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自哪啊?”
“你为什么戴着面具啊,是脸上有伤吗?”
“裴玄已他为什么会帮你啊?”
……
鱼戏舟感觉呼吸不过来,心脏也跳得不快,他的耳边又听不到声音了。
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鱼戏舟腾地一下站起来。
三人一惊,看着他突然跑了,眉头紧皱。
田宿耸了耸肩,“看吧,人家精着呢,哪能这样告诉我们,估计是身份太大了,说了怕我们黏上他。”
洛有礼握紧拳头,眼底带上了不满,不屑道:“不说就不说呗,谁想知道一样。”
最后一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离开了学舍,鱼戏舟无处可去,又走到了海棠林。
他摘掉面具,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靠在大树平复自己的心情。
今日的事吓到了他,过了很久,他的心才静下来。
他的箫从不离身,除非沐浴这种特殊情况,不然他总是时时刻刻带着。
从前只有思念阿娘的时候才会吹,现在吹箫已经快成他的一种习惯了。
如溪水潺湲的箫声悦耳无比,吹过海棠林,又一次来到了竹园。
雁绥君睁开眼睛,抬手示意。
正在禀告的人安静地闭上了嘴。
房间安静地能听到外面的水滴声,以及若有若无的箫声。
雁绥君怔怔听着,嘴边的笑意放大,手指轻轻抚摸另一旁的古琴。
他轻轻勾着琴弦,渐渐地,琴声就和箫声交织在一起了。
因为力度很小,琴声并没有盖住箫声。
雁绥君的心情从未有现在好,他突然,很想去认识这位吹箫的人。
他们会很合得来。
日中了,箫声终于停了。
琴声也停了。
雁绥君面无表情让手下人继续说,他一如既往的冷淡自持,好似刚刚拨动琴弦的人不是他。
鱼戏舟不会错过任何一餐午膳,有些人一看见他,端着餐盒想和他坐一起,借此机会问出点什么。
“鱼同窗……”
突然面前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裴玄已瞥了眼那人,坐在了鱼戏舟对面。
那人又瞄准了旁边的位置,安伯都嘴里咬着炸虾慢慢坐下了。
左隽一脸平静,坐在了安伯都旁边。
这三人形影不离,素有名气,别人不敢招惹。
其他人也就歇了要靠近他们的意思了。
鱼戏舟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来自鱼渊山山民的善意。
他不知道要怎么感谢,现在他又没有礼物,只能等以后了。
“我会对你们好的。”
鱼戏舟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裴玄已皱眉,心想这人也会看话本子?这不是话本子负心人专门骗人的话吗?
左隽一言不发,静静用膳。
安伯都却是明白的,差点笑出来。
“你说你要送我们礼物,那我们可以先知道吗?”
鱼戏舟摇头,“不可以。”
阿爹说过送礼物要保持神秘感,如果被对方知道,就没有惊喜了。
所以他不能先说。
安伯都心里更好奇了,他觉得他进入白桦书院这么久,这些年的好奇都没有这几日来得多。
聊着聊着又说起上午的课业了。
“许夫子没骂你?”
鱼戏舟茫然咬下炸虾,咽下去以后才说,“为什么…要骂我?”
安伯都惊讶,怎么可能,就鱼戏舟画的那个东西,竟然没有挨骂?
那为什么曲夫子还一直说他写的策论不好?
安伯都不明白,想到被斥回来的策论,心里就发堵。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鱼戏舟的餐盒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剩余的饭粒,洗干净餐盒以后,才重新放了回去。
他得去听学了。
安伯都看着他离开,挑了挑眉,“全书院都找不出第二个。”
裴玄已没答,只是将餐盒种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心头有些懊恼自己曾经浪费了粮食。
“左隽你待会是不是也要听学?”
安伯都摸着滚圆的肚皮,问了句。
左隽淡淡道:“夫子告假了,我得去竹园一趟。”
话音刚落,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裴玄已死死皱着眉,“你为何还要帮那人?”
安伯都望着左隽平静又冷漠的侧脸,心猛然沉了下去。
“你当真…不会后悔吗?”
左隽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做,我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