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听话地手起刀落,把没咬到的半边切下来递了过去。
陆之曼伸手接过来,一转身在许然身边坐了下来。
病床上那张脸和他哥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也有很多截然不同的地方。
宿寻整体会更加温柔一些,宿舟则偏冷硬。
都说有个温柔的哥容易有个被欺负的弟弟,可究竟谁敢欺负宿舟啊,她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陆之曼咬了一口苹果,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爸昨天一天都没回家,直接在单位睡了。”
许然“唔”了一声。
“听说是个服刑出狱人员,似乎和之前寻哥的案子还有点牵连……”
许然又低低“嗯”了一声。
“你不惊讶?已经听说过了?”
许然这才恢复了一些表情,“哦,听局里调查的同事说了。”
陆之曼眯起了眼睛,靠近许然观察起来,弄得许然一阵紧张,“曼、曼姐?”
足足半晌,陆之曼才重新坐了回去,“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都长大了,再也不是之前的小朋友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许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干脆顿了顿换了个话题,“徊顾问的检查结果呢,怎么样?”
“他伤得也很重,但应该已经稳定住了。听说那天紧急处理后没多久就有人要来接他转院,但是被你那个朋友提前一步将人转移走了,那些人扑了个空。”
“嗯,不知道是转移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徊洋之前的情况其实就让我有些放心不下,我早就劝小舟应该带他来做一个全面检查,本来这次是个机会……”陆之曼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宿舟,不知道他醒来后会不会过于担心,“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个朋友没问题吧?”
许然“啊?”了一声,“他能有什么问题?”
“我听见到那些人的同事说,那帮人看起来和□□似的,现在还有人等在医院停车场没走,你朋友不会有什么安全上的问题吧?徊洋到底是什么背景啊?”
“他……”
“我还好着呢,”身后的门再次被打开,凌时清朗的声音响起来,“多谢美女医生关心!”
许然看他一眼。凌时穿着一件浅灰蓝色的棉麻混纺衬衫,版型宽松却不显拖沓,袖口随意地挽至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衬衫下摆一半掖进深色西裤里,一半自然垂落,衬得腰身利落,又有几分慵懒。
这人这两天明明忙得脚不沾地,连觉都快睡不上了,却还有空见缝插针地换了衣服、吹了发型、剃了胡子,清爽得不像样。
陆之曼眼前一亮,看向许然,后者会意赶紧起身介绍,“这位是凌时,前两天就是他带着我去路上接的宿舟。”又转头看向凌时介绍,“这位是陆之曼,曼姐,本院的主任医生,也是我们陆局长的女儿。”
凌时笑着走上前来,“久仰久仰,早听说陆局有个漂亮能干的女儿。”
陆之曼伸出手与他相握,“凌先生好风采,在哪里高就?”
“不值一提,小地方。”
几人正寒暄着,突然病床方向传来了动静,宿舟睁开了眼睛。
就像是做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梦,宿舟初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然后他看到了病房纯白色的天花板,和随后聚拢过来的三颗人头。
陆之曼首先伸手捏住宿舟眼皮看了看状态,然后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让医生和护士过来检查。
凌时:“宿支队身体素质就是好啊,不会这两天就要下床活蹦乱跳吧?”
许然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呢,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凌时笑了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陆之曼看向宿舟颤动的双唇,知道他是有话要说,“有哪里不舒服吗?慢点说,曼姐在呢。”
但宿舟现在还有各类脏器伤口炎症并发症,发热得也很严重,嗓子干涸到话根本就说不清楚,陆之曼靠近听了半天才听清楚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你是想问徊洋怎么样?”
许然道:“徊洋受的伤没你重,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宿舟还是坚持问他在哪里。
陆之曼和许然对视一眼,然后又齐齐扭头看向凌时。
人是被他转移出去的,现在到底在哪里也只有他知道,但恐怕现在应该是什么保密信息,不能公开吧……
却没想到,凌时只是眨了眨眼,仿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道:“你们说徊洋吗,他人就在隔壁呢,我才刚刚看他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