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掀开帐帘,酒劲便排山倒海般袭来。韶容踉跄着走到榻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扯开衣襟,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就这么和衣而卧,连靴子都未脱,转眼便沉入醉梦。
月光透过帐顶的缝隙,在他俊美的轮廓上投下斑驳光影。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一道黑影无声落下。
东方礼立在榻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将军。
韶容其人,连“俊美无双”四字都显得苍白。此刻醉意染红的面颊犹如三月桃花,微张的唇瓣泛着水光,敞开的衣领下锁骨若隐若现。
仅仅是这般毫无防备地躺着,就令帝王喉头发紧,指尖不自觉地轻颤。
东方礼缓缓蹲下身,锦衣下摆扫过沾染尘土的地面。他伸出食指,极轻地描摹过韶容的眉骨,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最终停在微启的唇瓣上。指腹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想起上次韶容醉酒时,自己将手指探入对方口腔的旖旎。
“唔……”睡梦中的将军无意识地轻哼,舌尖擦过停留的指尖。
东方礼眸色骤深,鬼使神差地俯身含住那两片柔软的唇。唇齿间酒液的醇香与韶容身上独有的白芷气息交织,令他失控般加深这个吻,舌尖撬开齿关,肆意掠夺着每一寸甘甜。
自从在茶楼看见韶容对许易歌展露笑颜,这团无名火就烧得他寝食难安。卿卿、小宝、贺兰皎……现在又多了个许易歌。他的大将军,究竟还要围拢多少人?
“嗯……”韶容在梦中轻哼,酒意蒸腾的燥热让他将眼前的亲吻当作甘霖。他无意识地回应着,舌尖笨拙地追逐,如同沙漠旅人渴求绿洲清泉。
这回应如同火上浇油。东方礼扣住他下颌的力道加重,吻得愈发凶狠,几乎要将人拆吃入腹。锦衣下摆不知何时已压上床榻,将将军禁锢在方寸之间。
“唔……”直到韶容因窒息而偏头躲避,东方礼才如梦初醒般直起身。他急促喘息着,将滚烫的脸庞埋入韶容颈窝,嗅着那令他魂牵梦萦的气息。
“小宝……别闹……”睡梦中的将军含糊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插入帝王发间,像安抚躁动的猫儿般轻轻梳理。
这声呼唤如一盆冰水浇下。
东方礼猛地撑起身子,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暗潮。他死死盯着韶容醉意朦胧的睡颜,指节捏得发白。
他不是小宝。
可韶容以为他是小宝。
所以方才那个缠绵的回应,是给小宝的。
“小宝吻过你……”东方礼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眶烧得通红。这个认知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让他几乎发狂。
他猛地扣住韶容的手腕,十指强硬地插入对方指缝,将那只修长的手死死按在榻上。另一只手抚上自己发烫的面颊,带着韶容的掌心轻轻摩挲。
“阿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不是说……会永远陪着朕吗?”
所以为什么要让别人吻你?
为什么要对别人笑?
为什么要唤别人的名字?
此刻的帝王脑中根本没有伦理纲常的束缚,也不曾思考自己这番举动是否越界。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韶容是他的。
从头发丝到脚尖,从呼吸到心跳,都该是他的。
“你骗我。”帝王俯身含住韶容的耳垂,在齿间细细碾磨。帐外巡营士兵的脚步声近在咫尺,他却充耳不闻,反而变本加厉地在那白玉般的耳廓上留下嫣红痕迹。
应该打造一副镣铐。
东方礼漫不经心地想着,掌心顺着韶容的身体曲线游走,最终停在那被长靴包裹的脚踝处。
他松开被蹂躏得通红的耳垂,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处凸起的骨节。
对,就是这里。
用玄铁打造一副精巧的镣铐,内里要衬上最柔软的貂绒,既不会磨伤他心爱的将军,又能将人永远禁锢在触手可及之处。锁链要够长,允许他在紫宸殿批阅奏折时,让韶容能倚在软榻上小憩;但绝不能长到让他有机会踏出宫门半步。
东方礼修长的手指抚过脚踝的弧度,在脑海中描绘着镣铐的式样。或许还该镶嵌几颗东珠,昭示这是帝王独有的恩宠。
“阿容……”他低笑着松开手,为醉得不省人事的将军掖好被角,“朕会给你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月光透过帐顶的缝隙,东方礼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熟睡的将军,转身踏着月色离去,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该让内务府用多少斤玄铁,才能打造出最称心的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