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将她拉回现实,窗框在狂风中颤抖,雨水从缝隙渗入。鹦鹉在笼中惊慌扑腾,蓝色羽毛四处飞散。
普绪克下意识冲向窗户,却被脚踝银链猛地拽回。她跌倒在地,眼睁睁看着狂风掀开窗扇,鸟笼在风中摇晃欲坠。
“不!”她徒劳地伸手,链条绷得笔直。
就在鸟笼即将坠落之际,房门突然打开,厄洛斯大步走入,银翼完全展开挡住风雨。他迅速关紧窗户,然后转向摔在地上的普绪克。
两人在雷光中对视。
一瞬间,普绪克仿佛看到厄洛斯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关切,但转瞬即逝。
“蠢货,”他冷冷地说,解开银链将她拉起,“想跟着那只鸟一起跳下去吗?”
普绪克的手腕在他掌心中发烫,这是被囚禁以来第一次肢体接触,厄洛斯的体温比记忆中更高,几乎灼伤她的皮肤。
“我只是......”她的声音消失在雷声中。
厄洛斯突然将她拉近,银翼微微合拢,形成一个私密空间:“只是什么?”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怀念我抱着你度过暴风雨的日子?”
普绪克僵住了。
这是厄洛斯第一次正面提及他们的过去。
“你记得。”
她低声说,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厄洛斯轻笑一声,松开她:“我记得很多事。比如你如何在我沉睡时偷看我的真容,如何用药让我昏迷,如何在阿波罗怂恿下逃离......”
他的金眸在闪电中如同熔化的金属:“但最清晰的记忆是......我如何一次次原谅你!”
厄洛斯记得前世的一切!那他是否知道时间线被重置的事?是否知道阿波罗的真正目的?
“厄洛斯,关于阿波罗......”
“闭嘴,”他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别以为我还会听你的任何解释。”
暴风雨的喧嚣中,他们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普绪克看到厄洛斯眼中的怒火下隐藏着更复杂的情感......受伤、困惑,甚至是一丝希望。
这比纯粹的恨意更令人心碎。
最终,厄洛斯松开她,恢复了那种冰冷的优雅:“明天我会派人修理窗户。晚安,普绪克。”
他转身离去,却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那只鸟,我会带走。你不配拥有任何陪伴。”
房门再次锁上,留下普绪克独自站在暴雨声中。她缓缓滑坐在地,手指触碰刚才厄洛斯站过的位置,地毯上躺着几根银白色的羽毛,不知是风雨刮落还是他故意留下。
普绪克将它们小心捡起,藏在了枕下。这是她在这座冰冷囚笼中,唯一的慰藉。
第二天,阳光出奇地明媚,仿佛昨夜的暴风雨从未存在。侍女送早餐时,普绪克注意到她手上多了一枚银戒,与前世厄洛斯送她的那枚能隐藏气息的戒指一模一样。
“这是?”
她刚开口,侍女就无声地摇头,示意禁令仍在。
但当侍女转身时,普绪克分明看到她用手指在门框上轻敲了三下,这是前世她们之间的暗号,表示“夜晚有消息”。
厄洛斯真的如他表现的那样冷酷无情吗?还是这场囚禁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游戏?
普绪克走到窗前,发现窗台上躺着一片被雨水打湿的黑玫瑰花瓣。
她将它拾起,藏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