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单满嘴酒气正待要对陶喜说什么,忽然一股大力撞向他的腰间,吴单的身体如皮球般在夜色中划过一个弧线,重重落在三米开外。
痛呼声很快在近处响起。
陶喜蓦然睁大双眼,看着黑暗里猝然出现的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人,即便昏黄的灯光模糊了他五官的细节,可被光勾勒出的轮廓依旧完美近妖,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陶喜抬眸怔怔望着面前的陌生男人,此时卫衣帽子里的金粉像是感应到什么,聚拢成一道金色的光路便要往男人身边飞去。
男人眼神轻飘飘一抬,金粉像是受了约束般,重新坠回陶喜的卫衣帽中。
陶喜正待说什么,吴单从地上爬起来。
他撞得不轻,走路时一瘸一拐,额角高高肿起,他愤愤望着陶喜对面的男人,“你他妈......”
男人轻飘飘望过去,“滚。”
吴单后半句话原封不动吞回肚子里,他折了面子,恨恨瞪了眼男人。
可他心知肚明对上男人等于自讨苦吃,于是咬碎了牙踉跄离开。
风卷落叶,陶喜心中的慌乱暂时被抚平,她望着眼前的男人,“谢谢你。”
这么一看,才发现对方是真高啊,目测至少一米八五往上。
男人“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他未必会停手,你今后多注意。”
陶喜点头,“好。”
“你的外套。”
陶喜没听清,一脸清澈,“什么?”
“你的外套,歪了。”
陶喜垂眸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大约是方才吴单拽得太用力,她的卫衣往一边滑去,另一边的针织衫内搭露了出来。
她赶紧低头调整,整理好后正要感谢对方,一抬头,人不见了。
陶喜:“?”
陶喜环顾四周,可是无论哪个方向都不见人影。
他离开了?
就在她整理衣服的几秒钟里?
这合理吗?
一股恶寒猝然而发,陶喜站在街头生生打了个寒颤。
剩下的一段路陶喜全程疯跑。
等她走到自家楼下,对刚才那件事已经有了合理的解释:那条街两边有许多小路,他一定是从那些小路离开了。
对,就是这样。
陶喜重重呼出一口气,这一晚对她来说真是一言难尽。
吴单恶狠狠的脸、陌生男人站在微光下的剪影......这些画面活跃在她喝了太多咖啡的脑子里,陶喜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被这些东西戳碎了。
她打开手机,找到梁以诚的微信号,发了语音通话。
打过去,立刻挂断。
【LYC】:小喜,项目最近在收尾,我还在开会,怎么了?
梁以诚今年刚升的职级,现在越发忙了。
两人在一起五个月了,这期间见面的时候都屈指可数。
陶喜往上翻了下聊天记录,只有周末的时候他们才能有空约个饭聊上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情侣都跟他们一样。
【淘洗】: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换工作了。
【淘洗】:我找了份咖啡馆的临时工。
【LYC】: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有困难的话随时跟我说。
【陶喜】:好,晚安。
【LYC】:晚安。
陶喜住在三楼,她住的那栋楼因为年份久远并没有电梯,沿着楼梯往上走时,她听到头顶传来物件挪动的声音。
两个搬家工人抬着旧家具往下走,正好与陶喜错身。
陶喜心道:“是哪户人家要搬走,不过这么晚了还在搬,这是有多急?”
她上到三楼,发现竟然是自己对门的那户人家在搬家具。
陶喜视线扫进去,邻居的家里家具已经搬空,空荡荡的。
房东王阿姨立在门口,正指挥工人将最后一些零碎物件搬下去,“慢些啊,待会这些东西都扔进垃圾站。”
王阿姨一错身,看到了从外面回来的陶喜,“小陶,刚下班啊。”
陶喜点头,“王阿姨。”
陶喜刚搬到这里时,王阿姨夫妇还住在她对面,上下楼的时候经常碰面。后来王阿姨女儿在络川市更好的地段买了新房,王阿姨夫妇搬去跟女儿同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