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明灼叫住怀藏,缓缓道:“我这也有个你认识的人,程六!”
随着声音落地,某棵树后,闪出名黑衣面具、背负长剑的男人。目不斜视到南风明灼跟前,他行礼:“王爷!”
怀藏听名字,看他的剑与身形,略微不可思议,问南风明灼:“他也是——?”
知道怀藏问的意思,南风明灼平静无波:“嗯,他以后跟在你身边。”
怀藏捋了捋脑袋,到南风明灼身前,低声委屈道:“你知道那毒发作有多痛么,居然让他袖手跟我一路。”
“当时没有解药,就是不想你出意外,才命他跟的你身旁,不然你怕是回不到京。”南风明灼对怀藏,黑衣如墨,身姿挺拔,眼神轻而柔。
“我说。”怀藏才绽放笑,轻松下来。
看着程六,见对方垂头,并没看自己,心中叹息了一下,熅城的程六哥已无。看着南风明灼,又觉得他如暖风,能抵所有。
心已被填满,何必要求太多。再对南风明灼笑了笑,怀藏招呼四个白,还是嬉闹着找地方去玩。
次日,煨好百合莲子乳鸽汤,所有菜都已切配妥当,却传来声音说许琳琅病了,也即南风明灼来不成。
怀藏承认自己多疑,有点不信的,哪有那么巧。
她让人用最雅致的汤盅盛好汤,装进最工丽的提盒里,拎上往如意居。到了如意居院里,与个丫头说了几句话,她才知道许琳琅是真病了。
走进屋里,她站在外间,忽然听到里面有哭声——女子的哭声,许琳琅的,还有蓝蛱的声音。
隐约听到什么小月、孩子。
怀藏躲到隔断后面,脑袋往里探了探,见到许琳琅坐在被褥中哭泣,南风明灼坐在床沿,单臂搂抱着她,问蓝蛱:“身体能调养痊愈么?”
“也不是没可能,我尽量试试。”蓝蛱说。
迟疑了下,怀藏觉得还是不进去的好,就又出了外面,汤盒交予如意居的丫头弄杏,说是给许琳琅补身子的,并让弄杏转知许琳琅,今日人多不方便,过两日会来看她,便带阿宝,回了观花院。
过了一日,南风明灼来看怀藏,进门见怀藏坐炕桌前,就进屋的光吟诵诗经。
南风明灼悄无声到了怀藏身后,微微笑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吓了怀藏一跳,她回过头瞅到南风明灼:“你怎么来了,不多陪陪她?”
南风明灼诧然,笑淡了些,手在怀藏眉头扫了下:“你在想什么,居然赶我走。”
怀藏起身,马上黏在他怀里:“才不是。”
片刻,又抬手解他衣服。但是南风明灼抓住她的细腕,笑:“跟你说过了,我们不急。”
怀藏沮丧下去,抬头看南风明灼。
她只是有感,南风明灼这个年岁,正常应当是早有子嗣,但他没有影,这好不容易有了个,又没留住,他定然心伤。
她想自己来,给他生个孩子罢了。
但他就是,不知信没来月事同房伤她身子呢,还是信没来月事晦气不详,她觉得是后者。
不想提孩子这字眼,调整好心绪,她问:“妩妩怎么突然病了?”
“昨儿出门得急,衣服穿得单薄,又崴了一跤。”
“她真是身子娇弱啊,”怀藏想到了许琳琅在太子府几年,都没有孩子,也不知是不是太娇弱之故,她觉得自己此刻可以不需要南风明灼,“你还是去陪陪她吧。”
南风明灼愣了下神,在怀藏脸颊不轻不重地掐了把,脾气似的遂她的话,转身就离了观花院。
怀藏在南风明灼离开后,又坐在炕桌前,翻诗经,很快就沉浸进去。南风明灼来之前,她本来就一心一意书中遨游。
接下来的几日,南风明灼再没来过观花院。怀藏去如意居,看到了南风明灼对许琳琅的细心——侍女捧上来刚煎好的药,滚烫烫的升着蒸蒸白气,南风明灼用白瓷勺子搅凉,舀一勺在嘴边吹得再凉些,送到许琳琅唇前一点点喂下。
他还会拿帕子给她擦拭。
这么会照顾人的南风明灼,怀藏想,若是自己病卧在床,也会被如此对待吧?摇了摇头,她可不想许琳琅似的,身子娇弱,失了孩子。这不是什么好事,如何就想到自己头上来?
坐了会儿,不想看许琳琅与南风明灼蜜糖似的,若无旁人,没人与她说话,也不想刻薄妒忌,她饮了两口盏中茶,起身告辞。
次日,南风明灼往滁州,怀藏在园子门口,目送他渐远。收了目光,怀藏与阿宝说:“美人桥那里卖的煎饺好吃,我们过去吃早饭。”
“嗯,那里的粉条猪肉煎饺,是很好吃。”阿宝说着,臂挽怀藏,姗姗往美人桥。
这里距离夭之住院很近,坐在摊位吃完,怀藏又要了份皮薄汁多的灌汤包,想要去给夭之送早饭。
怀藏在夭之的屋院,呆了整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