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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08 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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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润不慌不忙摇着竹扇,墨色衣摆扫过她的蓝裙:"既如此,我便续上'愿作双栖燕,衔春入画阁'。"他说这话时目光灼灼,直看得醉梦兰心头小鹿乱撞。八妹醉梦熙收剑跳下来,故意挤到两人中间:"酸死人了!要我说,不如'剑光惊落英,侠气破长空'!"惹得觅风在旁连连点头,顺手给她递上汗巾。

正当众人笑闹,忽有细碎的呜咽声从墙角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九妹醉梦泠蹲在月光里,粉色裙摆沾着泥土,手里攥着半块破碎的桃花糕。"方才舞剑时......"她抽抽搭搭地说,"觅两哥哥护我,自己却撞翻了糕点......"

醉梦泠话音未落,觅两已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躺着块完好的桂花糕:"早备下的,就知道你贪吃。"少年耳尖泛红,将糕点塞进她手里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惊得醉梦泠像受惊的小鱼般跳开,却又偷偷将糕点往怀里藏了藏。

林秀琪见状,起身整理女儿们凌乱的发饰。她指尖拂过醉梦兰的蓝绸发带,轻声道:"时候不早了。"醉合德已将散落的书卷收好,镜片后的目光满是慈爱:"明日还要早起念书。"众人这才依依不舍地道别,月光下,九姐妹的身影与心上人两两相携,在石板路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醉梦兰目送姐妹们离开,转身时却撞进南宫润温热的怀抱。他的月白披风裹住两人,竹骨扇轻轻挑起她的下颌:"明日巳时,我在湖心亭备了新茶,可愿赏脸?"醉梦兰仰头望着他,紫藤花落在他发间,恍惚间竟分不清是花在动,还是心在动。夜风裹着残余的酒香拂过,将她轻如蚊蝇的"好"字,揉碎在这温柔的春夜里。

夜色渐深,最后一盏灯笼的光晕也在风中摇曳。醉梦兰目送家人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转角,转身时却发现南宫润仍立在紫藤架下,月光为他月白的长衫镶上银边,手中竹骨扇轻轻叩着掌心。“兰兰,”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低了半分,“可还记得我们初遇时,你打翻的那盏茶?”

醉梦兰的思绪瞬间飘回数月前的书院。那时她替父亲送书,不慎撞上正在廊下读书的南宫润,青瓷茶盏坠地的脆响里,她望见他沾着茶渍的衣襟,还有眼底毫不掩饰的惊艳。此刻忆起,脸颊不由得发烫:“你当时说……茶渍像幅山水画。”

“不止如此。”南宫润缓步上前,竹扇挑起她一缕垂落的发丝,又轻轻放回肩头,“更像极了你慌乱时眼底的星光。”他的声音带着蛊惑,醉梦兰抬头,正对上他幽深的眼眸,倒映着漫天星辉与她绯红的脸庞。

忽有夜枭长鸣,惊得她后退半步,却撞翻了石案上残余的桃花酿。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蜿蜒,南宫润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稳稳接住将倾的酒坛。两人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醉梦兰嗅到他衣袂间混着墨香与茶香的气息,耳畔传来他低哑的轻笑:“看来我们与酒,总有些缘分。”

远处传来更夫“咚——咚——”的梆子声,已是三更天。醉梦兰慌乱地要推开他,却被南宫润轻轻按住手腕:“明日湖心亭,我备了从吐蕃商人处寻来的酥油茶,还有……”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打开竟是对银镶蓝宝石的耳坠,“与你襦裙最相配的颜色。”

醉梦兰望着耳坠折射的幽蓝光芒,想起自己身为鼠女,总因身份自卑,可在南宫润眼中,她却似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正出神时,院外传来母亲的呼唤:“兰儿,还不快些歇息!”

“就来!”她应了一声,却没抽回被握住的手。南宫润低头,在她手背落下极轻的一吻,如蝶翼拂过:“明日,我等你。”

转身离开时,醉梦兰摸了摸腰间的鼠形香囊,又想起他说的酥油茶。夜色里,紫藤花仍在簌簌飘落,而她知道,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早已在茶香与笑语中,悄然生根发芽。

翌日巳时,西子湖面上薄雾未散,湖心亭四角悬着的铜铃被晨风拨响。醉梦兰踩着画舫跳板上亭时,藕荷色绣鞋尖沾了点晨露,抬头便见南宫润倚着朱红廊柱,月白长袍下摆垂入碧波,手中转动的鎏银茶碾泛着微光。

"吐蕃的酥油茶需得现磨茶砖。"他话音未落,石臼里深褐色的茶末已裹着咸香气息漫开,"特地加了江南的桂花蜜,尝尝合不合口味?"青瓷碗递来时,碗沿还凝着几颗细小的水珠,醉梦兰指尖触到他掌心残留的暖意,茶汤表面浮着的奶皮正随着波纹轻晃。

亭外忽然传来嬉闹声,八妹醉梦熙的白色身影掠过相邻的画舫,佩剑在阳光下划出银弧:"觅风!这次定要在船头较量!"话音未落,觅风已甩出软鞭缠住船桅,两人在摇晃的甲板上腾挪,惊起满湖涟漪。醉梦兰望向他们,嘴角不自觉上扬,却听南宫润在耳畔轻笑:"比起他们,我们倒像老了十岁。"

"明明是你总爱摆弄这些风雅物事。"醉梦兰低头抿茶,咸香与清甜在舌尖交织,忽然想起昨夜的耳坠,下意识摸了摸耳垂。南宫润见状,竹扇轻点她手背:"莫急,待日落时再戴。"他说着展开怀中画卷,宣纸上是未完成的西子湖春景,湖心亭的位置空着两个剪影,"留着给你我添上。"

正说着,远处飘来熟悉的笛声。七妹醉梦紫斜倚画舫栏杆,紫色纱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纳兰京玉笛横吹,曲声惊起一群白鹭。醉梦兰望着白鹭掠过粼粼波光,忽然想起昨夜父亲说的"此生不负",心头泛起涟漪。

"在想什么?"南宫润的声音裹着茶香凑近,他指尖捏起她鬓边飘落的柳絮,"可是嫌茶凉了?"不等她回答,已重新执起茶釜煮水,火光映得他侧脸轮廓柔和,"明日带你去龙井村,听说今年的明前茶......"

醉梦兰听着他絮絮叨叨说着茶事,目光落在他垂落的睫毛上。远处传来二姐醉梦甜呼唤晚归鸭子的声音,混着三姐醉梦艾诵读诗书的朗朗声,穿过薄雾飘来。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哪怕只是听他说些琐碎闲事,看他专注煮茶的模样,也胜过世间万千繁华。

茶釜中腾起的热气渐渐模糊了醉梦兰的视线,她望着南宫润专注拨弄炭火的侧脸,喉间突然泛起一丝酸涩。作为本源鼠女,她曾无数次在深夜惊醒,害怕这份跨越种族的情谊会如晨雾般消散,可此刻他低垂的睫毛、染着茶渍的指尖,都在诉说着不容置疑的真实。

“在看什么?”南宫润忽然转头,眼尾的泪痣在火光中微微发亮。不等她回答,他已执起银匙,将煮沸的酥油茶缓缓注入雕花瓷碗,“试试第三遍回温的茶,咸香会更醇厚。”茶碗递来时,边缘印着他方才抿过的浅淡唇痕,醉梦兰的耳垂瞬间烧了起来。

湖心亭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木桨声,九妹醉梦泠探出粉衣半掩的船头,发间珍珠步摇随着晃动叮咚作响:“六姐姐!觅两哥哥捞到了会发光的石头!”话音未落,觅两已举起手中莹白的鹅卵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晕,像极了醉梦泠眼中闪烁的期待。

醉梦兰正要起身,却被南宫润轻轻按住手腕。他从袖中取出一方靛蓝色丝帕,小心翼翼地裹住她冰凉的指尖:“风大,莫要着了凉。”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遍,让醉梦兰想起幼时母亲为她包扎伤口的场景,眼眶不由得发烫。

此时,一阵欢笑声打破了两人的静谧。五姐醉梦红抱着陶罐跃上画舫,火红裙裾扫过船舷溅起水花,身后冯广坪提着竹篮气喘吁吁:“快尝尝新酿的梅子酒!”陶罐启封的瞬间,酸甜气息混着酒香四溢,醉梦红猫儿似的眼睛狡黠一转,突然将酒碗推向南宫润:“南宫公子这般会品茶,可识得这酒里的门道?”

南宫润接过酒碗轻嗅,嘴角扬起温柔笑意:“三分青梅酸,两分桃花甜,还有……”他目光扫过醉梦兰,“一分独属于醉府的烟火气。”这话惹得众人哄笑,醉梦兰却悄悄攥紧了袖中的丝帕,只觉满心满肺都被暖意填满。

斜阳渐渐染红天际,湖心亭的铜铃在晚风中奏出和鸣。醉梦兰望着姐妹们或嬉笑、或对酌的身影,又转头看向身旁正往她碗里添茶的南宫润。他月白长袍的下摆不知何时沾上了茶渍,却像极了那日书院初见时,她慌乱中打翻的那盏茶——原来有些缘分,从一开始,就写满了命中注定。

晚霞如胭脂浸染湖面时,醉梦兰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梆子声。她下意识望向南宫润,却见他已将温好的梅子酒推到她面前,酒液映着他眼底跳动的火光:"三妹说你贪凉,总爱用冷酒配点心。"话音未落,石案上已多了碟新切的桂花糕,方方正正的糕点上,还细心地缀着几颗蜜渍梅子。

湖心亭外,醉梦熙突然跃上最高的船桅,白色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快看!"她长剑出鞘,挽出的剑花正巧斩断一片飘落的晚霞,碎金般的光芒溅落在粼粼水波上。觅风立刻甩出软鞭缠住她的腰,两人在摇晃的桅杆间辗转腾挪,惊起一群归巢的白鹭,翅膀扑棱棱的声响混着醉梦泠的惊呼声,在暮色里炸开。

"当心摔着。"南宫润的声音裹着茶香落在耳畔,他不知何时已挪到她身边,宽大的袖口不着痕迹地挡住湖面吹来的凉风。醉梦兰低头抿酒,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恍惚间想起幼时偷吃酒坛里梅子的场景。那时她总担心被发现,如今却能光明正大地与心爱之人对酌,这份坦然,竟比美酒更醉人。

"明日寅时,"南宫润忽然放下酒盏,竹扇轻点她手背,"带你去看雷峰塔的日出。"他说这话时,眼尾的泪痣随着笑意轻轻颤动,"听说塔顶的晨雾里,能看见七色霞光。"醉梦兰正要回应,忽觉鬓角一凉,几片带着露水的紫藤花瓣不知何时落在发间,被南宫润用指尖轻轻拈起。

此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画舫传来。七妹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肩头,玉笛横吹间,紫色纱裙上的金线绣蝶仿佛要破茧而出。四姐醉梦青则与书生何童并肩而坐,青衫上的竹叶暗纹在暮色里若隐若现,两人正低头争论着诗文中的典故,连醉梦红偷偷往何童茶盏里倒梅子酒都未曾察觉。

醉梦兰望着姐妹们闹作一团的身影,又转头看向身旁专注为她拂去花瓣的南宫润。他月白长袍的领口沾了些梅子酒渍,却更衬得眉眼温柔。远处传来母亲呼唤归家的声音,她忽然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有茶香、酒香与欢笑声相伴,哪怕只是这样平凡的日常,也是岁月赐予的最珍贵的礼物。

暮色彻底漫过湖面时,醉梦兰忽见南宫润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紫檀木匣。匣子打开,露出一对精巧的银制茶漏,镂空的花纹竟是两只交缠的小老鼠,尾巴处还嵌着淡蓝色的琉璃珠,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前日见你倒茶时总爱盯着水流发呆,”他将茶漏轻轻放在她掌心,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的手背,“便想着做个有趣的物件,配你这爱茶的性子。”

醉梦兰低头凝视着茶漏,眼眶突然发热。作为本源鼠女,她常因自己的身份而自卑,可在南宫润眼中,她的每一个细微习惯都值得被珍视。正出神间,忽听画舫上传来二姐醉梦甜的惊呼:“哎呀!这酒怎么越喝越上头!”燕子严连忙扶住她摇晃的身子,眼中满是无奈与宠溺:“早说过让你浅尝辄止。”

三姐醉梦艾见状,咯咯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包醒酒汤的药包:“快拿去煮了,省得明日头疼。”她翠绿的裙摆扫过船板,发间的玉兔发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苏晚凝默默接过药包,低声叮嘱:“夜里风大,你也多添件衣裳。”

此时,八妹醉梦熙已从桅杆上跃下,长剑入鞘时发出清越的声响。她大大咧咧地搂住觅风的肩膀:“走!陪本姑娘去西湖边跑马!”觅风苦笑着任她拉扯,却悄悄将披风披在她单薄的肩头。远处,大姐醉梦香与聂少凯并肩立在船头,黄色与藏蓝的衣袂交叠,低声说着什么,不时传来轻柔的笑声。

醉梦兰望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上扬。七妹醉梦紫的笛声又响了起来,这回吹的是江南小调,婉转的乐声中,九妹醉梦泠跟着轻轻哼唱,粉色的裙摆随着节奏摆动,觅两哥哥则托着腮,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在想什么?”南宫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不知何时已将茶釜重新添上炭火,火苗映得他的侧脸愈发柔和。醉梦兰将茶漏轻轻放入茶盏,抬头笑道:“在想,能这样与家人、与你在一起,真好。”

南宫润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脸颊的碎发,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以后的每个春日,每个黄昏,我都想这样陪着你。”话音未落,一阵夜风掠过,湖心亭的铜铃再次叮当作响,与远处的笛声、笑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动人的乐章,诉说着岁月静好的绵长情意。

夜色愈深,湖心亭四角的灯笼次第亮起,将湖面染成浮动的暖金。醉梦兰用新得的银制茶漏滤茶,看碧色茶汤如丝绸般垂落杯中,忽然听见南宫润轻笑一声。她抬眸时,正撞见他用竹扇挑起自己一缕垂落的发丝,烛火在他眼底摇晃,映得那抹笑意愈发温柔:“茶漏好看,可不及兰兰此刻的模样。”

话音未落,画舫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惊呼。醉梦红举着酒坛跌坐在甲板上,红色裙裾沾了酒水,像绽开的红梅。冯广坪手忙脚乱地去扶,却被她拽着一同坐下,猫儿似的眼睛在灯笼光里亮晶晶:“你说,咱们把这梅子酒埋在紫藤花下,来年开酒时会不会更香?”

“胡闹!”二姐醉梦甜端着醒酒汤走来,橙色裙角扫过满地月光,“明日还有正事,都早些歇了吧。”她话音刚落,八妹醉梦熙已从船头跃下,佩剑在甲板上擦出火花:“大姐和聂少凯还没回来呢!方才见他们往断桥去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断桥上两点身影相依,黄色与藏蓝的衣袂在夜风里飘动。醉梦泠突然捂住嘴笑:“莫不是在说悄悄话?”觅两哥哥跟着探头张望,不小心撞翻了身旁的桃花酿,引得醉梦泠“呀”地跳开,粉色裙摆沾了几滴酒渍,倒像新绽的桃花。

南宫润见状,将披风又往醉梦兰身上拢了拢。他身上的墨香混着茶香,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明日若起得来,带你去断桥看垂柳。”他说着取出一方帕子,轻轻擦去她唇角的茶渍,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遍,“听说柳枝抽芽时,会落下星星点点的绿雪。”

醉梦兰望着他专注的眉眼,忽然想起初见那日,他也是这般温柔地替自己拾起散落的书卷。那时她躲在父亲身后,满心都是身为鼠女的忐忑,却不想他弯腰时,发间的墨竹发簪正巧晃过她眼前,惊起一阵细微的风。

“在想什么?”南宫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断桥,月白长衫被风吹得鼓起,“是在担心大姐?”不等她回答,远处已传来醉梦香的笑声,清脆如银铃:“都在看什么呢!”她牵着聂少凯走来,黄色裙摆沾着桥边的草屑,“方才见了只受伤的小野猫,耽误了些功夫。”

醉梦红立刻来了精神,蹭到姐姐身边:“在哪儿?我最会哄猫儿了!”众人笑闹着围拢,七妹醉梦紫的笛声又响起来,这回吹的是首欢快的调子。醉梦兰被挤到南宫润身侧,忽然觉得这样的喧闹比任何时候都安心——有亲人在旁,有爱人相依,就连夜风吹过湖心亭的铜铃,都像是在为这份平凡的幸福伴奏。

夜风渐凉,林秀琪提着竹编灯笼寻来,暖黄光晕穿透薄雾,映得她鬓角的银线愈发柔和。"瞧瞧你们,"她笑着将披风披在醉梦泠肩头,粉色纱巾滑落时露出腕间新缠的红绳,"九丫头又偷偷去湖边玩水了?"醉梦泠吐了吐舌头,往觅两哥哥身后躲,发间珍珠步摇撞出细碎声响。

醉合德抱着一摞书卷从画舫上下来,老花镜滑到鼻尖:"明日学堂要教《茶经》,南宫公子可要一起来讲讲?"南宫润连忙起身行礼,月白长衫下摆扫过满地落花:"晚辈求之不得,正想向先生讨教宋代点茶的门道。"他说话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未送出的蓝绸书签——那上头用金线绣着对衔茶的小鼠。

醉梦熙突然抽出佩剑,在月光下划出银弧:"都别文绉绉的!明日卯时,谁要和我去飞来峰跑马?"觅风无奈地按住她的剑柄:"先把今日撞翻的桃花酿赔了再说。"两人拌嘴间,醉梦红已抱着陶罐凑过来,猫儿似的眼睛发亮:"不如我们来办个春日诗会?赢家能喝我藏了三年的女儿红!"

湖心亭的铜铃突然叮咚作响,惊起一群夜鹭。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肩头,玉笛抵住唇边:"要作诗,先得有曲子助兴。"悠扬笛声掠过湖面,惊得四姐醉梦青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何童弯腰去捡,青色长衫掠过醉梦兰的茶盏,漾起的涟漪里,银制茶漏上的小老鼠仿佛活了过来,在碧色茶汤里游弋。

醉梦兰望着姐妹们闹作一团的身影,忽然感到手背一暖。南宫润不知何时将她冰凉的手指裹进掌心,竹骨扇轻点她泛红的耳尖:"明日寅时三刻,我在断桥边支茶席。"他的声音混着夜来香的气息,"备了新到的武夷岩茶,还有......"话未说完,醉梦泠突然蹦过来,粉色裙摆带起一阵风:"六姐姐!快来看我和觅两哥哥编的花环!"

月光如水,洒在众人身上。醉梦兰接过缀满晚香玉的花环,看着大姐醉梦香替聂少凯整理歪斜的衣领,二姐醉梦甜嗔怪着给燕子严披上外衣,三姐醉梦艾正追着苏晚凝讨要掉落的书签。远处,醉梦熙和觅风的斗嘴声、醉梦紫的笛声、醉梦红的笑闹声,与母亲林秀琪唤大家归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南宫润的披风还带着体温,裹住她微凉的肩头。醉梦兰低头嗅着茶盏里袅袅升起的热气,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无需波澜壮阔——只要每个清晨能共品新茶,每个黄昏有闲话家常,哪怕岁月漫长,也不过是无数个这样温柔琐碎的日常,串成了最珍贵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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