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在许盛言意料之中,但他并不认为此刻是解决事情的最佳时机,媒体舆论扩散如病毒,林耀邥想和他打心理战,颠倒黑白,动摇股市,一旦牵扯出许家旧事,又是数不清的麻烦。
他第一时间已经和宋年希那边打过招呼,可全港媒体,并非他一家独大,总有竞争敌手愿意以身犯险,入局分杯羹。
“我让华寅会配合你出一份声明,无中生有,不必在意。”林砚周声音低哑。
哪怕这种时候,他还在担心着自己,许盛言心情难以言喻,起起伏伏,透不进一丝空气,闷堵郁结。
“先让我处理吧,如果不行,再让华寅出面,你现在时机关键,不能出错。”许盛言自然也会将他排在优先级。
他身上太多麻烦,许盛言甚至认为,现下林砚周和自己表面割席,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林砚周叹出一声,良久良久。
“阿言。”他轻声道。
“嗯。”
“会后悔吗。”
许盛言下意识想脱口而出什么,但声音里那点不自信的沙哑,像叩在心上的敲门声,敲得他难受。
“不后悔。”他语气坚定。
林砚周:“我做事全凭一腔鼓动,知道了你喜欢我,就再不可能拖延放过你,就像拍电影,只是因为喜欢,只是忍不住。”
许盛言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他是在自责当初的一意孤行,或许许盛言是对的,或许他的逼迫,让许盛言陷入了痛苦。
“多谢。”他低声道。
“多谢你当初没有放过我。”
这句话让林砚周怔住。
许盛言坦白了他藏在心里许久的话:“你没有坚持的话,我大概真的会放手,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没有窗没有门,谁也扣不响,即便是林砚周,也扣了那么久那么久的高墙,才一脚踹开那堵墙,将他拉出来。
所以,那怎么会是痛苦呢。
车驶入临海湾,停在别墅车库,许盛言熄了火,单手扶住方向盘,顿了顿,转头看向他:“所以,同样的话,我也想告诉你。”
他定定地看着对面。
“林砚周,我绝对绝对,不会允许你放开我。”
安静的车库,灯光昏暗,只有隐隐一盏,落在林砚周脸侧,勾出雕塑般的伦勃朗光线,他眸色墨沉,长久注视着面前人。
耳边,海浪翻涌。
黑暗里,林砚周一把握住他的脖子,偏头用力地吻上。
最后一盏灯也熄灭,无边黝黑中,只回荡着一声声的黏腻交织。
……
副驾处,林砚周抽过几张纸,俯身准备去擦。
许盛言靠在他怀里,按住了手:“我自己来吧。”
他虚抬着眼,没有太多力气,却仍然很不好意思。
林砚周打量着他的眼睛,没有镜片的遮挡,又黑又亮,湿漉漉。
他抽出手,撩开他被汗水沾湿的额发:“这时候害羞?”
五官被一览无余暴露在林砚周眼底,一点细微的睫毛颤动,都被他捕捉到。
“你…先弄你的。”许盛言闪躲着目光,似有若无扫过他衬衫一眼,“衣服脏了。”
解开的纽扣,都还没来得及扣上,胸膛裸露在外,肌肉痕迹随呼吸一起一伏,贴着许盛言手臂侧。
林砚周浮起一抹笑,一脸迁就纵容:“好了,放开。”
许盛言听话松手。
林砚周很懂得aftercare,动作轻柔,仔细周到,每一寸都照顾到,许盛言被他搞得酥酥痒痒,一把搂住他脖子,靠到背后把头藏进肩窝,掩耳盗铃。
他听见林砚周笑了两声,很轻:“你方才叫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许盛言还欲嘴犟:“我没有……”
林砚周挑着眉,暧昧非常:“哦?要不是我捂着你的嘴,怕是楼上都听见了。”
“闭嘴。”
许盛言蹙眉嗔怪,林砚周举起手摊开,一脸“与我无关”道:“OK。”
林砚周整理干净了,把裤子给他,才开始弄自己身上的,但衣服是要换的,简单擦了几下,做做样子。
他喜欢许盛言留在他身上的味道。
喜欢他们交融在一起的味道,就像现在,车里这般。
“你明天,记得去洗车……”许盛言扣上第三颗纽扣,状似不经意提起。
林砚周停了动作,偏头看着他:“你就这么嫌弃我?”
许盛言慌忙否认:“不是……”他语气磕磕绊绊:“被人看到,不太好。”
林砚周一脸无所谓,继续穿衣服,低声喃喃:“谁会看到。”
“就算看到又怎样,他们也只能闭嘴。”
一如既往的霸道,我行我素,许盛言拿他没办法,只好道:“我有空会开去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