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从这双疑似渡劫璧人口中说出,风无行震惊之余更添担忧。
单凭自己一人去调查白武帝飞升与溶洞献祭是否有关,不仅难如登天,小命更随时交代在不知哪里,即便侥幸让自己给查出白武帝当真有问题,以自己浅薄的修为又能做什么呢?
樊狰要是能参与进来,风无行相信,只要肯花时间精力并非没有希望,若白武帝真有问题,眼前两人将来或许有与仙人的一战之力,可要是白武帝背后站着仙界共主呢?
更甚者,万一此事被帝宰默许……
风无行被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骇到,寒意从脚底漫上来,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注到樊狰身上。
樊狰再怎么样厉害,和那位顶多是臣子和皇帝的关系,何况他现在仅是个凡人,去查这件事,恐怕没有比自己好上许多,某些时候还不如自己能豁得出去。
现在要考虑的是——樊狰会不会突然反悔,转头把我给杀了?
“怎么,帝宰就不能查?”樊狰视线未曾离开书页,语气平静。
“好吧,我知你性子倔,谁都拦不住。”欧阳曼月无奈叹了口气,认真考虑片刻,才开口道:“此次我们不能太过招摇,南寮国国师赵毒疾死后,法光寺的度元继任国师,据我所知,度元修为高深,三年前已入炼虚后期,如今有可能已经到达渡劫期,法光寺的阵法是出了名的诡异难缠,除此之外,南寮民众信俸帝宰圣尊,能借来一些未知的力量,我们到达南寮的国都芈城内,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与民众发生冲突........”
欧阳曼月详细分析中,樊狰无可无不可的“嗯”了声。
“算了,行程所需我来安排吧,你这船上没个靠谱的活人。”欧阳曼月摇了摇头,彻底放弃说服他的想法。
“有劳。”樊狰颔首。
“你和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欧阳曼月说完看向风无行,“你叫他来做什么?”
风无行正被樊狰的态度触动,微微发呆,触及樊狰投来目光,连忙挪开视线。
等等,不对!
我不是傀吗?
他下意识回转过头,并没有找到嘤嘤身影。
所以刚刚并非是被人操控?风无行抬起自己的手,低头看着自己根根动弹的手指,眼眸颤动。
我,我能动了?
“你善用器灵?”
听见樊狰冰冷的声音,风无行忍住狂喜的心情,拱了拱手,“略懂一二。”
大概是太久没说话,也可能是身体在发烧,他的嗓音听起来比之前哑了些。
“坐。”樊狰伸手道。
风无行身体正发烧,多日未曾进食,腿脚有点软,早就想要找张椅子坐下,可见周围也没有其他椅子,心中不禁犯牢骚。
怎地,是想让我坐地上吗?
忽而,一阵沙沙细响传来,风无行看过去,只见桃花树后面蛄蛹出来个绿色蒲团……是一块长满青草的草皮。
草皮它圆圆的,像是一条被压扁的虫子,一撅一撅朝风无行慢慢蛄蛹过来。
风无行:.......还不如直接坐地上。
诡异的“蒲团”来到风无行脚下,风无行垂着脑袋端详片刻——不得不说怪是怪,挺可爱,就跟“嘤嘤”风格。
风无行没有客气,跪坐到那草皮子上面,手掌忍不住抚摸小青草,软软的,这上面的草倒半点不怕压,被手抚摸过的地方,甚至“吧唧”长出一朵粉红色的五瓣花来,一晃一晃的。
风无行手指控制不住的抚上那娇嫩的花瓣。
趁小草不注意,哒!摘下一片花瓣就抬起手,薄唇微启……
“樊哥哥,你在看什么?”
感觉到前方投来有如实质的锐利目光,风无行意识到自己有点高兴忘形,忙将花瓣放回草皮上,朝着樊狰感谢道:“多谢刑者出手相救,不知小的有什么能为您效劳啊?”
谁知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咕噜噜噜……”饿得嗷了一长串。
空气忽然安静。
风无行感觉自己的人快要烧熟了,往脸上撒点孜然就能吃。
就在这时,从桃花树后面爬出来一个又一个白白胖胖的蘑菇。
主人热情好客......风无行咽了咽口水,这么大的蘑菇,一顿吃不完吧。
蘑菇走路时洁白的杆子左摇右扭,伞盖上顶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等到看清楚是什么,风无行双眼发亮,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什么蘑菇汤都抛诸脑后。
“和平枪,千变万化伞,万箭穿心弩,百发百中弓,还有隐形枪、混乱球、麻醉枪……草草草,活阎王哎,您是把天枢宗抄家了吗?”
风无行盯着一件件被蘑菇顶在脑袋上,朝自己走来的器灵,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战栗。
“死而无憾,死而无憾了。”风无行颤巍巍伸出双手去,对着仅一尺长的银伞左摸摸,右捏捏,接连夸赞,“真是漂亮啊,触手生凉,关节精细,这满满的灵性设计,好宝贝,我,我能打开看看吗?”
此时的风无行身上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猥琐气质。欧阳曼月看得黛眉颦蹙,望向樊狰,见他居然在出神,“这些不是你师尊给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