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礼眉头紧皱,凝眸沉思片刻道:“走,审薇娘去!”
一行人来到薇娘的牢房外。
沈君礼见她披散着头发,神情呆滞,见到他们后眼里迸出光亮,激动地抓着牢前的木柱殷切地看着他们。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下毒,是徐珍让我走的!”
“真的是徐珍让我走的!你们相信我!”
“她为什么放你走?你为什么又要听她的!”沈君礼凝眉,淡漠地注视着她。
薇娘哭诉地动作一滞,软下身来。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她发现徐珍买了马钱子,心中窃喜,还来不及退走就被徐珍发现了。
徐珍轻描淡写地瞄了她一眼,语出惊人。
“我知道你与冯光有联系,也知道你们想让林海死。”
徐珍轻声笑道:“我可以帮你解决他,也不会告诉他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种。”
薇娘一惊,额间冒出冷汗,眼睫不停颤抖,深吸口气压下心悸,刚想开口反驳,就被徐珍打断。
“你用不着反驳,同是女人,我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你到底几个月朝夕相处这么些天我清清楚楚!”
薇娘哑然无语,想起她刚刚说的话,强装镇定,直视着她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开口道:“那你想如何?”
“我会帮你们解决林海,你按我说的做,此事不必告诉冯光,除非你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林海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的,我想不止你肚子的孩子保不住,你也没好日子过。”
薇娘明白她没得选,只是有些疑惑,当即问道:“你为什么想要林海死?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徐珍笑了,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片刻后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沉声道:“我为什么想他死!我与他成婚多年,每日兢兢业业照顾着这个家,他想要儿子我拼了命吃他们搜罗来的各种偏方,日日忍受他们的辱骂,结果换来了什么?”
“林海这个丧良心的东西还想卖了我闺女,他凭什么卖闺女,两孩子都是我辛苦带大的,他说卖就卖,凭什么?!”
“所以我要他死!”
薇娘看着她凶狠又癫狂的表情心里止不住害怕,又心虚异常,立马开口答应她,会配合她行动,随后匆忙跑回房里。
是以她并未看到徐珍嘴角诡异的讥笑。
如今,薇娘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是故意的,故意放她走,说什么不想牵连她,提前让她离开,都是骗她的,就是想让她背锅,她肯定早起了杀心,只是借着他们的手顺势而为,还能把她与冯光拖下水!
想明白后,薇娘眼露绝望,却还是挣扎着不停解释。
“真的是徐珍让我走的,她威胁我,她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林海的,是她让我提前离开,说不会连累我!我没想到她这么狠,连自己和孩子都不放过!”
薇娘抱着柱子不停哭诉,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看得出确实很伤心,可那又如何,她确实与人合谋,谋财害命!
沈君礼漠然地看着她,嗤笑一声,又毒又蠢的女人!既然知道徐珍恨她还天真的以为别人会好心放过她!
沈君礼转身对着身边的兄弟们说:“走了,去向大人复命!”
走出牢房后有人忍不住问出声:“班头,她说的是真的吗?真是那林家妇让她走的?”
沈君礼一步未停,大步向前走:“是不是重要吗?她与人合谋谋财是事实,如今林家全家老小全死了,她与冯光又确实挑唆别人杀人,这也是事实,怎么都逃不掉!”
众人一想也是,如今林家全死了,这是事实,她与人谋财害命那就是事实。
沈君礼回到署衙把事情禀告给了巡检大人。
“既如此,你带着我的禀折把人押去县衙,交给县令大人。”
“是!”
沈君礼乖乖站在一旁等着巡检大人,半响后,拿着禀折告辞离开。
沈君礼把折子揣进怀里,望着外面阴雨连绵,雾气沉沉,叹口气,今日也没来得及去安哥儿他们摊子看看,也不知今日下雨他们有没有出来摆摊儿。
还是耿季舒服,雨天不用到处跑,可以搂着夫郎睡大觉。沈君礼忍不住碎碎念,也不知他何时才能娶着安哥儿,过上夫郎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
耿季并未抱着夫郎睡大觉,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时间,此时他正被落哥儿指挥着做事。
落哥儿看他无所事事就叫他把之前摘回来的梨按照他说的熬成梨膏。此时他正坐在堂屋拿着糙木板搓梨渣。
这真的是超级枯燥无聊,耿季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了,望着还有两大盆的梨,耿季只觉生无可恋,他为啥要多嘴说做梨膏,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侧头望着落哥儿认真拉扯着手中针线,眉目如画,神情专注,耿季突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满足感。无声地笑了笑,耿季打起精神继续搓梨。
约莫一个时辰后,耿季终于完成任务,站起身来伸懒腰。
“舒服!”
落哥儿失笑,有这么夸张吗!
望着地上一鼎锅、两木盆的梨渣,落哥儿一阵语塞,恩~确实夸张!
“不错,真厉害!”
“走吧!我们去做你说的梨膏。”
落哥儿收起针线筐,端起地上的木盆与耿季往厨房走去。
落哥儿涮洗干净铁锅把梨渣倒了进去,又切了些甘草、陈皮进去。
“昨儿不是摘的有枣吗,你也切些在里面。”耿季坐在灶前烧火,抬头提醒道,看着他面露犹豫,耿季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那么多呢,咱用得起,别这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