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向来是敛财的肥差,李迟意刚上任没多久,就将裕王的财路给断了。
这边李迟意刚走,裕王进皇宫,来求宋皇后,两人正好在宫门口打了个照面。
李迟意堵住他,“裕王,这么急匆匆地,是去见皇上,还是皇后?”
裕王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李少卿,你先别管我是去见皇上,还是皇后,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裕王冷哼一声,拂袖进宫。
到了宋皇后跟前,刚要先告李迟意一状,结果被宋皇后率先骂了一通。
“让你早点把银子转移出京,你不听,说风月楼很安全,现在好了,一千万两银子打了水漂,还让李迟意和市舶司的徐家立了大功!还有你那个乖女儿,竟把苏韵给杀了,坏了我的好事,”宋皇后越说越气,反身扇了裕王一巴掌。
裕王被训得跟个孙子似的,不敢应声,自然也不敢告状了,一脸菜色地问道:“母后,眼下到底该怎么办?”
“户部现在是烫手山芋,暂且别管了,”宋皇后说,“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父皇的身体,他越发不行了,太医告诉我,恐怕,没多少时日了。”
“父皇要是殁了,那,那岂不是,太子要即位了?”裕王这下是彻底慌了,银子没了还可以再贪,皇位没了,那可真是什么都没了。
“母后,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你得帮帮儿臣,夺得储君之位啊。”
只怕太子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要‘杀母证道’。
宋皇后说:“我是你母后,我当然会帮你。不过要想让皇上改立你为太子,需要三章加印。这首相章,在我父亲手里,倒是不必担心,至于翰林章,在一品翰林付从之手中,他年岁已高,是时候退位交出翰林章了,李青云是他的得意门生,又是二品翰林,这翰林章,自然是落到他手中,也不必过多担忧,只有皇上的龙印,才是我们真正该担心的。”她叹了一声,“可太子活得好好的,又没有大的过错,皇上必不可能加盖龙印改立你为太子,现在,只有太子高琰死了,才能以绝后患。”
裕王犹豫道:“可是高琰有李迟意、徐淮这两个得力干将帮他,要成功刺杀,谈何容易,”
宋皇后唇角微勾,盯着他眼睛,“这就要看你的本事和手段了,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能不能当太子,成败,在此一举。”
裕王咬咬牙,下定决心狠声道:“儿臣定不负母后期望。”
知府贺章得了令,很快把杜若兰控制起来。
官府上门抓人的时候,杜若兰和蓉儿正在往房梁上挂红灯笼。
“县主,苏府告你谋害苏家四小姐苏韵,证据确凿,跟我们,回县衙受审吧。”
杜若兰不慌不忙地挂好灯笼后,从凳子上下来。
几个官兵上前,要押解她与蓉儿。
杜若兰说:“既然是指控我,那你们抓我一人即可,放了她,我跟你们走便是。”
雪地里留下一行行脚印,蓉儿追上来,哭道:“娘子,”
杜若兰回头,对她笑道:“回去吧,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要把我们的新家布置好,等我回来。”
蓉儿哭着疯狂点头,“娘子放心,我一定做好。”
县衙。
杜若兰没想到,自己还有再来这里的一日。
半年前,她来县衙告李青云,结果,被知府贺章派人打了几大板子丢到鼠蚁成堆的桥洞下,自生自灭。
她走进去,率先看到的,便是知府贺章,他如那日一样,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像看只可以任人碾压的蝼蚁,他的脸凑到她眼前,一遍遍地问她:“你还告不告了,还告不告?”
那段日子她总是噩梦里惊醒,嘴里喊的都是,“我不告了,我不告了……”
没想到,他们又见面了。不过这次情况有所不同,她成了被告的那个人。
经过这么多事,她早已没了以前的畏惧,她双目清明地望向高台。
在贺章的左边,坐着郡主高柔和李青云。右边,坐着光禄大夫苏和苏夫人。
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着宣判她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