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杨奴省空前扩大,天渊人族大兴,谢栩也不再拘束韩苗苗,就允许她去部族学堂寻找进阶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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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结,不在杨奴,而是你没有修到适合你修为的心境。”谢栩一语就点破了她,”我本想让你清修,慢慢明白。”
“谢栩,你了解我的。“
“所以我这次准许你离开。”谢栩感到心里有一些像小气泡一样的情绪,他微微摇头,道,“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希望你明白,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受伤。”
“如果我要花儿的香气,免不了要被花枝上的刺扎的。”
“你说的也不错。”谢栩道,“韩苗苗,我懂的道理很多,但却没有经历过。如果有朝一日我不是掌门了,我也想像你一样。”
韩苗苗有点震惊。
这是谢栩第一次用一种平易的态度和她说话,他第一次告诉她,他很多事情都没有经历过,他还说他想像她一样!
韩苗苗很爱谢栩。是她的领路人,而且他聪明绝伦,他不需要犯错就能找到正确的答案,没有比他更合适的掌门了。这些都是爱一个人的理由,和那些关心、那些赠礼、以及他的外貌长相一样都构成了独一无二的他。她不会矫情地说她宁愿谢栩毫无权势,谢栩就是谢栩。她一直知道谢栩是对自己好的,但是现在他开始慢慢尊重她,她真的很开心。
她陡然意识到,时间真的带来了成长。大概是她在天渊做的事情做得很漂亮,而且她又勤学苦练,所以他开始信任她了!
“谢栩,我打算去三百里外的一个苗寨,那个地方是天渊的战略要地,我们在那里刚办了一所中等学堂,我去任督学。”韩苗苗自己倒有点依依不舍了,“谢栩,我每三个月必会一封信寄来!”
“等杨奴省的筹建彻底做好以后,我就来看看你的学校办得怎么样了。”谢栩笑道,“但是不要有压力,且爱四序良辰,且要明哲保身。”
韩苗苗就这样出发了。
她一个人坐船出行,天渊河流密布而湍急凶险,不像人界大路宽敞,乾坤日月浮,高山相对出,猿嚎三声泪沾裳!轻舟过万山,有那繁忙的码头,一排排筏子立着袒胸的蛮族汉子,河岸两边是搭建的歌楼娼窠,有白脸妇人在楼里痴痴地唱着情哥哥,而那些艄公哈哈大笑着说着混账话。她既新鲜,又庆幸自己听从谢栩的安排扮作男子。
她一边感受江上清风,看两岸树树春色,耳朵也竖起来听行脚客们天南海北地吹牛,这个感觉就像是又回到了曾家村所在的镇上,大路边上有一家茶馆叫“有间茶社”,哥哥每年都带她来玩几次,她捧着沱茶,听着鼎沸人声。童年似乎定下了了一生的基调,她真的很幸福。
“什么,船家,这一趟竟然是天黑前的最后一次?”一个年轻男子焦急地问,“现在才刚过午时!”
“哈哈,小兄弟,你不知道这船家,这船是他自己的,他也没有老婆孩子要养,他每日只要赚够20文,那是决计不会再出门的。”
“可是我哥哥下午要来坐船!”
“那只能让他再走二十里,去下个码头搭大船了!”
韩苗苗觉得很有趣。这个地方是一个叫黑戎的苗寨,她本不会经过这里,因为听一个行脚大叔说此处桃花极美,所以就在这里耽误了一天。她这一路来来走走,也并不赶忙。她以前听大哥讲书,就很羡慕那些慷慨悲歌之士到处游历,当她在曾家村看飞鸟的时候,有一个落拓男子说”众鸟高飞尽,孤云独自闲”,而她在家里烧柴火的时候,有一个女子曾歌道“风雨杳如年”,
那些少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那些一辈子也无法想象的人和事,终究来到她的身边。
那船夫伸出一只手:“三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