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大概把事情经过给乔大花讲了一遍,乔大花连连应好,只说她不懂这些,全权由顾存山安排就是。
顾存山看了眼远处正闹腾着的一大一小,摇摇头:“姑姑千万别这样说,叫安安听见该嫌你跟我们生分才是,不会就学,不懂就看,孩子最离不了父母,以后狗娃能走多远,不仅看我俩,还要看姑姑您。”
乔大花张张嘴,坚定点了下头,脸上挂上笑:“确实,我这个当娘的不努力,不肯定他,他心里怎么有底?山小子,可真是谢谢你了,一句话就给我点醒了,不愧是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顾存山抿抿唇:“姑姑客气了。”
“啪!”
乔安一把按住狗娃的手,兴冲冲朝着顾存山喊道:“哥哥你快来,狗娃耍赖偷牌!”
狗娃脸红了红,嘴硬还在抵赖:“才,才没有!我就是想的太认真,不小心把手放上去了而已!”
顾裁判上前,左右各扫一眼,平平淡淡喊了声:“狗娃。”
狗娃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头顶的头发打着旋,低下头认真道歉:“对不起哦,哥。”
乔安大大方方放开他的手,表示原谅他了,两人接着拿扑克比大小。
说起这扑克,还是冬天的时候外头成日落雪,除了烤火扫雪就没别的事干了,很是无聊。为了打发时间,乔安差使顾存山拿小刀削了好多木皮薄片,一百来张,又拿笔墨写写画画,凑了两副简陋版扑克出来。
边画还边嘀咕着,歹亏家里铺子有进项,摆脱了拮据日子,要不然叫他这么浪费墨水,还真舍不得哩。扑克这玩意儿好上手,人不够就比大小,大鱼吃小鱼,谁先把对方的牌吃完,谁就赢了。
运气占很大成分,但今天乔安实在无敌,打得狗娃毫无还手之力,这才铤而走险摸向牌堆,头一回就叫人逮住了。狗娃暗戳戳吐槽,他哥眼怎么这么尖?
光乔安一个人大杀四方也没意思,他一伸手,扯着顾裁判胳膊把人拉坐在椅子上,要玩斗地主。
先前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乔安解释说就是打倒地主的意思。狗娃觉得怪,白云村边上有个庄户人家,地也多,是个地主,人家也没干欺压乡民的坏事,斗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乔安听后哈哈大笑,一想文化背景不同,干脆给斗地主换了个意思:“咱们专门打倒那些恶意兼并土地,让百姓流离失所的坏人。”
狗娃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打倒坏人!”
乔安继续叭叭个小嘴给狗娃讲扑克的规则,只讲了简单玩法,没涉及到赌场那些玩法,因为他也不知道,谁让爸妈爷奶哥管得严,乔安又是个根正苗红的,乖得不能再乖。
顾存山听了乔安的话,在一旁若有所思,定定地看着鲜活亮色的乔安,神色柔和万分,没想到小猫居然有这么大的志向,要天下海晏河清。他暗中握拳下定决心,绝对要读出个门道来,不再止步先前预设的举人,而要是更进一步,做天子门生。
回到现在,狗娃高高举起手:“我我我我,我要和哥夫做农民,哥你就做地主吧。”
顾存山看乔安意思,乔安点头摆摆手:“行啊,看我不把你来打得落花流水!”
洗牌发牌,摩拳擦掌,乔安胜了两局,嚷嚷着没意思换了身份,顾存山成了地主,哥俩一联手,接连败退。
乔安率先甩锅:“弟啊,你不行哪,什么手气,没凑成一个对子,全喂给你哥夫啦,你该不会是叛徒吧?”
狗娃像小狼崽龇了龇牙,反击回去:“我看哥你才是,瞧瞧你和哥夫眉来眼去多少回,这是阴谋,赤裸裸的阴谋!”
顾存山搁中间拉架,一边是乖乖甜甜的心尖人儿哄得他迷迷糊糊,一边是可怜的弟弟眼巴巴望着,连哥夫都不叫了,只一个劲的哥哥哥,一个头两个大。
乔大花搁旁边笑个不停。
“咚咚咚”敲门声骤响,顾存山如获救星,立马道:“我去开门!”
乔安和狗娃谁也不服谁,抱着胳膊互哼了一声,都不拿正眼瞧对方。
顾存山无奈看他俩一眼,开了门一瞧,张口道:“李叔怎么来了?快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