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破天惊炸药一般的质问语气,将原本已经心平气和下来的老实人都给吼蒙了。
不知道的以为周川对他做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
耳蜗被吼得嗡嗡的,周川微微皱起一点眉头,顺着青年手指的方向,周川在镜子里看到了侧颈上一道清晰的牙印。
新鲜,刺目,从时间上看,绝不可能是温清沅留下的。
这也是温凉衣不顾脸面,冲他发飙的原因。
对此,周川倒没有太大反应,第一想法是觉得不好看,像一道耻辱残忍的烙印,也是他因为窝囊而受到欺负的证明,让他不由回忆起昨晚青年冷漠又强势的对待。
周川很不喜欢。
所以他抬手遮住了那块痕迹。
可这样一个掩盖的动作,落在温凉衣眼里就是他在袒护那个不要脸的奸夫,一时间心火更盛。
可他又怕直接冲老实人发泄出来会把他吓坏,只能强忍着怒火,心中骂骂咧咧啐了那奸夫祖宗十八代好一顿后,这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于是周川就诡异地发现,原本好像用火点一下就能直接爆炸的男人,像个精神病一样,突然换上一副平静古怪的嘴脸。
自诩是老实人名正言顺的大伯哥的温大少,暗自咬着下唇,用一种“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的眼神看着周川,半晌,才吭哧吭哧憋出一句:
“关于你身上这些痕迹,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一副理所当然的正宫姿态,完全没想过自己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审讯质问。
话落,见老实人不语,依然是一脸防备的神情,他又自顾自在那里讲:
“虽然我弟弟不介意你是个乡下来的,但他骨子里还是个很传统的人。”
随着每个字节落地,青年迈开那双长腿,一步、一步走近。
直到距离周川只有半米不到的地方,停下,俯身。
二人的呼吸瞬间交织在一起,周川忍不住上身后仰,但还是难以抵挡那股强烈的压迫感。
视线里,因为他的退让,对方露出满意的神情,艳丽的眼尾微微扬起,幽暗的瞳孔里像藏着一条毒蛇。
温凉衣偏了偏头,看着老实人隐忍不忿的表情,冷冷勾起一点唇角,语气恶劣:
“要是让清沅知道了你干的好事,你猜,他会怎么想你?”
因为对方姿态过于强势,周川先是呼吸窒了一下,在听清楚他说的话后,情绪又很快变成狐疑,搞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清沅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但老实人天生窝囊,就算搞不清楚问题,也总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于是周川琢磨了半天才得出一个结论,可能是作为丈夫的自己被上司打了还不敢伸冤会让清沅面上无光吧。
看着老实人垂着的眼皮上颤动的睫毛,温凉衣以为对方是害怕了,刚想得寸进尺,可目光触及到某处时,突然又顿了一下。
刚刚他进来得急,推门的时候男人正在里面脱衣裳,见他来了,这才僵在原地,原本该做的事也没做完。
现下衬衫褪了一半,松垮垮地挂在胳膊上,浴缸里的水还在淅沥沥地放着,蒸腾而上的水汽弥漫在狭小的浴室里,浸湿了对方浓烈的眉眼,也同样染湿了身上的布料。
男人不自觉地抱着胳膊,胸前的肌肉隆起,从温凉衣的角度可以很自然地看见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与此同时,一滴晶莹的水珠自对方额角落下,顺着眉骨,一路滑过高挺的鼻梁,喉结,最后擦过锁骨,径直没入那条勾魂夺魄的线。
口中的涎水在不知廉耻地分泌,温凉衣神色整肃,目光死死盯着那处,几乎无法挪开眼睛。
饱满,柔韧。
像口感极好的大白馒头。
让人真的很想......
牙根隐隐发痛发痒,直到周川被他眼底堪称狂热的神色吓得后退一步,他这才从幻想中清醒过来。
后知后觉的清醒像一道响亮的耳光,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温凉衣脸色陡然间变得很难看,不敢相信一个土里土气的窝囊废居然会让自己起这种反应。
这股不受控的感觉让一向高高在上的青年觉得十分恼怒。
可他又无法否认这个土包子给自己带来的新奇体验。
诡异的欲求和渴望自内心身处扎根,暗自发芽。
于是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脸色也变得晦暗难明,精彩异常。
这种阴晴不定的行为态度,在周川的视角看就很不好受了。
青年突如其来的沉默并没有缓解紧张的气氛,而是换了另一种方式在无声凌迟,温凉衣看向他的时候,眼底的神色像是批评,不赞同,让周川莫名觉得羞愧,可除此之外,好像还有点别的什么,黏糊糊、阴湿湿的,让他很不舒服。
周川不禁缩着身子,尽量不让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你......”
他犹豫着开口,想问对方到底想怎么样。
却没想到青年会比他先开口:
“放心。”
思考许久,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费了好大力气,温凉衣才强迫自己移开了黏在那里的视线,他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时面色陡然变得温和起来,这在老实人看来简直惊恐。
“我不会告诉清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