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怎么了?”鱼戏舟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面对鱼戏舟的关心,老人又是摇头,“我没事,没事。”
观她这神情,其中肯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众人也没多问,唐素巧扶着她在摊子前坐下,沈玉阙端了竹筒饭和鸡汤在她面前。
唐素巧道:“我们初来这里,做了一点小生意,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吃,还剩了许多,您替我们尝尝,我们也好改良改良。”
唐素巧笑着说,话语之间都极为妥贴,没有任何的轻视之意。
老妇人何曾见过这样香的食物,哪里敢吃,“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柳妙手笑着拿出药,递给唐素巧,“可行的,您就安心吃吧,那日若不是您告诉我们山贼的事,我们都摸不着头脑呢。”
鱼戏舟也在旁附和,“你受伤了,奶奶,要吃东西的。”
唐素巧就接过柳妙手的药,用自己的衣服擦掉旁边干掉的血迹,仔细帮老人上药。
“您坐下,尝一尝我们的手艺,我来给您上药,这伤不上药,可怎么会好。”
老人眼眶蓄满了泪,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些好心人。
安伯都拿起背篓,把剩余的野菜都买了,“这些我们买了,我们明天做团子,您可得来啊。”
老妇人擦掉眼泪,点点头,“来的,来的。
“这药,每日擦三次,不出三日就会好。”
等老人离去后,剩下的几份也都被买走了。
他们回到别庄,夜已经很深了。
今夜山贼没有下山,但现在不一定,也许下山了呢,裴玄已一直想着这件事,心里难安,根本睡不着,睁开眼睛,发现鱼戏舟的床也是空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他赶紧套好衣服,刚推开门,就看见了茶行遇。
茶行遇身如青竹,眉目冷淡,淡淡地看着裴玄已。
裴玄已无视他,也没问他怎么出现在这里,就从他身边离开。
经过茶行遇身边的时候却被茶行遇紧紧拉住了手臂。
“你想去哪?”
裴玄已忍不住蹙了蹙眉,“我去哪,跟你没关系。”
茶行遇死死盯着他,手上的力度逐渐用力,语气也加重了许多,“你到底要去哪?”
他这副样子,简直让裴玄已无名火起,可现下鱼戏舟不见了,益州还不知道有没有山贼潜入,他没时间跟茶行遇在这里瞎耗。
“跟你没有关系,”
裴玄已用力甩开茶行遇的手,茶行遇脸色一沉 ,又拉住了他,这下彻底把裴玄已惹火了。
他狠狠瞪着茶行遇,眼神颇为凶狠。
茶行遇面无表情,嘴抿成一条直线,绝不肯放他离开。
于是,两个人就直接在院子里打起来
了。
鱼戏舟灰头土脸回去的时候,刚好就撞见了鼻青脸肿的裴玄已和茶行遇。
两个人都习武,从小教学的武艺师傅也是同一个人,出招几乎一模一样,所以伤的地方也一模一样。
裴玄已和茶行遇打了半晌,难分伯仲,两个人风度全失,直接滚在了地面,忽然面前被一阴影挡住。
两个人下意识抬起头,就看见头发像鸟窝一样的鱼戏舟,他的面具只剩下了一半,衣服上全是土,斗篷更是破了好多洞。
即便说他乞丐,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在鱼戏舟眼中,他们两个也好不到哪去。
“你们两个…在地上睡觉吗?”
鱼戏舟没接触过打架,不知道这是什么,还以为他们脸上都是颜料画出来的,因为他小时候就这么干过。
裴玄已气的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当然不是!”
茶行遇仍旧面无表情,像他往常那般的冷淡,只是被打歪的发髻和脸上的伤痕着实好笑。
鱼戏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要去睡了,你们可以回里面睡,地上凉。”
裴玄已咬紧牙关,心中又觉得无力,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解释,鱼戏舟估计也听不懂。
他气冲冲地朝外面走,茶行遇直接拦在了门口。
“我帮你去益州看,你待在这里。”
裴玄已一愣,转过头去,“我自己有脚。”
茶行遇看着他,一言不发,眸光冷冷的。
两人僵持许久,终是裴玄已败下来。
“随你,死了不要怪我。”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