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京收回视线,还有嘴角流出的口水:“烤全羊?这么多游客,村子可真是下血本了啊,不愧还有几天就到仪式,我们算是有口福了。”
“仪式?”
“就是祭祀仪式,红木村的传统,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虽然红木村地处偏僻,但家家有钱,村民也都健康的很。”张若京说着说着,双手合十:“都是神明保佑啊,信男祈求神明显灵,保佑我顺利毕业,千万不要被死老头延毕。”
“你是哪个大学的。”
“P大的,你呢。”
“我们都是,对了,盛年哥哥的妈妈可是校董哦。”
*
“祁同学,你可以帮我读一下电话号吗?”
早餐过后,雾南虞主动拉着祁醉玉回了房间,他急切地想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在外人眼中,尤其是宋繁,瞥过去好几次目光。
“叫我醉玉就可以了。”
“祁同学……”
祁醉玉再次强调:“醉玉。”
“……”雾南虞咬了下唇:“醉玉。”
祁醉玉的唇角露出笑意,“我帮你打吧。”拿过他老掉牙的翻盖手机,不一会儿,“嘟嘟嘟”的铃声中断,浑厚的中年男子嗓音响起。
“哦哦哦,我记得你,你的眼睛,额,不太好,你是说你上车前东西丢了,但忘了具体位置,你这问题奇怪啊,就在安好街那块,旁边有个废弃的烧烤店,不过你去那有什么事啊。”
安好街……是他家的地址。
出租车司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询问他究竟丢了什么,没落在车上吧,他能帮忙找找。
但雾南虞没有听,所有的声音像是隔了层水幕般,他只觉指尖有些发冷,为什么他没有这段记忆。
他挂断电话时,出租车司机还在吐槽:“正常人谁会去安好街……”
雾南虞在脑海里仔细翻寻,毫无所获,甚至太阳穴有点发痛,他知道有一种病叫做阿尔兹海默症,难道他也有病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小虞,但你是不是疯了,居然做出这种事!”
妈妈的话随着雾南虞翻寻而从脑海深处蹦出来,雾南虞顿时愣住,妈妈是在对谁说话?不喜欢?
巨大的陌生与恐惧感像潮水般冲击着雾南虞,他突然想要把自己的脑子用电锯锯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都烂掉了。
“小虞,对不起,都是妈妈……”
痛,好痛……雾南虞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不由自主地发颤,温热的眼泪更是从眼角溢出。
他并不是想哭,而是生理反应。
“我帮你擦。”
眼尾处濡湿的触感传来,雾南虞眨着沾有晶莹泪珠的长睫望向祁醉玉,是湿巾吧。
长着细小倒刺的舌尖舔舐着泛红的眼尾,顺着眼尾往下,滑过白皙细腻的皮肤,留下斑驳黏湿的水痕。
祁醉玉没想到会把雾南虞吓哭,他本想哄劝,但哥哥微微发抖的身体,呼吸时隐约可见的软舌……都让祁醉玉变得愈发癫狂。
裹有哥哥味道的泪珠,很甜很甜,祁醉玉整个人沉溺在哥哥的香气里,他半跪在雾南虞面前,一手掀开自己的衬衫下摆,指腹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假装是哥哥在摸他。
他半眯着眸子,猩红的瞳孔因为欣喜而分裂成两个,眨也不眨地盯着雾南虞,长舌不停地揉蹭着眼尾,想要逼出更多泪水。
哥哥,再多给醉玉一些吧,只要一点点……
“醉玉,擦干净了吗。”
突如其来的“醉玉”二字,让祁醉玉本就所剩的不多的理智轰然崩溃,从血瞳里溢出的红色逐渐布满整个眼球。天空的云层后,笼罩着整个村子的庞然大物震动。
“……”
祁醉玉怎么不说话。
粗糙的湿巾磨的脸颊有些不适,雾南虞歪头,躲开了祁醉玉的好心帮忙。
雾南虞的情绪比方才好了很多,他将自身抽离出来,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冷静地分析所有的事情,他要寻找答案,红木村或许是个线索。
“祁同学,我们去村子中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