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见去哪了?
屋内弥漫着红糖的甜香,锅里的糖水已经热了好几次,卫生也打扫了一遍。桌上放着爷爷硬让带回来,名为“给小陈尝尝”的特产还有水果。
周秋山在不大的客厅里踱来踱去。
他在六人群里问过了,还私聊了几个,都说“陈哥回教室换了衣服,然后一早就走了”。
他再次点开聊天框。
除了一个小时前的那句——有事,等下就回来。
陈长见就没再回消息。
赵以他也问过,叽里呱啦地回复了一些废话后说不是在他那。
周秋山眉心微蹙,难道是去他妹妹那了?
但是他没有那位妹妹的联系方式。
打电话?
半小时前才打过。
……
周秋山神色凝重了几分。
时钟静悄悄地走着。阳台的桌子被陈长见搬了进去,周秋山就坐在沙发上写题。写着写着,视线就瞟向了餐桌上的手机。
犹豫片刻,他走过去再次点开聊天框,发现自己打字有些慢。这时他才察觉到自己居然在咬手指。
脑海里短时浮现了某个人每次写题的样子。
周秋山怔了一下,把手收了下去。
手悬在屏幕上。
他眼睛一闭,还没点下去,门响了。
周秋山几步走到门口,手停在门把上。钥匙已经插进了锁扣发出松动的响声,他立刻往回走。
陈长见进来的时候周秋山恰巧走到了餐桌旁。
“回来了。”
陈长见抬头,瞧见周秋山慢腾腾走了出来,接着他的脸色就变了。
周秋山问:“你没带伞?”
“忘记了,但是晚点的时候就没怎么下雨了。”陈长见正说着,接过他递来的毛巾,随意地擦了擦。
“脸很红。”
陈长见着急地回应:“那是因为……”
“感冒了。”
微凉的手已经贴在了额头上,比外面的风还清凉。
陈长见呆滞了一瞬,喃喃道:“好像是。”
他坐在沙发上,被周秋山贴得脑袋微仰。陈长见眼珠子一动也不动盯着周秋山在眼前放大的脸。
周秋山一手触着自己的额头,声音轻缓却有责怪:“受风寒了。”
陈长见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赶进房间换衣服了。换完衣服就被周秋山抓着去吃饭。还好饭菜也不是很油腻,但陈长见没胃口。
他很久没生病了。之前生病也就硬挨。
陈长见不想表现得严重,于是强作精神,玩笑道:“之前我和爷爷都是坚定的‘药物有害’主义者。”
“……”
“家里什么药也没有。”
周秋山没来之前药柜确实挺空的。
陈长见坐在桌上,筷子不动,嘴里却振振有词:“只要多喝水就能好,感冒是这样的,很多小病也是这样。”
“那男朋友就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有害。”
对面声调缓慢,眼神却凌厉。悠然地往他碗里夹了菜。
陈长见打了个激灵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周秋山丝毫没自己是病人就客气一点。
陈长见嘴上说得很硬气,但他头重脚轻,干什么都慢吞吞的。
又磨蹭了一会,他像蜗牛一样被带着喝了红糖姜水,泡了脚,测了体温。
“37.5,是低烧。”
周秋山瞥了沙发上红着脸的陈长见一眼,把退烧药收好,“别高兴,只是低烧不能吃这个。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没退烧的话还是要去医院。”
陈长见乖乖地点头。
洗漱完,还没到十点就被赶上床。他觉得明显周秋山就是把他当小孩。陈长见心有不满,瞧着门缝慢慢关上,他掀开被子就想起身。
瞬间,门又再次打开,正巧被发现人已经坐起。周秋山话里颇有点威胁的味道:“今天是周六。”
意思是你别想给我学习。
“好。”陈长见笑呵呵地躺了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挺迷糊,头发毛绒绒的,家居服在橙灯下是暖柔的色调。
周秋山又望了一眼,眸光黑沉。陈长见本以为他要说什么,可他却一言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