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随意伤害人类，这是楚然亲自定的规矩，现在他亲自打破了。

楚然没去管假吸血鬼眼中的惊涛骇浪，他明白自己做得太过，但那又怎样，他一成不变的生命里有了不一样的东西，他不容许任何来破坏，也不容许任何人来抢夺。他抬手看了看手表，看来他必须开始解决最棘手的那件事了。

楚然和成露的家离得不远，但从她家出来后又耽搁了一会儿，等他到家时，早就过了八点。他当然可以打个电话，没人敢拒绝他，可不当面说清楚，他怎么放心。如今回到家，他再也控制不住，连自己的房间都来不及回，堪堪在沙发前闭上了眼睛，他倒了下去。

还未完全接触到沙发，楚然的眼睛又猛地睁开，不过他立马又闭上，任自己跌进沙发。再次睁眼，他已进入到成露的梦里，他的小东西一如既往地主动扑上来，只是这次有了些不一样，而他的鼻尖也传来一些血腥味，不是他弄的。

楚然的脸沉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别看成露先前表现得很乖巧，其实她委屈得要死，只想呆在楚然的怀里一刻也不分开。但楚然那张看似镇定的脸让她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情绪，不是不相信他，她只是太爱他了，舍不得让他担心。

就算现在，就算梦里，她也只是紧紧抱着他，没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也是因为在梦里，她放松不少，听到楚然关心的话语，没忍住回想起了桃山的事。当时，她是真的害怕。

梦境随着成露的回想迅速改变着，满山遍野的桃花，随风飞舞的花瓣，布满半边天的晚霞，四处逃散的模糊人群，而梦的主人正避无可避地看着一把长刀向她砍来。

她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充满了血丝，又由惊恐的泪水一洗，漂亮得像块宝石。如果平时见了她这副可怜无助的美丽模样，他一定会兴奋地直直颤抖。但现在楚然只有愤怒，毕竟此刻长刀的主人不是他，而他也舍不得真的伤了她，更不会让刀真的划伤她娇嫩的肌肤。

那喷出的鲜血迅速染红着成露的裙子，迅速染红着他的眼睛。他伸手捏碎了已经被制服的歹徒，捏碎了这个梦，他一挥，场景转换到漫天飞雪中。他制造的梦都是很真实的，那种真实到只要他愿意，也能将梦里的伤害甚至死亡带到现实中。

他当然不会伤害成露，没等她完全感受到寒冷就抱着她进了温泉，成露享受到了便只有舒畅的惬意。

楚然一手搂着身前的成露，一手扯开她肩上被划破的裙子。现实中，成露的伤早就处理好了，但现在，它还是当初的样子，除了不疼。非但不疼，还有股令人颤栗的酥麻，因为楚然正低头细细舔舐着上面的血。

“嗯~”成露控制不住地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呻/吟出了声，“痒……”

以前成露这样，楚然肯定会死死抵着她，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痒。可现在，他只轻轻吻了吻她的肩，轻轻拥着她，轻轻说道，“对不起，我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

“此刻在就好了！”成露以为他还在为当时没有第一时间赶来而自责，她就是怕他这样，真是心疼死她了。她拿脑袋蹭了蹭他。

楚然的心被成露蹭得酸涨不已，她怎么可以这么好，让他越发不愿意放手了，同时更加的自责和无力。

他拿她的伤没有丝毫办法，的确，他能通过梦直接影响本体，就算治疗比破坏的难度更高，也不是不能办到。但对她，他办不到，能用自己的生命力补充她的精力已经算是极限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成露根本不受他的影响，如果不是她愿意，他连她的梦都进不来，甚至只要她想，她能轻易将他反杀在梦里。

可就像他从未想过真正伤害她一样，她也从来没有真正动过伤害他的念头。梦境是一个人最真实的状态，可以充满戒备，也可以毫无设防，而成露对他就没有任何防备。哪怕将她的梦糟蹋得千疮百孔，她也乖乖任他摆布，没有丝毫排斥，没有丝毫反抗。

在他长久的生命里，她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反抗却毫不反抗的人，就连和他最亲密的他也不会如此坦然，她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无边的刺激还有无限的温情。

看来他必须开始解决最棘手的那件事了，但在此以前，他需要先给那个胆敢伤害成露的人一点教训。放心，不会弄死的，毕竟他也不能随便破坏自己定的规矩呢！

楚然一边搂着成露，一边分神去入侵另一个人的梦。他基本没费什么劲，又不是所有人都像成露这样强悍，哪怕她对他没有任何防备，最关键是那个人正在做梦。他做了那样的事不但没丝毫负担地早早睡了，还兴奋地回味着，那份激动甚至影响到了他，毕竟对象是成露。

他也没做太过分的事，不过是在他的梦里放了一颗种子，一旦入睡就会梦到他最深的恐惧。这不算过分，对吧，只要不睡，不就没事了嘛。

楚然并没在那人的梦里多呆，做完要做的事后就退了出来。他真正怪的其实是自己，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如果他在她的身边，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突然很想见到成露，真正的成露，而不是在梦里，尽管梦境能比现实更真实，但他想见到她。

“等我，我来找你！”他没从成露的梦里离开，只是现实中的自己站起了身，这时，他才注意到时间有些不对。他微微皱起眉，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随意扔到地上，迅速冲了个澡，换了身自己喜欢的深色衣服，然后匆匆向成露的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