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许是因为房间里太过昏暗,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所以何灿也鼓起勇气问出了口。
“你不是看过那些媒体怎么写我的吗?不务正业、惹是生非,还有……”
还有说她是杀人犯的。
“而且我不是也给你惹过很多麻烦吗?”
“是有些麻烦,不过比起这些,搞不清楚对你的感情,我会觉得更麻烦。”
短暂沉默后,何灿悄咪咪凑了过来。
“肖革,你还挺会说情话的嘛。”
“这只是实话。”说着,肖革捏了捏她的手,“不是困了?赶紧睡觉。”
经历了一整天的跌宕起伏,何灿很快就沉沉睡去,听着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肖革松开手,下床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薛文拿着电话等他。
“老宅管家打来的。”
肖革应了一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管家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迅速将电话转交给了肖长基。
苍老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的瞬间,肖革略有些不屑地牵扯了一下嘴角。
“事情我都听说了,有没有伤到?”
“轻微脑震荡,需要入院观察一天。”
“嗯。明天让管家给你炖点补品送过去。”
“不用了,爷爷。”肖革拒绝,“明天就出院了,不麻烦管家跑一趟。”
这还是肖革第一次撂他面子,肖长基叹了口气:“这次确实是子明做得太过分了,但到底是何灿惹事在先。既然没酿成什么大错,我看这事你们也就不要在追究了。”
像是猜到他会这样说似的,肖革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意外:“我知道了。”
“好了,早点休息吧。”
“您也是。”
挂了电话,肖革垂头倚在门边,突然间就觉得没意思。
肖长基明明从未把他当做肖家人看过,肖子明和白慧琴又何必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呢?真以为肖长基会把肖氏交给他?
“革少,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什么都不做?怎么可能。
只不过肖革对肖子明这些小打小闹的手段向来是看不上眼的,他所图的,更大,更远。
“不着急,等等看。”
说完,他便转身回房。
……
第二天一早,何灿迷迷蒙蒙从床上起来,对着浅绿色的墙壁看了半分钟,才回想起来她在医院。
下意识的就有些紧张,指尖发颤。
刚想喊肖革,就被一阵说话声打断,她朝虚掩着的门缝朝外看去,就见肖革站在门边,宽阔的脊背将门缝挡得严严实实,不知在和谁说话,隐约只听到“警方”“肇事司机”几个词,估计还是在说昨晚的那一场车祸。
想着这场车祸,想起肖革在自己眼前闭着眼睛不知生死的样子,何灿就气得恨不能把肖子明碎尸万段!
“醒了?洗漱一下来早饭。”
肖革将林嫂刚刚送来的保温盒放在桌上,转身进卫生间洗手,可等他出来时,何灿依旧坐在床上,眼神愣愣地看着他。
肖革不解,问:“怎么了?”
“没有。”何灿摇了摇头,从头到脚将肖革扫了一遍。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起床的,现在早就换上了一身衬衣西裤,庄重得好像下一秒就会出现在会议室。
“只是意外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病人。”
反倒是她,昨天又是罚跪,又是大腿擦伤,光是坐在这已经能隐隐感觉到疼痛,更别提走路了,一会跟肖革走在一起,恐怕她看起来更像是病号。
真是丢她火山姐的脸。
“早饭有什么啊?”
肖革将保温盒一一打开:“粥、牛奶、鸡蛋、叉烧包、三明治。”
“林嫂这是要把我们当猪喂。”说着,她扶着床沿艰难下床。
青紫的膝盖一打弯就疼,腿侧的肌肉更是无法牵动,导致她的行动看起来像是八九十岁的老太太。
“太太真是身残志坚。”
抬头一看,肖革已经坐在桌边自顾自吃起来了。
这人,不知道扶一下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何灿气得牙痒痒:“我都是为了谁啊,果然男人没一个有良心的。”
然而换来的却只有肖革的一声轻笑。
蹒跚着进入洗手间,洗漱完出来后,就看见自己的碗里放着一颗剥好的鸡蛋,杯子里也倒好了牛奶。
何灿这才些许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肖革擦了擦手:“太太满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