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熙猛然将长扇一扔,扑地一般凑上去将书夺去藏在身后:“你什么都没人看见,这里什么都没有!”
李熙明显藏着掖着的动作更引起了沧白藏的注意,若是寻常他不会在意,可是如今,在经历一系列糟心事后,在他们的新房中,她表现得如此活泼,沧白藏难免起了玩心,忍不住想逗她。
沧白藏起身看向她,笑道:“这般神秘,不会是你私藏的好书吧?”
李熙:“……绝对不是!”
她没这种癖好!
沧白藏的指尖消失,床底的姜衔华顿时松了口气,不过他更加好奇那本书到底是什么神书了,竟然还能起这样的作用……等李熙不注意,借来看看好了。他心道。
“那……我瞧瞧?”沧白藏的手轻易越过李熙的头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抢走她手中的书:“大画图集?你喜欢画画?”
他状似要翻开的样子,让李熙心头一凛。
避火图就避火图吧,竟还取了个这么文雅的名字,要是被沧白藏看见了,指定觉得她闷骚!
李熙不想风评被害,连忙起身去抢他手中的大画图集。
一道人影袭来,会武功的沧白藏眼神一凛,伸手,掐脖,将李熙按倒在床上,一双膝盖抵在少女腰间,将她狠狠制住,他这一系列动作连续不断,一气呵成,可以看出这完全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而李熙知道眼前是谁,完全没有想到沧白藏会这样做,一下子就被他压倒在床,在失重的那一刻她下意识伸手拉住了他的衣领,那原本很有气力的沧白藏竟一下被她拉倒,倒在她身上。
二人四目相对,近得有些冒昧。
李熙眼睛划过惊讶,沧白藏也愣住了。
她眼中是他,一袭红衣,眼神时而清澈如镜,时而又如来临的暴风骤雨,似乎想将她掩埋,这样的人眼神让李熙心悸、心颤,不知道是不是看过不正经的东西,她难免想起,又觉得自己的心猛然提起来,有些紧张。
他眼中是她,一袭红衣,眉眼之间皆是脂粉的艳丽,可是她的艳丽不俗,哪怕是最俗气的妆在她脸上也能最完美的驾驭,她如一朵盛开的昙花,好像抓不住就要谢了一般,因为无人会认为,这么美好的花能被自己得到,可偏偏,他好像得到了……
沧白藏痴痴地伸出手,食指指尖拨开她的飘在脸侧齰的碎发,拇指指腹轻轻从她脸上那几分红妆上压过。
“你真美。”他说。
李熙不是不知道自己好看,可是她身处的环境注定是很少有人正儿八经这样夸赞她,乍被夸奖,她不由得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眼眸,强装自然回应:“明康多少女子,自然各有各的美。”
“你最美。”他毫不犹豫。
李熙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沧白藏盯着她的脸,美若天上仙,眸光缓缓下移,他多希望她脸上的红晕是羞怯而不是这薄薄的一层脂粉,眼眸不自觉继续往下,便是她红得发亮的唇,水润细腻,就像某种可口的糕点一般。
他的喉结无意识滚动。
李熙也紧张得不停吞咽,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她不敢看他,所幸侧眸,却不想牵扯几缕青丝,露出了她松散衣裳下白皙凹陷的锁骨,那白如雪的颜色与红衣相衬,让人莫名眼热。
“可、可以放开我了吗?”李熙难得这样紧张,也许是因为看过某本书,被某个人“熏陶”的结果,让她现在也不自然起来,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沧白藏这才如大梦初醒,他马不停蹄爬起来,局促地站在一边。等他回忆起自己做了什么,先是脸颊烧起来,随即那股热劲儿随着脸颊一路蔓延,直至蔓延到脖子,耳后。
他根本不敢看她!
李熙也是,她慢腾腾坐起来,靠在床的一边,哪怕她看上去依旧平静,可是那双不知何处安放的手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而她轻飘飘却不敢看他的眼神也证实了这一点!
暧昧的气氛逐渐瓦解变得尴尬起来。
“刚、刚才是意外,我只是想看看书,对,看看书……”沧白藏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为了掩饰尴尬他翻起书来似乎是想证明自己别无他想。
李熙看见他翻书的动作,别开了眼,但是就在这瞬间,她猛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被压在床上。
那本书……不!
“不要!”
她脸色大变,朝书伸手,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沧白藏脸色一僵,那大胆、充满桃色的画风让他老脸更红,如触电一般将书直接扔了出去,书轻飘飘落地,半开躺在李熙面前。
李熙忍不住捂脸,一眼都不敢看。
这算什么事儿啊!
她的风评啊!
沧白藏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她呢!
果然,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沧白藏沉默许久,他尴尬得地上若有条裂缝他都直接钻进去了,可惜没有啊,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缓和气氛道:“没、没想到,你喜欢这种风格……”
李熙差点儿没泪流满面:不,请听她解释,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可李熙知道,人赃并获,这种狡辩除了得到一个“我懂、我都懂”的眼神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于是,她看清了,她放弃了,她整个人都升华了……
“艺术嘛,不分雅俗……”她嘴硬道。
“啊,是吧。”沧白藏苍白地应和道。
嗯,二人都很尴尬。
床底下的姜衔真的华好奇死了啊,到底何等的“艺术”竟能让这二人都哑口无言,李熙就算了,他小舅舅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会这么失态?
姜衔华不动声色地爬到乘足边,东倒西歪地侧着头,瞪大眼睛往外看,他倒要看看,这是本什么神书!