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人很多,许多人都在谈论昨夜的欢乐。
有人笑道:“赶紧收心吧,验学试就快到了。”
说到这个,不少人手里的鸡丝饼都不香了。
“真不知道这次夫子们又会出什么题。”
“希望不会很难。”
鱼戏舟是真饿了,昨晚吃了酒就没吃过其他东西,现在他的眼里只有热腾腾的羊肉面。
柳妙手已经习惯他这么没心没肺了,看他吃的很香,又去端了第二碗给他。
“慢慢吃。”
鱼戏舟埋头苦吃,将两碗面都吃得干干净净。
“你们也吃,”鱼戏舟见他们碗内都还有一半。
肩膀忽地一沉,安伯都打着哈欠,眼睛惺忪,“你们都吃完了啊?”
鱼戏舟仰着头点头,“这面可好吃了。”
安伯都一笑,“那我要尝尝。”
鱼戏舟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没画画,“我得走了,我还没画画呢。”
裴玄已走了过来,“你今日最好别去送,听说那雁世子病倒了。”
鱼戏舟的思路和其他人不一样,别人听到肯定是不像打扰对方的,但鱼戏舟有自己的方法。
“我要去的,不能断,而且我会很小声的。”
裴玄已没有反对。
他们都不会反对鱼戏舟,因为他们早已知道结果。
鱼戏舟下学后,又去了竹园。
他敲了敲门,看到熟悉的冷肃男人,缓缓一笑。
“我又来了,殿下身体还好……。”
雁臣不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拿过他手中的画,冷脸关门。
鱼戏舟看着紧闭的门,抿嘴一笑,蹦蹦跳跳走了。
又送出去了!好耶!
雁臣拿着画站在屏风外面,恭敬行礼道:“公子,那个人又来送画了。”
“撕了,扔出去,”雁绥君低沉暗哑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雁臣颔首,犹豫不过一秒,就把画撕了,扔进了纸篓里。
随即就有暗卫把纸篓带走,仔细看,里面还有很多这样的画。
雁绥君从来没有看过一次,平日里都是直接让雁臣直接处理了就行,但今日也许是他心情不佳,竟开口叫雁臣撕了。
天空盘旋着几只猛禽,冠群鹰一个俯冲落在雁臣的手臂上。
雁臣把信拆了下来,见上面的印章,赶紧进去。
“公子,陛下来信。”
“拿进来。”
一进去就闻到淡淡的冷香,雁绥君随意披着外套,拿过信看完。
“传我令,让雁臣带着两队人马赶往益州。”
雁臣向来沉默,只听命办事,并不会多问,“是。”
过了午后就是许探雪的课了。
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白桦各处都传来朗朗读书声。
突然,外面躁动起来。
曲凌神情严肃,步伐匆匆从窗外经过,将许探雪叫了出去。
“曲凌,这是怎么了?”许探雪鲜少见他如此,当即问道。
曲凌压低声音,“验学试的题目有了。”
许探雪觉得他大惊小怪,这不是小事,怎么这样慌张。
“是什么?”
曲凌深吸一口气,“院长想让学子们全部前往益州,无论是往年入学,还是今年入学。”
“益州!”许探雪瞬间变了脸,“不可!绝对不可!”
曲凌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如今王族势微,诸侯并起,益州为大肃最重要的城池,若是学子们去,只怕性命不保。”
许探雪急道:“我再去劝劝院长,这事绝不行。”
曲凌叹息,“我已劝过多次,院长固执已见,绝不肯松口。”
“这简直是在胡闹!我立刻就去找院长。”
许探雪脸色铁青,脚步飞快地朝外走。
学堂内的学子们纷纷抬起头,不知道两位夫子为何争得脸红脖子粗。
他们也并不会知道,再接下来的再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们将会面临什么。
鱼戏舟眨了眨眼,曲凌看向他脸色有些缓和,只是很快就消失了。
曲凌对众人说道:“尔等自习吧,钟声响起,才能离开学堂。”
众学子恭声应,“是——”
此时院长所待的垂暮院已经被吵翻了天。
三十多位夫子争执不休,一半人此法可行,一半人则坚决不同意。
裴院长坐在主位,威严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好了,都安静。”
夫子们一听他发话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闭上嘴。
“这事,是我想的不周全了,你们也不必吵。”
“若有不想去的学生或夫子,大可以不去益州。”
抱有反对意见的夫子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就听到院长的下一句话。
“不去益州,便去离秋吧。”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离秋苦寒,更是战乱纷飞,时不时会受边疆小国的侵扰,曾经由嵘鹰王镇守,现在嵘鹰王战死了,离秋根本没有人镇守。
院长淡淡道:“益州,离秋,二选一,若是都不愿去,便自请离开书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