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明就里的人此刻都一脸茫然,像置身于云雾之中,纪倾贺见状,开口解释道:“西西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庭医生,后面她会给大家提供的服务包括配药、服药、治疗等等。”
除了南景他们几个知情人,其他人:“???”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迷茫,众人面面相觑,试图从彼此的眼神里找到答案,却只看到同样深重的困惑。
骆云菲瞅着纪倾贺这操作,满脸的难以置信,忍不住直犯嘀咕:纪局该不会是老年痴呆提前找上门了吧,咋能把个小娃娃当医生使唤……
骆云菲疑惑问道: “纪局,您?……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她一个小女孩,才几岁?当我们的家庭医生?”
纪倾贺面无波澜:“我知道大家的疑虑,对于医学我不敢说很了解,但也有些接触,西西的医术我是见识过的,若是你们信不过,可以先观察几天,我不强求你们马上接受。”
骆云菲仍然接受不了:“这事先放一边,那接下去您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纪倾贺:“接下去就是好好在这里待着,尽量都不外出,需要你们每个人都要保持同样的节奏生活。”
骆云菲:“这样保持多久?”
纪倾贺:“保持到你们排卵。”
“排卵?排什么卵?”骆云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小医生会给你们配药,你们按时服药,直到排出蛊虫的卵为止。”
绕来绕去,最后又绕回这小女孩身上,还得吃她开的药。这说出去谁信啊,感觉就像天方夜谭,让人难以接受,这药吃下去心里都没个底。
骆云菲不带思考就拒绝:“不!我不要!”
其他人的表情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他们跟骆云菲一样不想试药。
南景站出来说道:“纪局,我可以试药,但是,如果不同步试药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纪倾贺:“肯定会有些差异的,这样吧,这几天你们就都先观察,正好你们也要先做身体检查,看看能不能先把蛊虫位置先找出来。”
众人没再说什么话了,各怀心事般的,默默回去了。尽管心中满是不情愿和担忧,但他们还是选择把这份情绪暂时压在心底。
南景走到药材房,房间布局就跟中药房一样,摆了一层层的药材架,南梵西趴在柜子上开心地掰扯着各种药材,看到南景迫不及待说道:“小景小景,你帮我把书籍拿下来下呗,谢谢。”
南景转身:“好,你等我下,我这就去拿。”
南景迈着步子走上楼,随后提着那个有些陈旧的行李箱,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刚走到楼梯口,就恰好撞上了从自己房间出来的原亦伯。
原亦伯见南景提着行李箱,道:“要帮忙吗?这箱子可不轻。”
南景撇撇嘴:“你觉得我需要吗?”
原亦伯和南景对视的瞬间,之前搬行李的场景,一下子就在原亦伯脑海里闪了出来,原亦伯「嗯」了声:“也是……”
南景把行李箱提下楼,原亦伯也跟着下了楼,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这画面正好被开门的骆云菲撞见,她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不信任,心中暗自思忖:这些人行为举止实在太奇怪了。就说那母女俩,一个自称医生,可哪有这般年纪轻轻、行事古怪的医生;另一个力气大得离谱,完全超乎常理。这背后说不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骆云菲倒是无所谓,她心里想的是反正也无事可做,就当是过来玩几天,哪天腻了,不合意了,她就拍拍屁股走人。
南景把书籍拉到药材房里,南梵西立马就打开行李箱,拿了其中一本书津津有味看起来。
行李箱里一摞摞的书,一本还比一本厚,书里密密麻麻的字,原亦伯见了都发晕,问道:“西西,平常就是看这这些书吗?”
南梵西:“对啊对啊,这些书比其他书都好看多了。”
南景补充道:“毕竟西西的脑海里只有医学,她也看不下什么书。”
原亦伯:“儿童故事书呢?童话故事呢?或者漫画书?”
南梵西抢先答道:“那些是小孩子看的书,我才不看,跟我的身份不匹配。”
原亦伯:“……”
这时候,纪倾贺和王泽慧走了进来,看着南梵西小小的人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认真翻阅求解的样子,不免觉得可爱又好笑。
在疾控局跟南梵西见面之后,纪倾贺就对南梵西的能力进行测试,他拿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过来,里面装的是一些医学上的难题并且确保是南梵西在书上或者网上查不到的病例,想让她看看,观察她是如何诊断的。
南梵西拆开档案袋,里面分了几个小袋,每个小袋里各有一叠照片,每一叠照片分别为一位病人,照片有病人的整体,也有细节,病人的状态,病征都拍得很细致,唯独没有病人头部照片和就诊说明。
南梵西大致看了一遍,照片的病人身材大差不差,都是肤色极差,身体消瘦,或坐或站,身上有紫有白,一眼看过去,都是一些病得挺重的人。
南梵西神情冷峻,看得认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不管纪倾贺还在等着她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南梵西研究得深入,纪倾贺也不着急,就等着南梵西给他答案。
南梵西拿着病人的照片对比来对比去,很快一叠照片就被她翻得杂乱无章,她突然开口问道:“纪爷爷,你总的拿了几个病例给我?”
档案里面确实分了几个小袋子,但这并不表示一个袋子装的就是一个病例,有可能其中两人甚至三人是同一个病例,也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得了好几种病,照片也拍得妙,各种病之间不会互相指证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以南梵西才会这么问。
纪倾贺摆摆手:“那我不能告诉你,你要自己看。”
南梵西看着照片,她道:“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这里面应该只有一个病例是真的患了严重疾病的,其余的都是假象,根本就没有生病,或者说只是表象,还没病到内里,稍微用药治疗下即可。”
南梵西说的时候就像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老中医,声音稚嫩却沉稳,不容置疑的口吻让纪倾贺诧异,不过他也是个老练的人,不会随便展现表情,只当做好奇:“哦?说来听听。”
虽然照片已经被南梵西翻得凌乱,但她却能准确地分辨是哪一份病例,她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道:“第一个病例,你看,身体表面泛着红斑,深浅不一,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误认为是湿疹或者荨麻疹一类的皮肤病,但其实不是,这个红斑不是真的,而是……纪爷爷,你是不是找人画的红斑?”
纪倾贺驳回:“胡说,我才没有。”
南梵西却很肯定:“不!这就是画的!”
纪倾贺反问:“你根据图片看就能确定是画上去的?”
南梵西:“此人虽然全身红斑,看起来似有痛痒症状,挠过的痕迹也明显,但是你看他的手,全身红斑,却唯独手没有,而且手部指甲红润有光泽,明显就不是有皮肤病的人。”
纪倾贺指着另外一份病例:“那这个呢?”
纪倾贺指的照片是一个女人,照片上的人消瘦,坐姿不正,周身病气很重,体态极其不好,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人的脸色一定很差。
南梵西:“这个,身上表现出来的病气倒是真的,不过她这个不算疑难杂症啊,我猜她应该面色发黄,黑眼圈很重,或许是长期的压力,也许是特别差的生活环境,总之就是脾胃气虚,气血不足,补充营养,保证充足睡眠,改善生活即可。”
纪倾贺再次确认:“只要这样就行?”
南梵西很笃定:“只要这样就行,我还能猜到她眼睛上应该有黄色粘稠块状物,是因为长期睡眠不足的分泌物,还有可能居住环境的问题,周边有什么黄色粉尘或者雾霾,融进眼睛里,眼睛排斥产生分泌物包裹形成,但这个不是症状,确实也容易在初期造成误诊,以为是眼部疾病引发的,人自身是有一定的抵抗力和保护力,这个只要好好调理是没问题的。”
纪倾贺打心里佩服,南梵西没看脸,却能把这个病人的脸部情况分析得八九不离十,当然纪倾贺没表现出钦佩,继续问道:“那你说,哪一个才是真的病例?”
南梵西指了指角落一张照片:“这个,「死相」。”
纪倾贺抬手示意南梵西继续说下去。
“这位病人应该已经眼窝凹入,跟刚才那个病例情况不一样,眼睛混浊且呆滞,瞳孔散大,无光泽,脸呈蜡黄,没有表情,舌苔很厚,身体瘦弱没有力量,他的瘦弱不是因为体态而显瘦弱,而是因为生病才这样的,站立时显得有些虚浮,所以这个是真的生病了……”
南梵西面露惋惜,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病人应该已经不在了……。”
纪倾贺终于毫不掩饰,赞叹道:“看来我真的是低估小医生了,没错,这些病例里确实只有这两个病例是真的,其他的都是找人故意打扮的,为了混淆,还特意修图了,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到破绽了,刚才提到的女病人确实经过后期治疗已经痊愈了,最后一个病例如果还在,小医生觉得这个病人应该怎么治疗呢?”
南梵西眨了眨眼睛:“舌苔厚肝火旺,脸色蜡黄,是肝引起的问题,肝部疾病从来都是不易表现出难受或者疼痛,能用的中药也不少,比如:当归、龙胆、芦荟、青黛、苦参等等,利用中药,疏肝理气,调和少阳,再搭配穴位按摩,配以我的独家针灸,可助其体内部分肝毒排出,不过……他已病入膏肓,这些也只能拖延一时。”
纪倾贺:“是的,没错,这个病人要求用中医治疗,确实是按照你说的方式进行治疗,用药也跟你说的差不多,这个病例是最近才治疗的,由肝病引起其他一连串脏器疾病,当时医生还研讨了一系列的治疗方案,最后都用仪器进行治疗了,不过还是无法挽回,没想到小医生只是照片就能全都说出来,而且每一个都精准无比,纪某佩服。”
南梵西:“嘻嘻,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这是应该的。”
南景一直守在旁边没说话,纪倾贺转头看向她:“小景,我方便问一下,你女儿为什么在医学上会有这么深的造诣吗?”
南景顿了顿,支支吾吾:“这个……纪局,不是我不说,这个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不过您放心,西西她绝对不会以此乱害人的。”
纪倾贺沉吟:“我相信她不会害人,只是她还这么小……”
纪倾贺想表达的是这么小的孩子,她怎么做到对医学的研究到如此了得的地步……
南梵西歪着头,模样极其乖巧可爱:“纪爷爷,我天生对药材就很懂,疾病方面的我看一下就懂,我也研究过用药,所以我能看出来是正常的。”
纪倾贺:“……”
这么天才的孩子上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