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若漫不经意地抿着酒,李太子爷临到她身边,朝她擎了下酒杯:“美女,我们又见面了,我是李承政,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郗若擎酒回应:“郗若。”
李承政含笑近前一步:“郗小姐,还好你安然无恙,我一直很为你担心。”
郗若冷笑:“我记得太子爷你出的价……不低啊!”
李承政神色微僵,旋即笑起来:“你本无价,有机会靠近你,我自然舍得出价。”
郗若本也不是为了翻旧账,于是她很大度的掀过了这一茬,佯装气愤问:“太子爷,你知道刑弘躲哪儿去了吗?我跟他还有旧账没清算呢!”
李承政凝视着郗若,她即便生气也别有一番风情:“你跟他的账可以掀翻过去了,你且当他死了吧。”
郗若勾唇,眸中透着冷意:“当他死了?谁知道日后他会不会突然出现,我可不敢拿命去赌!”
李承政挨近她,勾唇压低声音道:“放心,他即便没死,日后也绝不可能在你面前蹦跶。”
郗若蹙眉,将信将疑打量他片刻:“你知道他的情况?要么你稍微透露些许风声,让我好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李承政想牵郗若的手,郗若不着痕迹地抬手摩挲耳环,李承政掠了眼空荡荡的手心,颇不是滋味,借着说话的当口又挨近了些:“他现在想必生不如死,要么是被囚禁起来,要么是死了。”
死了绝不可能,刑弘在她的地头,死了她指定能感受到他的鬼魂。李承政既然不确定刑弘是生是死,就更不可能得知他被囚禁在哪里。
郗若稍加思索,转了话头:“我听刑弘提过教会,太子爷,你肯定进教会了吧?”
出乎郗若意料,李承政退开了些,神色凝重地劝诫她:“郗小姐,你进教会,只会被拆得骨头都不剩,教会是有钱有势者的天堂,对你来说,就是阿鼻地狱。”
郗若故作惊讶:“刑弘说过会领我进教会……”
李承政居然实心实意劝说郗若:“郗小姐,我家老头耳提面命叮嘱我,让我千万别沾上教会,没事儿时教会是风光无限的名利场,无数人脉资源,唾手可得,一旦遭遇上困境,曾经你得到的,尽数加倍奉还。”
郗若抿了口酒,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里的酒杯,李承政眼见郗若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狠狠心凑近她耳语:“刑弘是不是跟你承诺加入教会后,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郗若点点头,李承政看着她低垂着脑袋,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心生怜惜:“郗小姐,你知道古舒吧?刑弘前女友,她参加模特大赛为求夺冠,进了教会,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关头她背叛了刑弘,后来人就没了,有传闻说是刑弘干的,但我以为是因为教会。”
郗若听到李承政提及古舒,心脏怦怦跳得厉害,她佯装害怕问:“是不是因为小鬼?”
李承政没料到郗若连小鬼都知晓,神情沉重了些:“进入教会后,教众必须供奉一个小鬼,小鬼会实现供奉者的所有愿望,但相应的,供奉者也将付出一定的代价。”
郗若脑海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想抓却没抓住,她阖眼回溯了片刻,没任何用处,就像石子投入湖中,湖面泛起涟漪,石子却杳无踪迹,过了会儿郗若放弃了,幽幽问:“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如果我想当世界首富呢?”
李承政没忍住轻笑出声:“小鬼能耐再大也有限度,再说了,实现愿望的难度越大,你付出的代价也越大,想做世界首富,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郗若撇撇嘴:“既然教会入不了,那雷总为人如何?我记得他出的价也不低啊,800万呢!”
郗若留意到李承政听到“雷总”两个字时,整个人都僵木了一瞬,而后不着痕迹地四下打量,确认周遭没可疑的人,才用仅容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你得小心他!他看上了你又没得到手,要是被他知道你在哪儿,他必定会不择手段让你屈服。”
郗若蹙眉,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娇玉岛已经毁了,他凭什么认为他还能为所欲为?”
李承政声音沉甸甸的:“郗小姐,对于我们来说,娇玉岛上才能随心所欲,对于他来讲,任何地方都是娇玉岛。”
郗若听了李承政的话,说毫无忧惧她自己都不相信,她犹记得在娇玉岛上,雷总出价后全场静寂的十来秒,加之李承政对他的忌惮,让她立马推翻了与雷总硬碰硬的设想。
郗若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浸润发干的口唇,待酒缓缓滑入喉咙,她心绪也稍稍平复,末了开玩笑问:“雷总还会打女人?”
李承政扯了下嘴角,神色微凛:“他玩过的女人,我从没见过第二回。”
郗若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在瞬息之间凝结成霜,她有些喘不上来气,李承政托扶着她手臂:“郗小姐,司韫护不住你,我可以把你送到国外,雷总不会知道你还活着。”
郗若推开他的手,强撑着站直身子:“把我藏起来一辈子?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影子,也算护得住我?”
李承政有些躁恼:“你压根不了解雷总的行事作风,落入他手里,死是恩赐,他有无数手段折磨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郗若怒极反笑,她没主动招惹麻烦,麻烦却排着队找上门来:“谁落在谁手里,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李承政误以为郗若是寄希望于司韫,他脱口道:“连赵倩都抛弃司韫到我这里投怀送抱,你迟早也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郗若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问了句:“你什么意思?”
李承政一口饮尽杯里的酒:“司韫未婚妻,赵倩住在我家里三个月,她怀孕了,想以此逼我娶她,我直接把她赶了出去,第二天她就到处打听司韫公司的情况,得知公司资金问题解决之后,二话不说到医院打胎,回到司韫身边,她还奢望我娶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郗若突然觉得脑袋晕晕忽忽的,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李承政那番话的缘故,她冷笑着问:“我呢?你会娶我吗?不不不,我该问:你会多久赶我出家门?然后把这事儿当作谈资,讲与下一位姑娘?”
李承政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会娶她吗?她是漂亮,但两人门不当户不对,即便他想娶,家里铁定会反对,他要为了一个女人,与家里决裂吗?答案是否定的。
郗若根本没打算等他回答,她一把推搡开李承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