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燃爻在乾门的生活并不好,甚至在拥有了乾凃纹身之后也过得不好。
这一点,南寒临能瞧出来,她也为赵燃爻感到不值与愤怒。
于是她的声音轻缓:“自然。”
“可惜他的气息诡异,我尚未发现是谁在帮助他。”
赵燃爻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视线中的屈士凌嘴角微微带着笑意透过纸人的层层遮挡望向他与她。
南寒临心头咯噔一下,说不出来的不详预感。
在这紧要关头,她摸出三枚铜币默默为自己卜上一卦。
“什么卦象?”
赵燃爻的声音近在耳边,空气的流速倏然加快,南寒临借着空气甩出手中的三枚铜币。铜币破空而出,如困在结界中的屈士凌所料,破开结界。
作为回报,屈士凌提溜着素安的脖颈,让他可以施展他身上最后一道底牌。
“皇家出来的好东西,见一次少一次。”
他倒是介绍起来了。
纸人仿佛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南寒临下意识看了看赵燃爻并不明显但通过倾听呼吸之间能感受到的暗伤悄声叹息。
素安干瞪眼手上的动作不停,他被屈士凌推搡着踉跄站立于南寒临面前。
素安最后凝出两道不甚清晰的光刃于二人面前。
“我不想再做垂死挣扎的事情,吾命休矣。”
他顿了顿弯腰将光刃放置南寒临二人的脚边。
南寒临觉察出光刃的不对劲,并不制止,而是放任素安在他们面前耍出这道心眼子。
不出所料的是,光刃顷刻将二人团团围住。
下一瞬,素安带着讥讽的脸庞出现在光晕屏障以外。
“吾命休矣……我们都没命活。”
纸人卷土重来,它们在密闭的环境中肆意跳窜,生出小手施展出傲人的攻击,不肖片刻,光圈内血流成河。
南寒临直觉此中另有蹊跷,可是一切发生的太快,在赵燃爻被关在光圈里以后,他就好像又回到了被心魔附身时一样。
一样的嗜杀。
不对。
与心魔无关,是这样密闭的环境让赵燃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他想要以杀戮平复自己的心情。
南寒临自以为给赵燃爻想了一个完美的解释。素安在一旁抱臂,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屈士凌亦是如此笑着。
他们越来越诡异,样貌也发生起变化,她的脑子传来阵阵钝痛,心口是钻心的疼痛。
视线恍惚中,她瞧见了李寥颂的身影,她飘散在空中,声音忽远忽近,可是她听得不甚清晰。
“傻孩子,冥纸擅攻人心防。”
她的语气中满是无奈却也是深深宠溺,她的身形若隐若现,南寒临只觉手腕处的骨头传来将要断裂的疼痛。
“我的记号即将消散。傻丫头,我只能再帮你最后一次了。”
泪水早已悄然滑落,南寒临懵懂着眼神,垂首望向自己左手方方显现出的一根红绳。
这是她与她师傅最后的羁绊。
光芒耀眼,泥沙混合着风模糊了南寒临的视线,她缓缓睁开眼。
她腰间系挂着的装有冥纸人的香囊已然被人捅破,纸屑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抬眸对上赵燃爻紧张的眼神,南寒临舒然一笑,“是我中计让你忧心了。”
“你无事便好。”
可惜素安的手筋脚筋俱被挑断,他现在痛苦哀嚎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屈士凌只在一旁抱臂,唇边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纵使心中百转千回,南寒临也只是轻轻抿唇,现在并不是询问的良机。说起来她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现在是真实的,并非虚幻。
“这才是冥纸真正的用途?”
可心中的气愤还是过不去,南寒临蹲下身子质问起素安。
“没有啊,冥纸虽然可以致幻却要与虚蛟一齐才可以发挥出真实的……”
话说一半,素安猛地闭上了嘴,先下他的手筋被挑断,连捂嘴都不能如今只是面目狰狞地皱着眉头,眼神中的慌张显而易见。
“哦?”
南寒临玲珑心窍,余光瞥向一旁抱臂敛下笑容的屈士凌与赵燃爻使了个眼色。
转身南寒临便来到屈士凌面前。
语气言简意赅。
“张余金找你有事,他愿意将一切功劳全权交给你们归云剑派,也就是你的身上。”
“当真?”
这番话语实在惊人又让人心动,于是屈士凌只是以眼神状似无意地警告了素安一下就屁颠屁颠跟随着南寒临来到了一旁歪倒在树下平平稳稳睡大觉的张余金面前。
障碍扫除,赵燃爻露出笑靥:“告诉我阵法的一切事情,我可以帮助你反杀屈士凌。”
“我凭什么信你,你对我的杀意比屈士凌要重吧。”
也算是素安不糊涂犯傻,可惜赵燃爻早有准备。
“我好歹也是乾门中人,也不可能看一个外人斩杀我乾门长老呀。”
素安迫不及待打断赵燃爻的话,“你之前口口声声要杀我泄愤。”
“是心魔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