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摇曳的回廊下,六姐醉梦兰指尖翻飞,青碧竹篾在她掌心灵巧缠绕,须臾间便编出个精巧竹络。南宫润倚着雕花栏杆,将新摘的荔枝轻放在未完工的竹器里,看她眉眼含笑地嗔怪自己捣乱,那抹月白长衫掠过她染着竹香的蓝裙,惊起檐下铜铃叮咚作响。
盛夏午后,醉梦兰倚着南宫府的雕花窗棂,纤细指尖灵巧穿梭于竹篾间,专注编织着盛放鲜果的竹络。身着月白锦袍的南宫润悄悄靠近,将一颗剥好的荔枝轻抵在她唇边,惊得她耳尖泛红,竹篾在掌心打了个俏皮的旋儿,恰似二人缠绕的情丝。
江南的梅雨季来得缠绵,醉府西院的芭蕉叶垂着水珠,将半幅朱漆回廊染成水墨色。醉梦兰蜷在湘妃竹榻上,靛蓝襦裙下摆垂落满地,绣着银线鼠尾纹的裙角随她动作轻颤。她正将青竹劈成细篾,指尖凝着层薄光——这是鼠族特有的灵巧,哪怕竹刺在旁人指尖扎出血珠,到她手里也温顺得像春溪。
"又躲在这里偷闲?"温润嗓音惊得竹篾在掌心打了个旋。南宫润斜倚雕花栏杆,月白长衫绣着墨竹暗纹,腰间玉佩撞出清响。他指尖捏着串荔枝,红绡似的果皮映得他眉目如画,那双总浸着书卷气的眸子此刻盛满笑意,"宛城文人都传,醉家六姑娘编的竹络能招来月中桂子,我倒要试试真假。"
醉梦兰耳尖泛起淡粉,明明是自幼相识的竹马,偏每次见面都像被猫挠了心尖。她将编到一半的竹络举起来,菱形网眼间漏下细碎天光:"南宫公子怕是书读迂了,这竹络不过装鲜果的物件,桂子哪是凡物能盛的?"话虽这么说,手下却加快了动作,竹篾在她指间穿梭如游鱼,转眼便织出朵立体的兰花。
南宫润忽然欺身凑近,醉梦兰闻到他袖间的松烟墨香。他指尖捏着颗剥好的荔枝,莹白果肉上还沾着水珠:"那便盛这岭南仙果如何?"话音未落,荔枝已轻轻抵在她唇边。醉梦兰慌忙后仰,发间银铃钗撞出清脆声响,竹篾簌簌落在裙上。她佯怒瞪他,眼尾泛红却像沾了晨露的兰花:"再胡闹,明日便叫你收不到新竹络!"
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作响,不知是风动还是心动。南宫润直起身子时带起衣袂,月白长衫扫过她靛蓝裙裾,两种颜色在水光潋滟的西湖畔晕染开来。远处传来五姐醉梦红呼唤吃饭的声音,醉梦兰慌忙收拾散落的竹篾,却发现最细的那根不知何时被南宫润藏进了袖中——那人背对着她,却故意晃了晃衣袖,竹篾尖在月白布料下若隐若现,像藏了个永远说不破的秘密。
蝉鸣在盛夏的梧桐叶间沸腾,南宫府西阁的雕花窗棂半掩着,漏进的日光被竹帘筛成碎金。醉梦兰斜倚在湘妃竹榻上,靛蓝色襦裙垂落在青石板地面,裙角绣着的银线鼠尾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手持青竹篾,指尖流转着淡淡的银光,那是鼠族与生俱来的灵巧,哪怕最纤细的竹丝,在她手中也温顺得如同春水。
身着月白锦袍的南宫润立在门外,衣摆上墨色竹叶暗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他望着榻上专注编络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自从那日在醉府回廊一别,他便总盼着醉梦兰来府上送新织的竹络,如今佳人就在眼前,他却像初次相见般紧张。
轻手轻脚地靠近,南宫润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手中晶莹剔透的荔枝,果肉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他屏住呼吸,将荔枝轻轻抵在醉梦兰唇边。
“呀!”醉梦兰猛地抬头,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绯红。手中的竹篾打了个旋儿,差点滑落。她慌乱地往后缩了缩,发间的银铃钗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抬眸望向眼前笑意盈盈的人,嗔怪道:“南宫公子就爱吓人,若不是我这竹篾编了大半,定要被你搅散了!”
南宫润却不恼,反而在她身侧坐下,修长的手指拾起滑落的竹篾,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六姑娘这手可真巧,编出的竹络连我这书房都添了几分灵气。不过这岭南来的荔枝,若是凉了可就辜负了它的美味。”说着,又将荔枝往前递了递。
醉梦兰咬了咬唇,心跳如擂鼓。明明相识多年,却总在他面前乱了分寸。她别过脸,轻声道:“就会贫嘴。”可终究抵不过那递到唇边的诱惑,轻轻咬了一口荔枝。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散开,她偷偷瞥了眼南宫润,见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不禁心头一颤,慌忙低头继续编络,手中的竹篾穿梭得更快了,却又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慌乱。
南宫润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忍不住伸手想抚上她的发顶,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拿起一旁未完工的竹络,细细端详:“六姑娘今日这络子,可是比往日的更精致了。”
醉梦兰抿嘴一笑,心中满是欢喜,嘴上却道:“那是自然,可不能砸了我醉梦兰编络的招牌。”话虽如此,手中的动作却不自觉放缓,偷偷看了眼身旁的人。阳光洒在南宫润身上,将他的侧脸勾勒得愈发柔和,那身月白锦袍与她的靛蓝襦裙相映,倒像是一幅画。她暗自想着,若是时光能永远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蝉鸣骤歇的刹那,忽有穿堂风卷着荷香撞进西阁。醉梦兰膝头的竹篾被风掀起一角,她慌忙用戴着银鼠护腕的手按住,却见南宫润已探身用镇纸压住晃动的竹络,月白锦袍袖口掠过她手背,惊得她如受惊的小鼠般缩回手。
“当心。”南宫润的声音裹着温热气息,将荔枝核轻轻放入铜盆,盆中浮着的冰块叮咚轻响。他忽然伸手抚过她耳际,醉梦兰僵在原地,却见他捻起一缕被竹篾勾住的青丝,“六姑娘编络时,倒比书院解经的夫子还专注。”
醉梦兰的耳垂红得要滴出血来,她佯装镇定地将编到一半的竹络举起:“公子既嫌我分心,不如去书房读你的圣贤书?”话虽冷硬,指尖却悄悄将新编的竹花往内侧藏了藏——那是今早照着南宫府池塘睡莲编的花样,本想给他惊喜。
南宫润却突然握住她持竹篾的手,微凉的玉佩隔着布料贴在她腕间:“可我偏觉得,看姑娘编络比读《诗经》有趣得多。”他用另一只手取下她发间银铃钗,晃出一串清响,“‘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说的便是此时此景。”
醉梦兰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鼠族敏锐的听觉让她清晰捕捉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她想抽回手,却又贪恋他掌心的温度,慌乱间脱口而出:“那公子可知,下一句是‘邂逅相遇,适我愿兮’?”话一出口便羞得闭眼,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周遭突然陷入死寂,唯有冰块融化的滴答声。醉梦兰悄悄睁眼,正对上南宫润骤然明亮的眼眸,那双总带着书卷气的眸子此刻燃着灼灼星火。他将银铃钗轻轻插回她发间,低声道:“原来六姑娘也愿......”
“润哥儿!”突兀的喊声惊得两人如触电般分开。醉梦兰慌忙低头整理竹篾,却把新编的花样弄散了几处。南宫润起身时带倒了铜盆,冰块跌落的脆响中,他对着门口来人笑道:“表兄来得不巧,我正请醉姑娘编个新样的竹络。”
醉梦兰垂眸不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他握过的地方。待来人脚步声渐远,她听见头顶传来低笑:“明日我要去扬州收书,六姑娘可愿......”话未说完,又被她慌乱塞了满手竹篾:“先把欠你的《礼记》注疏抄完再说!”
窗外的日头悄悄西斜,将两人重叠的影子映在竹帘上。醉梦兰望着散落膝头的竹篾,发现不知何时,南宫润已偷偷将那朵弄散的竹花重新编好,藏在即将完工的竹络内侧。
忽有细碎脚步声由远及近,惊醒了这方旖旎天地。醉梦兰猛地抽回手,竹篾在膝头簌簌轻颤,倒像是她慌乱的心跳。南宫润却不慌不忙,将那枚被碰落的冰块重新捞回铜盆,清泠泠的水声里,他挑眉笑道:“六姑娘的手艺越发精湛,只是这编络的心思,倒比丝线还乱。”
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的白影已旋风般卷进西阁,腰间佩剑还在叮当作响。她扫见两人挨得极近的身影,狭长的狼族眼睛忽地弯成月牙:“难怪找不着六姐,原来在这儿给未来姐夫编定情信物!”
醉梦兰的脸“腾”地烧起来,抓起一团竹篾就要砸过去:“满嘴胡话!我不过是应南宫公子所求,编些寻常竹器罢了。”话虽如此,藏在袖中的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那朵新编的竹花——那精巧的纹样,分明是照着南宫润束发的玉冠雕纹所编。
南宫润却悠然起身,月白锦袍扫过满地竹屑:“倒是梦熙来得正好,你前日说要寻趁手的箭筒,我瞧六姑娘这手艺......”
“当真?”醉梦熙两眼放光,立刻凑到榻边,全然不顾姐姐绯红的脸色,“六姐最是心灵手巧,若能编个镶铁刺的竹箭筒,定能让那些山贼有来无回!”说着,已迫不及待地比划起尺寸,狼族特有的飒爽英姿展露无遗。
醉梦兰无奈地摇头,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指尖重新拾起竹篾,听着妹妹兴致勃勃的描述,偶尔抬眼,正撞见南宫润倚在窗边含笑望着她。他手中转着那支从她发间取下的银铃钗,目光温柔得仿佛要将她溺毙其中。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又起,混着醉梦熙爽朗的笑声,在盛夏的暑气里酿出一丝清甜。醉梦兰垂眸专注编络,耳尖却始终发烫——她知道,待这支镶铁刺的箭筒编好,南宫润怕是又要缠着她,讨一个独属于他的、更精致的竹络了。
日头偏西时,醉梦兰已将箭筒的雏形编好,竹篾交错间勾勒出狼牙状的纹路。醉梦熙握着剑柄来回踱步,狼尾在身后兴奋地甩动:“若是再镶上南疆的寒铁,定能穿透黑熊精的铠甲!”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九妹醉梦泠提着裙摆探进头来,粉色襦裙上的银鱼刺绣随着动作波光流转。
“八姐又在做闯荡江湖的梦?”醉梦泠晃了晃手中荷叶包,“母亲叫我送绿豆糕来,说是六姐编络费神。”她目光扫过南宫润手中把玩的银铃钗,狡黠地眨眨眼,“倒是劳烦南宫公子费心照看六姐了。”
南宫润笑着起身接过食盒,月白锦袍掠过案几,带起几片飘落的竹屑:“醉家姑娘们个个蕙质兰心,倒是我这书房沾了仙气。”他揭开荷叶,露出堆叠整齐的翡翠色糕点,忽然转头看向醉梦兰,“不过六姑娘编络时总忘了用膳,这绿豆糕来得正好。”
醉梦兰耳尖发烫,手中竹篾差点戳到掌心。她分明记得今早出门前,母亲特意说过“润哥儿最爱吃你做的绿豆糕”。正思忖间,一块糕点已递到眼前,南宫润修长的手指捏着湘妃竹筷,笑意盈盈:“尝尝看,可还合口味?”
醉梦熙突然凑过来,狼族特有的敏锐嗅觉让她率先惊呼:“桂花蜜!六姐竟舍得用去年藏的桂花蜜!”她故意拖长尾音,“我记得某人说过,这蜜要留着......”
“多嘴!”醉梦兰抓起竹篾作势要打,却被醉梦泠轻巧躲过。粉色身影如游鱼般绕到南宫润身后,笑嘻嘻道:“南宫公子莫怪,八姐这是眼红了。她前日缠着冯姐夫要铁箭簇,都没讨到半根。”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温柔,斜阳将雕花窗棂的影子投在众人身上。醉梦兰低头抿了口茶,茶水中晃动着南宫润关切的倒影。竹篾在指尖重新穿梭,这次编出的纹路,竟与他腰间玉佩的云纹悄然呼应。
暮色渐浓时,醉梦兰终于将箭筒收口,竹篾在她指尖翻飞出细密的银纹,宛若月光凝成的锁链。醉梦熙迫不及待地抢过箭筒,狼目在暮色中泛起幽光:“六姐这手艺,比扬州城的铁匠铺还精巧!”她忽然转头朝门外大喊,“觅风!快来看......”
话音未落,一阵劲风掠过,白影闪过窗前。醉梦熙狡黠一笑,早将箭筒藏在身后:“来得正好,试试这新箭筒?”只见她手腕轻抖,三支铁箭“咻”地没入箭筒,竹器表面的银纹竟随箭支震动泛起微光,将醉梦泠手中的灯笼映得忽明忽暗。
南宫润负手立在一旁,月白锦袍在晚风中微微鼓起,衣摆的墨竹暗纹与窗棂外的竹影相映成趣。他望着醉梦兰鬓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忽然取出袖中折扇轻轻挥动:“晚风凉,仔细着了寒。”扇面展开时,醉梦兰瞥见熟悉的墨色——那是她前日为他补绘的鼠尾竹叶图。
醉梦泠突然“哎呀”一声,粉裙掠过满地竹屑跑到窗边:“快看!大姐和聂公子泛舟来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西子湖上,一叶画舫缓缓驶来,船头立着身着鹅黄襦裙的醉梦香,豹族特有的凌厉眉眼此刻满是温柔,身旁聂少凯正将一串夜光珠系在她发间,珠光倒映在湖面,惊起几尾红鲤。
“酸死人了。”醉梦熙撇撇嘴,却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玉佩——那是觅风用第一笔镖银换来的。醉梦兰望着粼粼波光,手中的竹篾又开始无意识穿梭,这次编出的竟是串小巧的夜光珠链。南宫润见状轻笑,折扇轻点她手背:“六姑娘莫不是打算把整个西湖的月色都编进竹络?”
醉梦兰的耳垂瞬间发烫,竹链“啪嗒”落在案上。她刚要反驳,却见南宫润已弯腰拾起珠链,月光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将银白竹珠染成琥珀色:“倒是提醒了我,明日该去寻些夜光竹,编个能盛住月色的竹络......”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却让醉梦兰心跳如擂鼓,连远处画舫传来的歌声都变得模糊不清。
夜色彻底漫上窗棂时,醉府丫鬟寻来唤六姑娘归家。醉梦兰起身整理散落的竹篾,却见南宫润已先一步将银铃钗别回她发间,指尖擦过耳际的刹那,她分明听见他压低嗓音道:“明日辰时,我在竹溪等你。”
醉梦熙闻言立刻凑过来,狼目亮晶晶:“竹溪?可是那处能挖到夜光竹的地方?带上我!我正想试试新箭筒!”她腰间佩剑随着动作轻晃,惊得窗外栖息的夜枭扑棱棱飞走。醉梦泠却掩唇轻笑,粉色裙摆扫过满地竹影:“八姐又要当电灯泡,没瞧见南宫公子只约了六姐?”
醉梦兰的脸腾地红透,慌忙将编到一半的夜光珠链塞进南宫润手中:“既是寻竹,自然要多带些称手的家伙。”她垂眸瞥见他腰间新换的墨玉坠子,雕的竟是只衔着竹枝的小鼠,耳垂愈发滚烫,转身时裙角扫翻了案上的铜盆,冰块跌落的声响混着醉梦熙的大笑,惊碎了满室月色。
待醉梦兰提着裙角跑出院门,身后忽然追来熟悉的脚步声。南宫润举着她遗落的蓝绸帕,月白锦袍在夜风中扬起:“当心露水湿了鞋袜。”他将帕子轻轻塞进她掌心,指腹擦过她微凉的指尖,“明日竹溪多蛇虫,我备了雄黄香囊。”
醉梦兰低头盯着帕角绣的竹叶,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远处西子湖上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她胡乱应了声“知道了”,转身便要走,却听身后传来轻笑:“六姑娘且慢——”
她回头时,正见南宫润从袖中取出个精巧的竹盒,盒面用银丝勾勒着并蒂莲纹。打开盒盖,三颗莹白的夜光珠躺在锦缎上,在夜色中散发柔和光芒:“编珠链少不得这物,明日......可别再忘带了。”
蝉鸣渐歇,蛙声四起。醉梦兰攥着帕子和竹盒转身,靛蓝裙摆掠过青石板,惊起几只夜游的蟋蟀。她没敢回头,却将夜光珠贴在心口,那里的跳动比珠光明亮千倍,恰似手中竹篾缠绕的情丝,越织越密,越缠越深。
翌日辰时,晨雾还在竹溪间缠绵。醉梦兰攥着南宫润给的夜光珠,踩着沾满露水的青石寻去,忽见溪边立着道熟悉的月白身影。南宫润手持竹杖,腰间悬着三只绣着竹叶纹的雄黄香囊,见她来,眉眼弯成浸着晨露的月牙:“早猜到六姑娘会偷偷多带两捆竹篾。”
她低头看自己鼓鼓囊囊的袖袋,耳尖发烫——袋中除了竹篾,还藏着昨夜赶工编的夜光竹哨。正窘迫时,南宫润已伸手拨开她额前被晨雾打湿的碎发,将香囊轻轻系在她腰间:“竹溪深处的夜光竹通灵性,需用笛声引它现身。”说着从袖中取出支玉笛,笛身刻着的鼠形纹饰与她银铃钗上的暗纹如出一辙。
笛声清越响起时,醉梦兰忽然屏住了呼吸。只见溪畔竹林深处,星星点点的幽蓝荧光次第亮起,宛如坠落人间的银河。那些泛着微光的竹子竟缓缓向笛声聚拢,竹节处的光斑明灭如心跳。她下意识抓住南宫润的衣袖,指尖触到衣料下温热的手腕,却见他侧头轻笑:“莫怕,这是夜光竹认主了。”
醉梦兰松开手,指尖捻起银线,屏息编织。竹篾在她手中化作流光,须臾间编出个小巧的荧光竹篮。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竹林窜出——竟是醉梦熙顶着头乱发,背后还背着比人高的箭筒,腰间佩剑叮当作响:“让我逮到了吧!说好不带我来?”她晃了晃手中的狼族号角,“我这号角声,可比玉笛更管用!”
话音未落,竹林中荧光大盛。醉梦兰慌忙护住刚编好的竹篮,却见夜光竹如被惊动的鱼群四散逃开。南宫润无奈地收了玉笛,从袖中掏出包炒松子递过去:“先去溪边烤鱼?我备了觅家铺子的秘制酱料。”醉梦熙立刻双眼放光,抓起松子便跑,白影掠过之处,惊起几只白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