身后炸开,像团燃烧的紫焰:“不、不许乱碰!”
“原来小狐狸也会害羞。”纳兰京故意晃了晃被狐尾捆住的手,指尖还悬在她耳后三寸,“可这草屑......”话未说完,就见醉梦紫突然张口咬住他的袖口,琥珀色瞳孔泛起水光:“再打趣我,就真的咬出血!”
廊角铜铃突然叮铃作响,惊得两人同时转头。只见八妹醉梦熙白衣翻飞,正追着恋人觅风在竹林间穿梭,长剑挑落的竹叶打着旋儿落在两人身上。醉梦紫趁机挣开他的怀抱,狐尾“唰”地缩回,沾着草屑的耳朵却仍支棱着:“八妹又在胡闹。”
“倒比我们自在。”纳兰京笑着掸去肩头竹叶,忽见她裙摆不知何时勾住了池边芦苇。醉梦紫伸手去解,却因狐尾无意识地摆动,反而将丝线缠得更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单膝跪地,指尖灵巧地挑开纠缠的线头:“若不是我跟着,你怕是要把这园子闹个天翻地覆。”
醉梦紫低头看着他认真解线的模样,墨玉发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抚平他眉间因专注而皱起的纹路。纳兰京动作一顿,抬眸时正巧对上她躲闪的目光,两人耳尖同时发烫,惊起的涟漪在池中荡开,惊得那株含苞的荷花轻轻摇晃。
荷花苞突然“噗”地绽开半片粉瓣,惊得醉梦紫忘记了闪躲。她望着池中颤动的涟漪,忽然想起九妹曾说过“花开时许愿最灵”,便下意识双手合十,垂落的紫纱袖子滑到手肘,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小臂。纳兰京撑着膝盖起身,见她睫毛轻颤、神情虔诚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许了什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