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带着威胁,回答得一个不注意就能中了他的套。
周泠今天有事需要外出处理,温清沅又去了公司,其他人都不在,意味着整个白天可能只有自己和温凉衣共处一室。
周川默默垂下了眼睛,尽管排斥,难以忍受,但还是没有跟对方硬碰硬的底气。
他嘴唇嗫嚅两下,很小声:
“没有。”
说罢,没有再管青年是怎样的脸色,沉默地走向了主卧的卫生间。
身后,温凉衣沉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老实人那副不愿搭理自己的样子,心底冷啧一声。
随着主卧浴室的门被关紧,周川后背贴着门后,总算松了口气。
摆脱了小妻子恼人的哥哥,周川后知后觉身上脏兮兮黏糊糊的,腿.根处也有些酸涩的不适。
于是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了浴缸里的水龙头,打算先泡个澡,然后在房间里静静等待小妻子回来,中间就不要再出去了。
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周川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扣子,身前透亮的镜面倒映出令人口舌生津的两处腻白汹涌。
与此同时,浴室的门被人粗.暴推开。
周川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直接被吓得僵在原地。
这副半露不露,略显可怜的模样径直落入来人眼中。
喉结轻滚,温凉衣来时的满腔戾气都在看到这一幕后给堵了回去。
方才,老实人仗着其他人都不在,光明正大地折了他的脸面,温凉衣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呢。
在温家,他是长房长子,向来都是被人当宝贝捧着的,除了温清沅这个臭小子,还从没人敢对他说过什么重话。
温凉衣想着你周川一个乡下来的,嫁进了我们温家,就是我们温家的媳妇了,有什么资格对我这样甩脸子?
也就是自己心肠好,从前一直没跟他计较,这才让人爬到自己头上来了。
想起刚刚在客厅里,老实人脸上那副冷漠无视的神情,对比他在温清沅身边时的温柔体贴,喁喁关怀,温凉衣越想越来气。
同样是兄弟俩,一个妈生出来的,这个不识货的土包子居然敢给他玩双重标准。
温清沅咬着牙,本想进来好好把这个分不清尊卑上下的乡下土包子给教训一顿,让他学学什么是规矩,什么是礼法。
原本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如今看到人后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青年傻愣愣地站在门边,周川完全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还是下意识抱紧了手臂,姿态防备,眼神警惕地看向对方:
“你要做什么。”
知道这个名义上的大伯哥向来不喜欢自己,所以周川从不主动去触他的霉头,可也耐不住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找茬。
这副戒备的姿态也是怕对方突然发疯,动手打他。
现下清沅和弟弟都不在,没人帮他,周川粗糙评估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和体格,得出了自己会被对方打得很惨的结论。
老实人眼底的小心谨慎和防备像一把利箭,深深刺痛了温凉衣的眼睛,原本降下去的火气瞬间燃起,明明没理也变得有理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防上我了?”
青年发脾气的样子像一条暴躁而艳丽的霸王蛇,仿佛只要周川敢点一下头,就能立马扑上来把他撕咬个稀巴烂。
周川很聪明地选择没有接话。
可能也知道自己这副咄咄逼人的态度莫名其妙,站不住脚,但被人捧惯了的大少爷是绝不可能承认自己有错的。
于是气急攻心的青年四下扫了一眼,在看到光秃秃的衣篓时,终于向抓到了对方的尾巴,占据高地一样,趾高气昂地讲:
“别误会,我只是好心,见你进来洗澡,没拿干净的换洗衣服,才打算帮你一把而已。”
对方脸上摆着一副周川不识好人心的表情,一边阴阳怪气,一边还想反咬一口:
“看你这副态度,不会是想光着身子到卧室换吧,我这个当大伯哥的还在外面呢,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开始发马蚤了吗?”
“......”
周川脸都被这人的无理取闹和信口雌黄给气红了,觉得对方简直就是个披着光鲜亮丽人皮的无赖,但他还在试图保持冷静:
“那衣服呢。”
温凉衣愣住:“什么?”
周川深吸一口气:“你说帮我拿衣服,那我的衣服在哪里?”
“......”一口鼓胀的气球被人瞬间戳没了气,温凉衣别开他的视线,嗓门也没刚才大了,“我被你气忘了不行吗......”
周川懒得再搭理这人的胡搅蛮缠,侧过身去,刚想说让他出去,自己要洗澡了。
结果青年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那张清秀白净的脸上瞬间染上暴怒,温凉衣指着他后颈的一处,手臂颤动,目眦欲裂:
“这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