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医生听到都会心尖发烫。
付淮槿也不意外,等他们下到一楼,他突然喊了对方一声,“贺老板。”
接着说:“你要是想和席飞在一起,其实不用多顾及我。”
贺骥在他前边两步路的地方停下,回头看他。
付淮槿:“我之前以为,你们俩是在我和他之前就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我无论是心里还是其他的都接受不了。”
顿几秒又说:“当然,现在我也没法接受,但要是你们将来真的走到那一步,我虽然做不到祝福,但也能做到完全和他切割,不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虽然不知道席飞为什么一头牵着贺骥,还要不停花时间来找他。
但付淮槿实在不想掺和在他们当中。
说这些的时候也是下了很大决心。
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圣人、道德标杆,这时候却也知道“识趣”。
贺骥现在没答应对方,不代表以后都不会答应。
席飞最擅长的就是死缠烂打,就付淮槿了解,人在认识他之前谈过的那几个都是自己追来的。
只要被他看上就会被收入囊中,从来没失过手。
他觉得贺老板最后也会是这样。
可没想到贺骥听到他说的以后顿了下,一惯柔和的表情淡了几分,看上去像是不太高兴:
“付医生,你对那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未免太自信了。”
付淮槿:“不是自信,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
贺骥:“那你觉得,我之所以频频向你示好,只是因为愧疚?”
付医生因为他这句话愣了下,差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贺骥定在原地没动,背着光的脸有一半埋没在阴影里。
神色不明。
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付淮槿从没在他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
死一般的沉默从他们之间弥漫开,都不知道是谁错了。
砰——
还没等他再开口,酒庄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像什么重物撞上来,结结实实的一下!
很快又传来一声大吼:“付厂长!”
“天,还流了这么多血那还!”
屋子里的两人同时愣了下。
很快付淮槿朝门外跑,贺骥跟在他身后。
刚到的时候就见付磊正被两个人架着,从车门里半立着滑出来,头上被撞开个大口子,血哗哗往外流,被一叠纸巾用力压住!
他开的那辆桑塔纳车头凹了一半进去,左边的镜子也破了个窟窿,一侧玻璃全碎。
付淮槿冲过去接住他哥一条手臂,赶紧道:
“哥没事吧?!”
贺骥也在旁边皱眉。
旁边一个管家赶紧道:“叫医生过来!”
“我先看看。”付淮槿说。
搀着他哥往屋里边走。
付磊几乎是从车门里摔出来的,眼眶充血,但面上还是拼命摆手,对着众人:
“我没事没事啊,甭操心!”
底下手忙脚乱,等到后面才搞清楚,他们付厂长开车到门口的时候把油门当急刹踩了,撞上一棵大树。
好在人没多大事。
付淮槿检查以后发现就是些皮外伤,替人包了一下伤口,还是说:
“得去卫生所打一针消炎药。”
想起周围偏僻的环境,抬头去看贺骥:“要是这里有药我现在也可以打。”
“什么药?”
“阿莫西林钠。”
“有,这个我们有!”管家很快说。
急匆匆跑楼上找医药箱。
打完针以后,两人回了付磊房间。
贺骥让人送来了营养餐,兄弟俩一块儿吃了。
付磊好久没见他弟,现在一脑袋子青都顾不太上。
好容易见着一次稀罕的不得了,扯着人问半天,什么生活怎么样,医院里工作忙不忙。
付淮槿嘴里回答他问题,实际也在打量他哥。
付磊气色比他上次见面的时候好了许多,脸颊上也有肉了,理个平寸,都有点回到三十出头的模样。
兄弟俩都长得好,付磊也一样,年轻的时候到处打工,被一帮小姑娘追着要电话号码。
现在工作稳定,看着和酒庄里其他人处得都特好。
“嫂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付淮槿问。
“还不是知道你要来,你嫂子怕你睡不习惯,去她附近一个熟人家里借晒过的褥子。”付磊无奈说:
“我本来是想进来看你一眼,再过去接她的,没想到弄成这样。”
“让嫂子在那边睡一晚上吧,别折腾了。”付淮槿说。
“我刚给她打电话了,哎,那家伙,给我好一顿数落。”
“你是该数落。”付淮槿叹口气。
他脸色不好看,付磊瞅在眼里,大手一下拍他肩上:“别难过了,哥没事,贺老板平常也很关照我们。”
“你好不容易放个假,这些天就什么都别想,哥带你到处玩玩。”
付淮槿本来来这一趟不想跟人说这个,可自打见人鼻青脸肿从车上下来,还是没忍住:
“哥,你跟我说实话。”
“你是不是还陷在那里边没出来?”
付磊正在扒饭的手停在那。
“你要是还没走出来,现在就跟我回医院去。”付淮槿看着他,说出来的话自己听着都不忍心,但面上仍坚持着:
“这个地方也不要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