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想念阿爹阿娘和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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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已经自己灭了,屋内黑的看不太清,但借着月光,可以依稀看清少年的面容。
因为多日的奔走,眼睫下生了一层乌青,赵令徽手撑在脑袋上,不知合适睡过去了。
王离有些不忍心打扰这场景,在门口徘徊几圈,还是进了门。
想了想,王离解下外裳,轻轻搭在赵令徽身上。
赵令徽本就睡地浅,王离在门口徘徊的时候 就醒了,心里好奇王离会干什么,故而没睁眼。
察觉身上被披了件衣裳,赵令徽借机睁了眼,懒洋洋地看向王离:“你去哪里了?”
被赵令徽这么一看,王离原本打好腹稿的话也忘了个干净:“我、我……”
赵令徽顺势拢紧衣裳,捏了捏一阵一阵发晕的头:“去外头躲风声了?”
王离这才想起来原本要说的话:“对、对,今日项庄派人围了府,我见机不对,去景易那躲着来,顺便为咱们办了点事。”
赵令徽看到对面空空的位置,知道古寻早走了,瞥了眼王离:“别站了,坐吧。”
赵令徽没打算让他知道今日的惊险,只是道:“总归今日这一关是过去了。”
在假王离被请进来那一刻,赵令徽甚至想好了跟范增同归于尽的法子。
还好来的是古寻,不是真王离。
“夫君今夜不走?”说完王离才觉得这句话怪怪的,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嗯,不走,历阳侯准了我在府里歇息。”赵令徽打了个哈欠,开始解衣裳。
“你、你、你、你做什么……”王离吓得双眼紧闭,“这可是在外间……”
没多久,悉悉索索解衣服的声音消失了。
对面传来赵令徽的声音:“睁眼。”
王离咬紧牙关:“我不。”
“睁眼。”
“我不。”
如此拉扯几遭,赵令徽气笑了:“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王离跟中魔了一样:“我不。”
隔着案几,赵令徽一个巴掌拍过去:“睁眼。”
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巴掌,王离这才胆颤心惊地睁眼。
入目却不是他想的那般白皙的肉/体、衣衫散乱的模样。
赵令徽衣服好好地穿在她身上,只是手里多了封帛书。
王离脸登时红透了,为自己的无耻感到愧疚。
“这个,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送到栎阳城去。”赵令徽把帛书塞到王离手里,不容拒绝,“这件事,回去不许跟大将军说,不能跟任何人说。不然,我杀了你。”
王离毫不怀疑,如果他说出去了,司马真的会杀了他。
“喏。”王离双手接过,应下。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听司马的,总归没有错,司马应该不会骗他的。
交待完张望卿托付的事,赵令徽转身走向里间,往榻上一坐开始解衣裳。
王离也跟着她:“你、你做什么?”
赵令徽奇怪地看他一眼:“当然是睡觉啊。你我现在是夫妻,在外人眼里,刚经历过一场风雨,险些没了性命,正是两相依偎、情意浓浓的时候,难不成还要分房睡么?”
赵令徽两手一摊,端的是坦荡无余。
相较之下,显得王离有什么心事一样。
赵令徽解了腰带,爬到里面去躺下,再没有什么动作。
王离松了口气,转而是空落落的,仿佛少了点什么。
这场榻足够宽,能容得下两个人。
王离躺在了最外侧。
“进来些。”赵令徽悠悠地叹气。
前世她也算久经情场,对男人的反应还算是了解。
王离的这些小动作尽落入她眼中。
她自然明白什么意思。
她一开始有些不可思议——骄矜无双的王离,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喜欢一个男人?
因为,在旁人和王离看来,赵令徽是个男人。
眼下不是深思这些的时候,赵令徽察觉了,也就当没察觉。
可王离似乎有点入戏太深了。
她有必要敲打一下了。
“你的事做的怎么样了?”赵令徽手垫在头下,看着离自己只有几寸距离的王离。
“还、还可。”王离似乎不太适应这么近的距离和人说话。
赵令徽拧起眉毛:“我们身处水深火热中,不能还可,只能事事做好。今日的险事,只是个开始,以后只多不少。说小了,咱俩丢了性命,那倒是无所谓。说大了,几十万将士会被我们连累,失去性命,我们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王离身子僵了一下:“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