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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雪谜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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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凌晨3:45分),御花园的绿萼梅凝着新雪。

沐云初握着铜壶的手悬在半空,壶嘴渗出的水珠砸在花苞上,惊起几只寒雀。萧霁清斜倚在太湖石旁,指尖拨弄着鎏金剑鞘上的云纹,目光却落在他微颤的指尖上——那里有枚淡青色的薄茧,是常年握剑磨出的形状。

“手抖得像筛糠。”萧霁清忽然轻笑,靴底碾碎脚边的冰棱,“南诏暗卫的训练,就教出你这副胆子?”

话音未落,铜壶“当啷”落地。沐云初弯腰去捡,却在触到壶柄时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萧霁清的披风扫过他后颈,带着松香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指尖却轻轻拂过他耳后:“谢相的人,在东侧长廊第三根柱子后。”

喉间滚过涩意,沐云初想起昨夜三皇子府的暗格。地图上用南诏文标注的“清”字还在掌心发烫,而眼前这人此刻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一个动作都暗藏玄机——比如此刻垂在身侧的左手,拇指正摩挲着无名指第二节,那是南诏斥候传递“危险”的暗号。

“殿下何时知道的?”他低声问,指尖抚过梅枝上的薄冰。这些冰棱被削成了箭矢形状,是谢云惯用的杀人手法——三年前他初入北临,便在御花园见过类似的“意外”,一名小宫女摔碎茶盏,碎瓷片上便凝着这样的冰棱。

萧霁清忽然握住他手腕,将人抵在梅树上。雪粒从枝头坠落,掉进沐云初衣领,却掩不住这人掌心的温度。鎏金剑鞘压在他小腹,剑尖却巧妙地避开了要害,像极了昨夜在柴房按他进柴堆时的力道——看似压迫,实则留有余地。

“知道什么?”萧霁清的鼻尖几乎碰到他的,睫毛在雪光中投下细碎阴影,“知道你兄长派你做质子,实则是想将南诏暗桩插进北临中枢?还是知道……”他忽然咬住他耳垂,声音低哑如琴丝震颤,“你藏在靴底的匕首,刻着南诏王室的雪鹰图腾?”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沐云初攥紧萧霁清的朝服,却在触到对方腰侧时骤然顿住——那里有块凸起的硬物,形状与他藏在衣领的银哨分毫不差。记忆突然翻涌:十二岁那年,兄长带他去南诏边境,曾遇北临商队,为首的少年腰间便挂着这样的银哨,笑眼弯弯地递给他一块蜜饯,说:“小阿初,以后想我了就吹哨。”

“萧霁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却不知该问什么。是问三年前的相遇是否早有预谋,还是问此刻抵在他喉间的剑,究竟是杀意还是别的什么?

那人却在此时松开手,退后半步。鎏金剑鞘滑入腰间,发出清越的“咔嗒”声。萧霁清指尖蹭过他唇畔,沾走一点雪粒,语气突然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戏谑:“卯时正,去太液池边。有人要送你份‘大礼’。”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景云钟的轰鸣。沐云初望着萧霁清离去的背影,玄色衣摆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痕迹,像极了南诏王帐里的星图——每一道轨迹,都指向既定的宿命。他摸出靴底的匕首,雪鹰图腾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与萧霁清剑鞘上的云纹竟形成完整的图案。

太液池结着薄冰,冰面下隐约可见锦鲤游动。沐云初踩着积雪走近,听见冰裂声混着自己的心跳。谢云的侄儿谢明立在池边,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正是昨日在三皇子府见过的双鱼佩。

“质子大人。”谢明皮笑肉不笑,指尖捏着片金叶子,“我家叔父说,只要你肯认下密信一事,这南诏封地……”他忽然压低声音,“可是比你现在的处境舒服百倍。”

金叶子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沐云初盯着谢明袖口露出的半幅刺绣——那是北临暗桩的标记,绣线颜色却用了南诏的靛蓝。这是双重陷阱:若他接下金叶子,便是坐实通敌;若不接,谢明便会以“拒不受贿”为由当场格杀。

“谢公子似乎弄错了。”他后退半步,靴底碾碎冰棱,“密信之事,三殿下正在彻查。”

“三殿下?”谢明忽然冷笑,袖口暗箭骤发。沐云初本能地侧身避开,却听见“噗”的闷响——暗箭擦过他肩头,钉进身后树干,箭尾绑着的纸条飘落,上面用北临文写着“南诏细作”。

雪粒子突然变大,扑打在脸上生疼。沐云初按住流血的肩头,看见谢明抽出长剑,刃口泛着诡异的青芒——是淬了毒。记忆中兄长的叮嘱突然清晰:北临谢家的“含笑半步颠”,中毒者会在笑意中暴毙,死状却像睡去般安宁。

“别怪我,”谢明逼近,剑尖挑起他下巴,“谁让你挡了我叔父的路。”

千钧一发之际,湖面突然炸开冰花。一道黑影如鹰隼般掠过,鎏金剑鞘在阳光下划出冷冽弧光。萧霁清旋身挥剑,谢明的毒剑竟被生生斩断,断刃坠入冰湖,惊起满湖锦鲤。

“谢明,你好大的胆子。”萧霁清的声音裹着风雪,剑尖抵住对方咽喉,“在御花园行刺质子,是想让谢相陪你一起死?”

谢明脸色煞白,忽然瞥见沐云初肩头的血迹,眼中闪过狠戾:“三殿下与质子如此亲近,莫不是也想谋反?”他忽然伸手扯掉沐云初的衣领,银哨应声落地,“诸位请看,这是南诏王室的信物!”

周围突然涌出数十名御林军,刀枪出鞘声此起彼伏。沐云初盯着雪地上的银哨,喉间泛起苦涩——这是兄长临走前塞给他的,说“见哨如见吾”,却不想竟成了催命符。萧霁清的剑尖在谢明咽喉处压出血珠,却在此时忽然弯腰捡起银哨,指尖摩挲着哨口的纹路。

“原来如此。”他忽然轻笑,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谢明,你可知这银哨为何物?”

不等对方回答,萧霁清突然将银哨塞进沐云初口中:“吹。”

雪粒子停在半空。沐云初望着萧霁清眼中翻涌的暗潮,想起昨夜三皇子府暗格里的地图,想起那人锁骨下方的雪鹰图腾。舌尖触到哨口的瞬间,他忽然听见记忆中兄长的声音:“清字若遇危险,便吹此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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