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露冷静地刷着手机，虽然事情才过去一个来小时，但在网上已经发酵得到处都是，甚至隐隐还有了结果。那人有病，很大概率不用负责。

楚然伸手撘在她的腿上，盯着她身上的血迹，拧紧了眉，“还疼吗？”

成露放下手机，安抚笑道，“不疼，你不用担心。”

虽说她留了不少血，实际上伤得并不严重，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处理好，并能回家。

她不是不想扑到自家男朋友怀里哭求安慰，只是更不愿意让他担忧。他当时一脸冰冷跑来的样子让她害怕，她第一次见他如此没有温度。

当然，他的冰冷不是针对她，他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里只有心疼和自责，除了眼神里的些许慌忙，他表现得很镇定。他镇定检查过她的伤口，镇定地轻轻抱起她，镇定地安慰，“没事，小伤，就是流了血看着吓人而已，疼不疼？”

受了伤肯定是疼的，这是基本的常识，楚然肯定知道，成露也肯定知道，但他问了，她肯定要回。

“不疼，”对，她一直这么回答的。

后来楚然带她去了他朋友所在的医院处理了伤口，他亲自给她处理了伤口。他的手很稳，迅速帮她缝了几针，不知道是疼麻木了，还是他帮她用了点麻药，是真的不疼，感觉到针线的穿引她还觉得有趣笑了下。对于他给自己治伤的事，全程没有任何疑问和犹豫。

桃山离医院不远，离她家也算不上太远，他们已经快要到了，而时间也快要到八点。楚然将车开进她家楼下的车库，弯腰将她抱出来，成露乖乖搂着他的脖子乖乖靠在他的怀里。

回到家后，楚然径直把她抱到卧室，他从她的衣柜来找来干净的睡衣帮她换上。上午出门前，她还故意说要在他面前换衣服，他没有同意，现在倒是毫不顾忌地上了手，甚至连内衣都帮她脱了。可是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轻浮，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欲念。

他一直保持着镇定。

“早点休息，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炖鸡汤好不好？”

这就是要走了的意思。事实上他从未一直呆到这么晚过，平时早就走了，哪怕很快又会来找她，却从未这么晚了还没离开。

放在以前，成露一定会高兴得原地转圈圈，然后继续撒娇耍赖缠着他不准走。这次，她乖乖地把自己的手放进被子里，乖乖点头，“嗯，那你早点来！”

“好！”楚然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离开，一如既往的无情。

楚然重新坐电梯下了车库，迅速将车开了出去，可是他没有立即开回家，他拐了一个弯，开到了约定的地点，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这人成露认识，是鬼屋那个假扮吸血鬼NPC的粉裙子。当然，他不是女生，现在也没穿女装。

楚然在帮成露处理伤口的时候，让人给他叫来的。

楚然坐在车里没下来，假吸血鬼恭敬地弯着腰，恭敬地打着招呼，“楚哥！”

“桃山上的事，你知道了吧？找到他，别弄死了就行。”楚然对他吩咐道。

此时天已经黑了，车里也没开灯，暖黄的路灯照不透楚然的脸，假吸血鬼有些不确实，“不死就行？”

楚然笑了，仍是他惯有的礼貌疏离。不，现在，他笑得更加的温柔，连声音都是温和的，“是的，不死就行，也可以多找些人去，只是恐惧还是单一了些。”

“明白了！”假吸血鬼紧紧捏着手，恭敬退开，不敢让楚然察觉到他的异样。以恐惧为食的他，第一次生出了恐惧。他并不如别人那样害怕楚然，当然不是不怕，只是第一次体会到血液凝固的滋味。

坚守规矩的人不再坚守规矩了！

通常情况下，这种不是自己人引起的，楚然都不会去关注，哪怕真的是自己人干的，最大的惩罚也不过是关小黑屋。小黑屋而已，就算出来后要养好久才能恢复，至少不会丢命。他有些同情桃山的那个人了，有时候，不丢命会更可怕，因为那代表的是无法解脱。关键是他只是个人类，根本不在规矩的范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