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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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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慢走。”

小厮把梁桢一路送到了福王府的大门外,躬身送客。

梁桢步下石阶,走到石狮子旁,翻身上马,随手抖一下缰绳,马儿便向前哒哒小跑起来。

没过多久,那马蹄忽然变得急促起来。晨光初露,春雾弥漫下的朱雀大街只有零丁的行人在走动。马儿飞驰,君心所向,只是那梁府。

梁桢下了马,两步便跨上了石阶,期间将右手的枪换到左手,然后用右手拾起门上的铜环叩门。

空!空!铜环只在门上叩了两下,那门倏地一轻,向后拉开了一线。

“小郎君?小郎君回来了!”管家满面春风,可见对梁桢今天回家已是期待了很久。

梁桢戎装未脱,身上仍保留着锐气,看到管家的瞬间,眼中才流露出了轻快:“阿兄何在?”梁桢立刻问道。

管家:“郎君天不亮便出门了。”管家不禁一叹:“为了大郎君和您在前线的事,郎君进宫后似乎受到了陛下的责备,自那日回来后便再也没出过门。期间也只有香大人和公良大人来过两次,和郎君商讨给咱们郡中赈灾的事。郎君除了见他二位,其余时候都在闭门谢客。得知今日大军将还,郎君才出去的,只带了莞尔,也没和老奴交待什么。”只怕梁桢听见梁休不在会失望,管家忙又挂起了笑容:“小郎君辛苦了,不如先去沐浴更衣,用些茶点。郎君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梁桢一路急行,穿得仍是普通军士的黑甲。可是春寒料峭,现在时辰尚早,他的盔甲上沾着薄薄的湿气。梁桢摇头:“我去书房等,你让人把茶点送来吧。”

管家连忙弯腰道:“是。”

书房的门被推开,小厮送来精致的茶点。一一把它们放上案几后,小厮拎着漆盘躬身后退一步,歉然道:“大郎君还在梳洗,请您再稍等一会儿。”

梁休跪坐案前,双手撑在大腿上:“是我来得太早,请你家郎君不要着急,我稍等便是。”

小厮仍低着头:“是。大郎君特别吩咐过,若郎君觉得书房沉闷,可去院子里走走。郎君若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就先行退下了。”

梁休:“你去吧。”

小厮弯了弯腰,退了出去。

梁休道:“莞尔,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院子里走走。”

莞尔跪坐在梁休身侧稍后一点的位置,闻言便点了一下头道:“是。”

梁休撑着双腿起身,向门外走去。

商府古朴雅致,不似崔府那般精致秀丽。书房是内廷居所,商虑的书房更是保留了前朝在北岸时的开阔之风。

梁休往院中没走多久,忽然目光凝向了前方某处,一个站在树下的身影。

商婴发现了梁休,便转过身来,向他矮身行礼道:“郎君安好?”

梁休也向商婴走去,鞋底被石子路上凸起的石子硌着,他才发现自己走得有点急了,立刻又把步子放慢些。

丝丝寒风被遮挡,商婴还半蹲着。随后目光微微抬起,只见梁休向她抬起一只手,商婴起身。

“不太好。”梁休道。

商婴抬起头,表情随和地望向了梁休。也许仗着有凉风在侧,虽然脸上变得有些烫,但商婴并不因此而羞怯。

梁休眼中的情绪本来清浅,在商婴如此凝望之下却越发地有些难以扼止。快溢出来的瞬间,梁休转开目光,轻轻地摇了下头。

“郎君怎么了?”商婴关切道。

梁休:“女郎明知故问。”他目光回转,一双眼睛如夏日的海面,风平浪静。但只要再往深一点,便能感到一股幽怨。虽不至呼之欲出,也是蠢蠢欲动了。

商婴将螓首一垂,整个人看起来却更显诚挚了,她道:“那日,是我误会了郎君的来意。后来在宫中相遇,因有宫人在侧不便多言。我……向郎君道歉。”

商婴口中的“那日”自然是指梁休来商府向商温求取联名上书的傍晚。那日梁休来找商温,梁休因前一次与商婴不欢而散,心里欲壑难填,所以故意让商婴误以为他向崔氏妥协。

但这一小小的报复最终却报应在了梁休自己身上。结果不仅让商婴从前在梁休眼中看来十分过分的行为一笔勾销,还让梁休陷进了自责。说他情不自禁也好,穷途末路也罢,总之在那种情况下,梁休只知道不能让商婴带着这样的情绪和自己分手,否则,便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

后来两人在宫中相遇,因有郡主和宫人在侧,梁休也不能说什么。适逢他被永平帝“软禁”,大部分时候都待在府中专心处理公事,也无暇分心。及至前两天他收到谢芳的来信,知道大军不日就会还都。梁休可以出府了,这才考虑起如何善后之事。想来想去,好像只有向商温求亲,从此才能高枕无忧。

好不容易最后来到商府,这商虑却不知是想替他妹妹出气,还是单纯不想做个跋扈的兄长。从早上开始便磨蹭着不肯来见梁休,最后甚至把梁休从书房里“撵”出去,让他自己去找商婴。

梁休其实摸不准商婴对他那晚的冒犯会有多介意。他在家时踌躇,到了商府又惨遭商虑“割袍”。走出书房时,心情已经十分地灰恶……

直到刚才见到商婴,她主动向他行礼,言语间还表露了对他的关心,这的确让梁休松了一口气。当听到商婴竟然先跟他道歉时,梁休便感到了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

“女郎不必和我道歉。”梁休忙道。“我今天来是还令兄上次借我的文令。待会儿还想去拜见一下中书大人。”

梁休抬起了双手,缓缓地扶住了商婴的肩侧。商婴也抬起头来望向他。

“致柔。”梁休望着商婴:“在我去见你伯翁前,你还有没有什么事要嘱咐我的?”

梁休的影子嵌在商婴的眼睛里,从模糊到忽然变得很清晰,有一瞬间如同烟花般散落。商婴就像站在了硝烟里,清醒之后立刻就想寻回方寸。

梁休手上的力道压上来,并不使商婴感到痛苦,却也提醒她不要逃避,必须专心地望着他。

梁休:“若你暂时想不到要说什么,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要诚实答我,不可骗我。”

你也骗不到我。

梁休语气柔和,眼神里却流露出势在必得的自若。只要商婴对梁休不讨厌,那光是梁休身上这份执着的青睐就足够让她辛苦招架了。

梁休:“我去找你伯翁,你介不介意?”

梁休的眸光变淡了些。可若不是期盼过殷,又何必先在心里筑起高墙来抵御失望?

商婴望向梁休的眼神足可说明一切,但梁休太在意那个本应该由她亲口说出的答案,竟然错过了商婴眼神的变化……

商婴低下头,过会儿又慢慢地抬起了起来,对梁休摇了摇头。

梁休的心如同被按在水下,又被猛地松开的浮木,一下子跃出水面,接触到了新鲜的空气!

“那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梁休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温柔,很耐心,好像这一次他可以等一辈子。

商婴不再回避梁休的目光,望着他开口道:“郎君,”

梁休的手还扶在商婴的肩上,忽然打断了她:“光潜。”

商婴一怔,过了一会儿才道:“光潜。”

梁休嘴角一勾,目光顿时变得十分的明亮。

商婴被他感染,目光也很温和:“我不介意你找我伯翁,但我希望不要是今天。”

“因为陛下?”梁休十分平静,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商婴会这么说。

商婴默了默,望着梁休,把他的一只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任其自然垂落,她却依然用两手拉着他:“你的终身大事,连你自己都做不了主,更不要说我伯翁了。如果你去向陛下开口,也许会成功。但以后你就会和我一样,受到不必要的牵制。”

“这个我已经想过了。”也许是商婴一直牵着梁休的手,梁休的脸上也始终带着一丝平和与松弛:“即使没有这件事,我身上的担子也不会轻。多你一个,我不在乎。”

商婴摇了摇头,不留余地说道:“我在乎。我不愿受制于人,也不愿看你去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梁休望着商婴,除了感动,高兴,还有一直以来都有的,深深的无奈。他确定他的未来里有她,却想不出如何说服商婴把她的未来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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